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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降系美少女驾到! ...

  •   1995年夏。

      凌晨四点半,群马县秋名山。

      一辆黑白色AE86飞驰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车头的跳灯翻起,像一双可爱的眼睛,又像熊猫头顶的小耳朵。86全速进入弯道,做出漂亮的漂移,车尾几乎是擦着护栏飞过,车手却没有半点停顿,加足马力离开,只留下两排长长的轮胎印。

      早上八点,县立S高中某教室内。

      “大家好,我是青木爱子,还请多多指教!”少女朝讲台下鞠躬,起身时对着最后一排坐在窗边的少年俏皮地眨眨眼睛。看见少年不仅拒绝接收暗示还欲盖弥彰地转过头去,青木爱子转头向老师说道:“田中老师,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前面有一张空桌子,我可以坐在那里吗?”中年秃顶的物理老师推推眼镜,点了点头:“那么青木同学就坐拓海前面吧!”青木爱子背着书包走下讲台,不顾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藤原拓海十分头痛地扶额,旁边阿树小声朝他说道:“喂!那个女生是朝你眨眼了吧!绝对是吧!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么正的女生!”拓海敷衍地回答:“你看错了……我不认识她。”阿树还在小声说着什么,他一点没听进去,只是望着少女扎成马尾的黑发。田中老师安顿好新同学便开始上课,学生们的注意力也从新同学身上转移到黑板上的板书。往常这个时候拓海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今天却被他的初中同学兼朋友兼秘密保守者——青木爱子吓得睡意全无。

      谁那么无聊高三转学啊!拓海心里十分抓狂,青木爱子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向后靠着他的桌子,微微侧头,小声说道:“我就是这么无聊的人呀!”她的头发落在桌面上,碰到他的手,痒痒的。拓海不动声色地移开手,把她的头推回去:“知道了。”她却不依不饶,又往后靠:“你刚刚是不是想装作不认识我?真难过啊~我们可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她语气十分委屈,要不是拓海对她了解颇深,恐怕真要以为她很难过呢!阿树在他旁边恨铁不成钢:“你别对女孩子这么凶啊,真是个呆子!”看吧,又一个被她迷惑的人。拓海无奈地想。他看着面前女孩的肩膀一抖一抖,已经脑补出了她憋笑的画面,她侧身去找阿树:“说的太对了!拓海就是个呆子!你叫什么名字?”
      放过我吧!
      藤原拓海,18岁男高中生、叱咤秋名山的飙车高手、未来的下坡王牌,此刻绝望地想。

      下课铃响起,田中老师在拖了几分钟堂后夹着课本走了出去,教室里女孩们蜂拥而上挤在爱子身边。

      青木爱子生的好看,一双杏核眼,眼尾上翘,眼神不需特意便足够凌厉,鼻梁高挺细长,薄唇微抿。她和当下流行的“可爱”一词根本沾不上边,硬要说的话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却耀眼到大家都无法忽视,女孩们七嘴八舌地和她说话,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拓海看着被包围的少女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趴下睡一会,又被武内树喊起来:“拓海,老实交代,你和爱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和她就是初中同学而已……”他无精打采地说道,有耳灵的男生立刻凑到他身边:“她喜欢吃什么,有男朋友吗,有没有什么爱好……”拓海两眼一黑——他今天还能不能睡觉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午饭时间,严重缺乏睡眠的拓海在吃饭和睡觉里果断选择了睡觉,他趴在课桌上,几乎是闭上眼的同时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青木爱子成了魔女,夜幕笼罩下的秋名山,她一头红发,戴着尖尖的魔法帽穿一身黑色的巫师袍,龇牙咧嘴地追着他跑,可怜他家送豆腐的小车,载着他在秋名山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梦境还很跳跃,他从秋名山一瞬间就到了自家豆腐店,印象里总是眯着眼抽烟的老爸睁开了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热泪盈眶地握住他的手:“拓海!以后豆腐店就交给你了!”不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就跑出店门,一阵引擎声后藤原文太和那辆送豆腐的车便消失在了天边。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为什么会从晚上到黄昏啊?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拓海如是吐槽),秋名湖畔一对恋人并肩而坐,男人一头灿烂的金发被夕阳染上一层红色,女人则是一头红发……红发?!拓海大惊失色,果不其然,她的头180度旋转,赫然是青木爱子冷艳的脸蛋!她对着拓海笑道:“我就是这么无聊的人呀!”

