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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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散架了。
露西尔眼睛只睁开一个缝，费力地抬起手，她瞥见手腕上因为用力拉扯留下的红痕。
真糟糕。
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非常糟糕。
他可是好好把她糟蹋了一番。扯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裹住，她不想看到那些痕迹。
好冷……是身体先冷下来，还是心的温度先丧失呢？
她又闭上眼睛。
药效在消退，她还是没拿到想要的东西。看样子除非他主动放她走，或者杀了他，否则她暂时对现在的处境无能为力。
“你杀了我吧。”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逐步地摆脱药物，可是清醒的代价对她来说太大了。
“我求你。”
露西尔不在乎轻易地食言，虽然她的语气平淡的没有一点像在求他的样子。
“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吗？”
男人对此嗤之以鼻，她想要轻易解脱，哪有这种好事。
没有药了……
这时，恐惧逐渐爬上她的内心，她当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她会想起来的。
白色。红色。灰色。
露西尔突然坐起身来，在目光所及的地方四处搜寻着，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她吗？
床边的装饰花瓶，她直勾勾地盯着。伸出手抓起它，露西尔立刻把它用力掷在地上，拾起最大的一块，然后直直地便要割开自己的脖子。
可惜被阻止了。
“你疯了？”
Xanxus终于稍微感觉出她的不正常来，还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露西尔已经挣开换了方向，以足以切断手腕的力度，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这次她得逞了一半，手腕上添了新的伤痕。疼痛只能让她更加清醒，露西尔清楚地知道，继续爱这个男人只会让她陷入不幸。
“我可以为彭格列十代目偿命，你没有理由阻拦我，”露西尔冷冷地说，“你明知道为了彭格列的计划，我的死亡是必要的一环。”
所以，你在做什么呢？
是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也许最开始是源于悲剧的命运，也将终结于悲剧的命运。
“又是这样！”
露西尔终于成功激起了Xanxus的愤怒。她等着Xanxus干脆痛快地给她一枪，终结她的痛苦。
终结她的错误，错误的选择和错误的爱。
艾尔伯特。
她快要想起来了。
无论怎么逃避，她犯下的错误永远不能弥补。或许在与他相遇那个晚上，她就应该沉默地看着他杀了自己。
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床单，刺目且使人厌倦。男人举起了枪，露西尔突然想要流泪，虽然她曾发过誓绝不再哭了。
可是，艾尔伯特死了啊。
泪水无声地滴落，尽管微微偏过头，男人还是能看的分明。
“……我求你。”
她的声音微哑，“我求你。”
快点动手。
大家期待的新世界一定会到来的，只不过，与她无关。
十年前的他们一定能打败白兰，她这个大反派，还是提前退场的好。
曾经拥有过的。有那一点点，已经足够。
“我没有理由吗？”
男人丢开了手里的枪，手枪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垃圾，你属于我，死亡也是。”
他的双臂紧紧地桎梏住她，让她只能看着他。
如果那个时候，向她伸出援手的人是他就好了。
她努力地伸出手去抚摸男人脸侧的伤疤，流淌的鲜血蹭脏了他的衣领，只是最后，她缩回了手。
无论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多么坚强，在这个彻底见识过她最为落魄境地的男人面前，在这个唯一给过她亲密关系的人面前，她好像从来没有办法做到自如地应对一切。
因为，他对她而言是特别的，唯一的那个人……哪怕他曾经对她袖手旁观，哪怕他对自己偶尔过分和恶劣。
男人捉住了她的手。
“Xanxus，如果你说爱我，我将回到你的身边，并且永远不会离开，”露西尔看着他的绯色双眸认真地说，“期限是，在我仍然活着的时候。”
她不会食言，在完成她的赎罪后，她将只身赴死。
露西尔已经苦苦支撑很久，不愿意再做一个不被需要的人，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男人果然沉默了。
露西尔从来没有期盼过他给自己想要的回答，“……让我走吧，我答应不对十年前的小鬼们出手。”
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露西尔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害怕，害怕清楚一切之后，他的心也不会彻底偏向她。
她的话对他永远有效。
但实际上，只不过是逼他放自己走罢了。
她说完那些话以后，男人丢下钥匙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和一地的狼藉。
露西尔扯起嘴角，为自己觉得不值。
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她打开了手铐，伸手去地上捡了一块碎瓷片，默默地看着。
［我的能力的确领先于这个时代，可我不是真正的神……］
白兰曾这样对她说。
白色的墙壁。红色的鲜血。灰色的管子。
两个月了，她一直生活在浑浑噩噩中。
艾尔伯特出现在那里不是真正的意外。
她吃完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那个女人活剐了。
一刀一刀。
现在，杀了该杀的人，白兰的任务完成了，入江正一的请求也做到了，只有一件事，她不想继续完成……
她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露西尔轻轻笑起来，人生中的幸福都是泡影的话，要怎么继续呢？
她当然知道Xanxus不会说出爱她。如果，她死了，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露西尔走进浴室，给自己放了一池子热水。她穿着衣服泡了进去，好舒服，温暖的热水很快让她冰冷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她的手心一直握着那块碎瓷片。
没有丝毫犹豫，她轻轻划开手腕的血管，将手腕浸泡在了水里。红色的血花在水中绽放，她看着，心里有种久违的平静。
这次真的，彻底结束了。
露西尔闭上眼睛。
她以为最后，也许有遗憾，也许会不舍，但是最后，她只觉得孤独。
谁也不能否认，她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活着……也为自己争取过了。
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真是比他对自己的多多了。
好困。
那一晚，在他的背上，她睡着了。
做了一个美梦。
然后永远 不要 醒来。
［倒计时20天］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