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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那年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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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天和林向北其实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高中同学。
她高一时和贺尹亭是同桌,陈达是他们班班长。高二文理分科后,因为李春天选了文科,便被调到其他班和其他文科生组成了新的班级,而林向北呢,也是高二时才从其他班调到她以前的班里。
林向北第一次高考失利,复读了一年,二战考了H大,就是李春天念的那所大学。因着贺尹亭和他关系不错,便推了李春天的□□给他,告诉他如果对大学新生活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去问她。
于是开学的第一天,李春天便哼哧哼哧的跑到学校门口帮他拎了行李、替他挂了蚊帐,顺便认识了他室友,还被误以为是他女朋友。
李春天自单亲家庭长大,春天妈在她小的时候忙于工作,早早地就把她送到了学校,所以她读书时一直比同年级的大多数人年纪小,高中毕业时也不过堪堪十七岁。
身边的同学朋友都习惯把李春天当妹妹看待,她在感情的事情上也开窍得晚。被林向北的室友调侃时,起初她也只能脸红着小声反驳,全然摆不出来学姐的架子。
初识时李春天还不清楚林向北的名字,贺尹亭让李春天同意林向北的加好友申请时,只说“叫他彦祖就好”,也没介绍他姓什么。等见到他时,万万没想到聊天时吊儿郎当的人竟然长了副可以直接出道的脸——李春天被他帅得二五八万的,半天不好意思问他姓啥。
直到到了他寝室听到他和他室友的对话,才知道原来他姓林。
当时他们的对话内容大致是,林向北的室友问他,“同学,初次见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向北说,“我姓林,你们叫我彦祖就行。”
林向北的室友又问,“这是你女朋友吗?”
李春天连忙小声反驳道,“不是不是”,然后林向北才大笑着帮忙解释,“说什么呢!这是法学院的学姐,比咱们高一届!”
虽然林向北的室友当下对“彦祖”这个名字和李春天的身份持有疑问,但因着是初次见面,又碍于李春天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在现场,也就没好追问。
好在林向北的长相也没有对不起吴彦祖太多,一来二去的,这称呼后来竟在他们系里都叫开了。
那之后的某天,林向北在室友们的撺掇下想请李春天带他们一起参观学校。
可李春天也不是闲人一个,于是颇为难地拒绝道,“不好意思啊林彦祖,我还有课,况且咱学校就这点面积,用不着专门参观,等你们多上几堂课也就全明白了。”
只不过最终她还是带他们溜完了一整个校园。
再后来,林向北和室友有时候出去活动也会叫上李春天,李春天有空时就去,无空时就不去,和他们几个关系混得倒还不错。
许是因为林向北那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模样刚好在他们读书那个年代比较吃香,弗到学校便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目。入学约摸个把月的时间罢,林向北的室友徐凡便兴冲冲地给李春天打电话,说有人在他们寝室楼下摆了心形蜡烛要跟林向北表白,“你可不能视而不见啊!”
平时徐凡他们就常常拿她和林向北开玩笑,事实上李春天从最初的害羞到后来的脸不红心不跳也没花多久时间,到最后时已经可以和他们一起开自己的玩笑了:“平时莺莺燕燕们做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就罢了,毕竟我也不知道,但光天化日之下还这么做的,我就得去杀杀她的威风了。”
一番话说得徐凡在电话那头直笑,“你成语说得这么溜,倒是彦祖配不上你了。”
等她在徐凡的盛情要求下慢腾腾地赶到三舍楼下想看看林向北是不是答应了表白以及他的追求者长得怎么样时,却连两个当事人的影子都没见着,蜡烛油倒是见到了几处。
李春天站他们宿舍楼下给徐凡打电话,语气里颇有些遗憾,“苦主们都走了?”
徐凡笑着把手机开了免提,看了眼事不关己地在玩手机的林向北后才回她道,“你别着急,向北人都没下去。”
“我着什么急,我这不就是纯八卦吗!他谈恋爱是好事儿啊!”
徐凡也不跟她争,“得亏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等徐凡挂了电话后跟林向北邀功,林向北盯着手机连头都没抬一下,“早知道你们这么捧场,我之前还是该下楼去看看。”
后来两人便保持着偶尔的联系——偶尔林向北会发消息问李春天去哪个地方该坐哪一路公交车、偶尔看到对方的□□说说时会调侃评论几句、也偶尔会和三五相熟的朋友约着一起吃个饭,恍恍惚惚间就临近学期末了。
林向北没有春运买票回家的经验,本想问了李春天后一起买,可她说要和朋友坐动车回家,还提醒他机票要早些买。
因为期末考试安排下来得晚,得知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时间后林向北就火速按李春天的提醒看了机票,结果价格已然高得过于离谱了。
等林向北再给李春天打电话时,她正好在学校附近一个车票代售点排着长队。
当时不比后来可以网上购票,那时的每一张春运火车票都是异乡人的一部心酸史。
“你买到票了吗?”林向北问她。
“还没,我正排队呢。”
“在哪儿?我也来。”
“你不飞回去吗?”