      拓海惊醒,猛一抬头,扫倒了桌面上垒着的书本,全班同学都看向他,讲台上的历史老师教鞭一挥,他灰溜溜地拿着课本站到外面。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拓海也不在意,靠着墙盯着瓷砖发呆。青木爱子和他本来就是普通同学,直到……
      他想起他们真正熟悉起来的时候。

      那时他刚上初三。

      敬业的闹钟准时将拓海叫醒,他穿好衣服打着哈欠走到楼下,藤原文太已经在后备箱里装满了豆腐,拓海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今天的水就这么多吧。”藤原文太眯着眼,嘴上依旧叼了根烟,把装着水的纸杯递给儿子,拓海接过纸杯放在车上。“我走了。”他关上车窗,踩下油门。文太看着86消失在视野里,摸出打火机将烟点燃,转身进店。拓海和往常一样将豆腐送到秋名山顶的酒店。

      凌晨四点的秋名山万籁俱寂,酒店却依旧是金碧辉煌的景象。他帮着大叔把豆腐搬进厨房里,离开时在大堂被人叫住。“藤原拓海?”他回头,少女穿着酒店前台接待的制服,扎着可爱的丸子头,脸上还化了淡妆,看见他的正脸后惊讶地说道:“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看到拓海一脸疑惑,她索性放下头发,说道:“我是你的同班同学啊!”他仔细端详了一会,问道:“你是……青木爱子?”少女长舒一口气:“对啦!”她把头发重新扎起来,晃晃脑袋:“都这个点了,你在这干什么呢?”“我来送豆腐。”他乖乖回答,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说,不等他解释青木爱子便瞪大了眼睛:“送豆腐?”她想起自己进来时看到的那辆贴着“藤原豆腐店”的汽车,“你无证驾驶?!”她尖叫一声。还好这里没有别人。他庆幸地想到。青木爱子自知失态,赶紧压低了声音:“对不起啊,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拓海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反问:“你又在这干嘛呢?”少女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这家酒店是我家开的啊,我爸今天生病了,我来给他顶班。”拓海大受震撼。他只知道青木爱子很受欢迎成绩也很好,没想到还是个有钱人。真是人生赢家啊!他在心里感叹道。“我真的不会告诉别人的。”青木爱子又绕回来,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我最讨厌说谎的人了。”她也不等拓海回应,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四点半了,你快回去睡觉吧,学校见。”

      拓海几乎是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

      青木爱子和他的距离依旧不远不近,她像往常一样和别人交谈笑闹,拓海却不由自主地关注她。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的一瞬间他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传出藤原拓海无照驾驶的流言。他慢吞吞地背上书包走出校门。

      “藤原!这里!”少女站在马路对面朝他招手。她把校服开衫系在腰间,风微微扬起裙摆露出一点白皙的大腿,靓丽的外表惹人注目。拓海加快脚步走过去,青木爱子笑着说道:“没什么事的话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阳光正好,他能看到她脸颊上细软的绒毛和琥珀色的瞳孔,少女微微歪头,直直地盯着他,拓海有些不自在地摸摸脖子:“啊…好啊。不过我得先给我爸打个电话。”青木爱子闻言,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他:“边走边说吧!”拓海也不好拒绝,只能接过那支挂着小猫吊坠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藤原豆腐店。”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拓海直入正题:“老爸,我和同学去吃点东西,晚点回来。”藤原文太一听是儿子,哼了一声表示已阅便挂断了电话。拓海满脸黑线:好歹也关心一下我吧!混蛋老爸!“谢谢。”他把手机还给爱子,她接过来随意揣在口袋里,小猫吊坠垂在裙上,随着她轻快的步伐晃来晃去。爱子带着他走到一家甜品店里,推开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店面不大却很干净,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奶奶,看见爱子便笑着迎上来:“爱子又来了啊!”她又看向拓海,“这是爱子的朋友吗?”青木爱子也笑着回答:“是呀!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奶奶带他们到座位上坐下,把菜单放到桌面上。“我还是要红豆鲫鱼烧,再要一份刨冰。”爱子轻车熟路地点单,看着拓海面对着琳琅满目的菜单有些不知所措,她自作主张地帮他决定:“给他来几个温泉馒头和一杯椰奶好了!”奶奶和善地点点头,掀开厚厚的帘布走到后厨去了。

