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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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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anxus逆光站在她的面前。
露西尔处于他的阴影中,开始略微庆幸她与彭格列的纠葛,如果她没有来到彭格列,想来她也只是他睡过的众多女人中的不起眼的一个。
男人俯视着她。
上帝该不会这么够意思,在她祈祷完以后就把这个男人送到了她的跟前。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不变的是发尾的装饰,这装扮使他看起来柔和了很多,没有往日里那么具有压迫感。
不过她确信他是来找茬的。
“Xanxus大人,我想向您确认一下。”
露西尔站起身,穿了带点跟的鞋子,她还是比男人矮上一个头,“把我留在彭格列,是您的手笔吧。”
她用上了敬称,一点也不担心这么做是否会惹恼了他。且不说没有证据,如果他能下得了手把她杀了,也不必专程来这里找自己。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你又想要什么?”
又?
索洛诺原本就是她的东西,她只是拿回属于她的东西罢了,如果非要说又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不就在她的面前吗?
“所以你觉得,都是我的自导自演,是我利用你?”
利用吗,如果她单纯的只是利用,恐怕自己可以表演的更好些。
“垃圾,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我说话?”
男人愤怒地掐住了她的脖子。Xanxus的怒气自然是恐怖的,尽管窒息感围绕着她,露西尔看着他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嘲弄。
好像哪怕下一秒他要折断她的脖子,她也无所谓。
“你早该这么做,”露西尔的眼前逐渐模糊,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某种情绪突然涌上心头,她的眼圈微微发红,“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
如果无法得到他,死在他手里也许能让他永远记住自己?
可惜Xanxus不会杀她。
他松开了手,露西尔跌坐在长椅上大口的喘息着,眼前模糊不清,眼角的泪水无知觉地滚落。
他可不是因为心疼她喜欢她才不杀她,是因为杀了她没办法和彭格列交代,毕竟现在索洛诺已经在她的身后了。
不然他杀人还需要考虑吗?
“如果,你做出任何背叛彭格列的行为,我会亲自了结你。”
不是警告,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露西尔看着地板上繁复的花纹,想起和男人在床上的温存。
都是假象。
白兰不会给她留下麻烦,她确信他知道的只是表面的内容。和沢田纲吉的想法完全不同,他考虑的只有她的存在会不会威胁到彭格列。
或者说,只有在她不会给彭格列带来风险的前提下,他才将流露出对她的一点微末的情感。
“感谢您专门来这里给我一个教训,我想我已经清楚了。”
她已经不是穿着修女服做J女的卑微的露西尔,但是在他这里好像没什么改变,她也不想挣扎。
让他相信自己很难。
露西尔没管男人还有什么想法,她转身走出教堂。
走出教堂后她并未停住脚步,尽管她知道只要拿出手机打个电话,彭格列的人就会来接她,反正她不接触密鲁菲欧雷的话,没人管她要去哪里。
可她不想回去。Xanxus只是趁没有眼线的时候来亲自警告她,确认他的想法,如果她刚才的表现有任何不对,估计早去见上帝了。所以他当然不可能管自己去哪,露西尔一个人不停地朝前走着,直到走到一座喷泉前才停下。
市中心的许愿喷泉。
刚刚向上帝许完愿,便铩羽而归,她真是不想再相信什么许愿喷泉。故意挑衅Xanxus,想看看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样的想法,结果比她想的更糟糕。
早该清楚自己什么也不是,又为什么要试探他呢?
喷泉里被人投了很多钱币,有路过的小情侣来许愿爱情的顺利,也有风烛残年的老人许愿身体康健。露西尔在喷泉旁的石阶上坐下,双手支撑身体,仰望天空,偶尔飞过的白鸽扑棱着翅膀,她真羡慕它们拥有着她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由。
她一直一个人坐着。
天空逐渐黑了下来,人群也开始散去。卖棉花糖的小贩收摊回家,孩子也都各自回家去找父母,吃上准备好的热腾腾的晚餐。
路灯亮了,头顶的星星从夜幕中钻出来,在风里闪闪烁烁。可露西尔没有任何离开的举动,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
一直看着商店街从热闹到冷清,巨大的招牌灯熄灭意味着一天的结束,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从傍晚坐到了凌晨。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站了起来,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这里不再有任何一个人了。
露西尔站起身,跳上石阶,围着喷泉走了一圈。又伸出手,去捞喷泉里的钱币,池子里有金币也有银币,她握在手里,亮闪闪的很是好看。
然后又通通丢了回去。
终于,她叹了口气,站在石阶上,转过身,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可下一秒,她直直向后倒去。
冰冷的水将她立刻吞没。池子不深,也许只到她的膝盖,可现在,水轻易便没过她的发顶。她睁开眼睛,看着细碎的星光在眼前被水波荡开。
在水里,泪水便能被藏住了吧。
好安静,安静的好像一切会永远这么持续下去,就像她的孤独,她始终是一个人。
也许她是第一个淹死在喷泉池里的人也说不定。
缺氧使她的脑袋发昏,和被那个男人掐住脖子时相同,便带起一点可怜的悲伤。肺部的氧气即将耗尽,她却提不起一点想要起来的兴致。
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她被人提出水面。
“要蠢死,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露西尔的眼神重新聚焦于面前,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他还会管她吗?
“……蠢死也行,被喷泉池淹死也行,反正不是被你杀的,有什么关系。”
露西尔的衣服完全湿透贴在身上,还有些透明,曲线毕露,不过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震惊于这个男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嘴巴这么厉害,还会为区区一个索洛诺受重伤?”
一件外套从头上落下,兜住了她。
露西尔接住外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股无名火直往外冒,她没有穿上,而是很无所谓的拉下了左肩的衣服,露出狰狞的疤痕。
“那我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你总不会要有这么丑陋伤疤的女人,做你的情妇吧?”
她半垂眼帘,语气充满嘲讽,因此也没注意到男人一瞬间的神色变化。
明明求他便可以轻易做到的事,她都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不就是因为她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而她唯一一次求他,他断然拒绝。
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你担心的话,可以找个办法让我暴毙,或者,把我永远捆在你的眼皮底下,做你的泄欲工具,这些你都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不要再和她多费唇舌了。
她的生活已经足够困难,还把唯一的多余的感情给了他,可他不在乎……不在乎也没事,不要给她假象,也不要给她希望。
不要让她觉得自己可能被爱,又升起无用的奢求。
她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