“现在机票太贵了……”
后来还是林向北跑到代售点找李春天,才蹭上她一起买到了票。
李春天每次放假回家都是雷打不动的和陈瑛子一起坐动车,俩人同级不同系,因为参加学校的音乐社团认识,关系很不错。但陈瑛子在李春天后面一个车站下车。
以往她们都会提前一个多小时去坐学校门口的黑车,因为师傅跑一趟要收一百块钱,为了降低成本,学生们都愿意等车满载后再走。是以如果学生自己没有拼够坐车的人的话,那就需要在车里等待其他落单的人。
因着今年多了个林向北,拼车难度降低,所以李春天跟陈瑛子说可以晚个二十分钟再出发。
本来李春天通知林向北坐车的时间已经是按晚了二十分钟计的,没想到他还是早早地就到了。等陈瑛子跟着李春天姗姗来迟时,林向北已在车上坐了得有十多分钟。
李春天颇有些不好意思,先跟林向北说了声抱歉,才想起来介绍陈瑛子,“这是瑛子,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的,跟我同届。”
林向北先跟陈瑛子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打趣李春天,“没想到你还能认识这么个美女学姐。”
陈瑛子从小到大虽被夸得不少,被林向北这么突突然一说,还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倒是慢两秒的李春天,说完“回头我就告诉尹亭你说她不美”后,才反应过来林向北这句话其实是想打击她李春天来着。
那时国内高铁还不算发达,只有少数专线运行,所以动车已经算是跑得又安全又快的交通工具了。只是H市离C市的距离还是太远,即使坐动车,也还是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到。
以前李春天和陈瑛子会安排一半的时间聊天吹水、另一半时间则睡觉假寐,倒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这次多了个林向北,是男生不说,和陈瑛子也不熟悉,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聊一路。
仨人买的座位本来是分开的,李春天跟旁边人说了说才好不容易换到了一起,结果几个人面面相觑的对坐着玩起了手机,颇有些尴尬。
起初还好,手机还有信号,越到后面路过的山头越多,手机信号就时有时没有了。最长的一次,动车好像要开去探险一般,直接开进隧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户两边直接一片黑。
林向北索性把手机放桌上,歪着头看李春天玩游戏,单机游戏,《纪念碑谷》。
看了好一会儿后,林向北还是没忍住,冲李春天幽幽地说了句,“看你这么玩,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这游戏很难呢!其实这游戏背景音乐不错,你干脆戴耳机听歌算了!”
李春天知道他在怼自己,可还是边玩儿边点点头,“你们学建筑设计的玩儿这个还挺容易的吧?”
林向北白了李春天一眼,“我才上了一学期,还几乎都是公共课,你说我们专业玩儿这个容易不容易。”
李春天想想也是,尴尬的笑了下没说话。
倒是坐旁边的陈瑛子难得的开口问林向北,“你也是建筑设计专业的吗?”
“是啊,怎么了?”
“我很喜欢建筑设计,之前去蹭过你们《建筑构成与初步设计》那堂课。”
“哦。”
李春天觉得陈瑛子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因为林向北寡淡的反应没好意思问出口,便递了话口过去问林向北,“这课怎么样,难吗?”
林向北像看傻子一样觑了眼李春天,“《纪念碑谷》你都玩得这么费劲,你说难吗?”
搞得李春天也不想再跟他搭话了。
后来看林向北实在磨皮擦痒得厉害,李春天便说要拿个好东西出来分享。
林向北看她在装得满满当当的双肩包里翻了老半天,真还有些期待是什么特别东西,结果最后她竟只是拿出来一副还未开封过的扑克牌。
李春天说,“年轻人适合多动动脑子。”
“斗地主吗?”林向北失望挑眉。
“嗯,你会吗?”
“……”林向北不可置信的看了李春天一眼,歪着嘴问她,“你看不起谁呢?”
打扑克斗地主的规则是国际通识,但林向北觉得光打牌定输赢没啥意思,“这样吧,按赢的次数算总成绩,次数最多的是赢家、次数最少的是输家,过两天是我生日,要是我赢了,输家就给我买个生日礼物。”
“那要是我们赢了呢?”李春天问他。
“你们自己定奖励呗,但如果定太难的,输家实现不了就没办法了。”
“行吧,那如果我赢,输家也随便给我买个什么礼物吧。”
林向北有些惊讶,“你也是最近生日吗?”
“……我好像没说是给我买生日礼物吧?”
“好吧。”
“瑛子你呢?”李春天扭头看陈瑛子。
“和你一样。”
许是因为有奖励的刺激,仨人都铆足了劲儿的各显神通,最终李春天小输陈瑛子,林向北却是完胜。
“都是命啊。”林向北笑着感慨,“我生日前两天会提醒你的,到时候我把贺尹亭也叫上,一起吃个饭吧。”
愿赌服输,李春天无奈瘪嘴,“我可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