      爱子敲敲桌面,把他的注意力拉过来:“拓海——我叫你拓海可以吗?”拓海点点头,她继续说:“我不会到处乱说你的事,你别担心。”她从拿出一包香烟,白色盒子的柔和七星,顶着拓海震惊的眼光点燃,升腾而起的烟雾里爱子对着他粲然一笑:“现在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啦!我们要互相为对方保守秘密哦!”拓海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他看着少女的眼睛,放下心里的不安。

      一根烟抽完,奶奶把甜品端上来,坐到收银台后面织毛衣,风扇嗡嗡响着。即使是对甜食无感的拓海也不得不承认这家店的甜品十分美味,更别提熟客爱子,他们边吃边聊,大部分时候都是爱子在说话,而拓海则安静地聆听,偶尔出声附和,离开时奶奶戴着老花镜睡着了,爱子把钱压在招财猫下,悄悄地推开门走进炎热的空气里。

      或许是因为吃到了心爱的甜品,她一蹦一跳地走在拓海前面,哼着不知名的歌曲。他们在学校门口分别,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爱子在夕阳下朝他道别:“我今天很开心!明天见!”她转身去赶下一趟公交,拓海看着少女上下跃动的发梢,覆盖在心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霞光满天,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从那之后他们便慢慢亲近起来,爱子会拉着他去吃午饭,也会和他抱怨不愉快,拓海被她缠着说了好些关于自己开车送豆腐的故事,每当这时爱子便听得十分认真,眼睛闪闪发亮。“真的很酷啊!”当拓海问为什么这么喜欢听这些事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地回答,“这种事哪里酷了……”拓海一脸不解,被狠狠瞪了一眼后举手投降,“等我一满18岁就去考驾照!”她的话掷地有声。有人会问他们为什么关系突然变好,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也只会是最好的朋友,有一段时间校园里流传他们在谈恋爱,青木爱子知道后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拓海——他好像永远睡不够——一脸嫌弃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呆子谈恋爱?”而拓海?没有人关心可怜的拓海,毕竟他只是一个永远都睡不够的呆子罢了。

      可惜中考时他们成绩相差太大,爱子考进了群马县最好的前桥高中,拓海则是低空飘过分数线,去了县立S高中。毕业典礼时爱子哭着把电话号码给了拓海,三令五申不许他忘了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拓海无奈地任她用自己的衣服擦眼泪。陪他去拿毕业证的藤原文太调侃他:“她是你女朋友?”拓海一脸无语:“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她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文太听了这话意味不明地笑笑。上高中后他们不可避免地变得生疏,即使爱子总是会打电话给他,约他出来吃东西或者去玩,拓海送豆腐时也会遇到她,她便溜出去抽一根烟,站在车旁边和他胡扯。可电话响起的频率越来越低,拓海也越来越难在酒店见到她的人影,即使认识了新的朋友,他也总是会想起那个下午少女指间夹着的香烟和垂在她裙上的小猫吊坠。

      “你又在发呆啊!”青木爱子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拓海回过神来,历史课已经结束了,老师在走之前恨铁不成钢地对他摇了摇头,他只当没看见。爱子塞给他一个面包:“你中午没吃饭吧?先吃点这个垫垫,放学了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我请客。”拓海听到这句话哑然失笑:“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请人吃饭啊。”她鼓鼓脸颊,佯怒道:“去不去!”“好啊。不过我下午还要去打工,不能耽误太多时间。”青木爱子点点头,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他走进教室,阿树早就睡得天昏地暗,错过了盘问食物来历的机会,拓海撕开包装,是他很喜欢却很难抢的炒面面包。

      放学后青木爱子一溜烟便跑得没影了,想必是在外面等他,拓海和缠着他不放想要知道爱子信息的阿树走出学校,校门口赫然横了一辆川崎摩托车,黑色车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凛冽的寒光,线条漂亮流畅,少女单腿撑地跨坐在车上,啪啪地按着手机。这辆凶兽的锋芒让许多人绕路而走,却又因为少女的漂亮脸蛋频频回头,阿树更是已经看直了眼。他径直走到爱子身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这么引人注目。”爱子收起手机,拓海注意到她还是留着那个小猫挂坠,吐吐舌头:“没办法,我就是没有目光就活不下去的那种人呀!”她把头盔递给拓海,示意他坐上来。阿树回过神,大声说道:“你们去哪啊!拓海你还要打工呢!”她软下语气朝他撒娇:“阿树,把拓海借给我一会吧,他会去打工的。”武内树的脸迅速变红,“那……那好吧。”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着,青木爱子却立刻扭下油门,带着拓海绝尘而去。

      “啊?”阿树站在校门口不知所措。

      他们还是去那家店。

      奶奶还是笑眯眯地迎上来:“好久没来了!”爱子笑嘻嘻地去挽她的手臂,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学习真难,我都没时间来奶奶这吃东西了!我一直惦记着好吃的甜品呢!奶奶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啊!”直夸得她心花怒放,豪爽地一挥手:“今天我请客!”爱子欢呼一声跑到座位上坐下,点一根烟。她换了一种烟,粉嫩嫩的碧丝梦蜜桃薄荷,空气里弥漫着蜜桃的香甜气息和薄荷的清凉味道,拓海想起她好像总是在抽烟,出声劝道:“我说你啊,少抽点吧。”她撑着头敷衍他:“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像我爸一样。”爱子朝他眨眨眼:“你还在帮你爸送豆腐吗?”拓海点头,她大笑着说:“现在是有证驾驶了!”——拓海考过驾照时给她打了个电话,少女骄傲地宣布自己早就去考了驾照,父亲还帮忙买了车,拓海羡慕地说有钱人就是好,他还在开着家里那辆黑白色的旧车。爱子给他支招,让他去打工赚钱,文太听到这话举双手双脚赞成,第二天丢给他一件加油站制服,小工藤原拓海正式上岗。“往事不堪回首啊。”拓海感叹道。“什么?”她没听清,往前探了一点,“没什么。甜品上来了,快吃吧,我还要去打工呢。”拓海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

      青木爱子卡着时间把他送到加油站。阿树显然已经添油加醋地告诉前辈们天降系漂亮女孩和拓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池谷和健二站在一旁,来回看着他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健二更是直接上手揽住拓海的脖子:“你小子,闷声干大事啊!”拓海摆着手,试图洗清嫌疑:“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而已!”还不停对着爱子使眼色让她解释,可惜她目不斜视,把车骑进加油站,挥手让阿树过来:“95的加满。”阿树很快便把油箱加满,爱子爽快地付了钱,正准备骑车回家,被池谷几步上前拦住:“青木,今晚我们车队在秋名山有活动,你也一起来吧!”他向拓海挤挤眼,又对着她说道:“拓海也会来哦。”青木爱子何等聪明的女孩,立刻知道池谷误解了他们的关系,微微一笑:“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拓海一脸“你看吧”的坦然表情,池谷和健二知他所言非虚,却还是强行挽尊:“没事,就当是朋友一起出去玩吧!”爱子早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也确实想去跑跑山路,立刻问道:“今晚几点?”池谷反应过来自己被她摆了一道,苦笑着回答:“八点在这里见吧。”套路成功的青木爱子打了个响指,笑得像只小狐狸:“那就这么决定了!”她跨上摩托车,一转眼身影便消失在街道尽头。阿树反应过来,大喊大叫着要让池谷带上他,“拓海也要去吧!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他回头盯着拓海,语气急切。拓海挠挠脸,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啊……好吧。可是我们没有车啊。”池谷扶额:“我开车载你们吧。”

      立花佑一在阴影里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全,他叼着烟,抱臂看着年轻人们闹腾的背影,笑着摇摇头:“青木吗……总让我想起那个人啊。”

      “池谷前辈!我们先走了!晚上见!”阿树兴奋地向池谷挥手道别。立花佑一从办公室里走出,站在池谷旁边:“你们也喜欢跑山路啊。”池谷拿下帽子抓了一把头发,又把帽子戴回原位:“我们车队可是号称秋名山最快的!”立花佑一点起一根烟,感叹道:“喜欢说自己是秋名山最快的人真是哪里都有。当初我还在跑的时候,有一个人被认为是秋名山最快的车手!”池谷也点了一根,跟他开玩笑:“你不会要说‘这个人就是我’吧。”立花佑一瞪他一眼,转回头有些惆怅地道:“那家伙现在是豆腐店的老板……和你赌一千万!秋名山下坡最快的是豆腐店的86!”“86?!”池谷瞪大了双眼,“真的要赌一千万吗?店长?”立花佑一思虑一番,坚定地说:“如果是100万我就赌!”随后又反悔重来,“不不不,10万!这次是真的!”池谷一脸无语:“店长……”

      晚上八点,加油站。

      几辆汽车停在马路边,车手们则靠在车上抽烟吹水,池谷和他的的绿色S13也在其中。听说有女孩子,车手们兴奋地嗷嗷乱叫。一片沸腾中一辆白色FD迎面驶来,停在加油站前。“哇!是FD!”“这是谁的车啊,怎么停在我们面前?”“好帅的车!”男人们立刻便注意到这辆漂亮的车,车门缓缓打开,爱子出现的瞬间,池谷发誓自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香车美女,白日梦里的组合成了现实,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人不知该看车还是该看人。她换下了校服,披着头发,厚厚的毛绒外套下是一条格子短裙,骨肉停匀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

      爱子径直向池谷走去,仰头和他说话。她唇上的粉色唇釉在灯光下亮闪闪的,一种介于幼稚和成熟之间的迷人气质,即使是大她几岁的池谷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不过看看她脚上价值不菲的球鞋再看看她身后的FD,池谷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冷静下来。“拓海和阿树还没来吗?”她疑惑地问。说曹操曹操就到,“池谷前辈!”阿树隔了半条街就在喊他,大嗓门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拓海跟在他身后,还是慢慢悠悠地走着,看见大家都向这边望,戳戳好朋友的后背,小声说道:“喂,小声点啊。”阿树置若罔闻,扯着嗓子边喊边跑过去。拓海无奈地加快了脚步。阿树一眼便看到爱子的FD,顿时感觉S13不香了,星星眼趴在车前盖上:“哇!是FD!”爱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这么喜欢我的车?”阿树震惊地抬头:“你的车?!”“是啊,很帅吧。”她开门坐在驾驶座上,摇下车窗对着他勾勾手指:“来啊,带你上山。”阿树自是求之不得,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上了车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车?”开玩笑,他打了那么久的工甚至都没攒出86的首付!青木爱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这车是我考完驾照我爸爸送给我的,至于它很贵这件事……我现在才知道。”可恶的有钱人!阿树的内心泪流满面。另一边拓海上了池谷的车,他不清楚青木爱子那辆车是什么牌子的,只不过以她们家的资产来看,那辆车的价格只会高不会低。

      “人都到齐了就走吧!”池谷一声令下,车手们纷纷钻进车子,一个接一个离开,引擎声响彻整条街道,爱子的FD凭马力甩开后面的车一大截,阿树看着周围迅速后退的景色热血沸腾,更加坚定了要买86的想法。他们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飞驰,仪表盘上指针已经接近最末的数字,车速快得可怕,不一会便上了山,她却毫不减速,看着逐渐弯曲的公路,阿树在副驾驶座紧张地喊道:“会撞的!减速啊爱子!”青木爱子云淡风轻地安慰他:“不会的啦。”她踩下刹车,迅速换档,然后拉起手刹,同时另一只手打方向盘操纵车子进入弯道,后轮抓地力下降,阿树紧紧抓住扶手,闭上眼睛开始求神拜佛,感受到车身开始偏移,爱子淡定地放下手刹,踩下油门的同时开始反打方向,她打好方向松开油门,保持方向盘不动,FD滑过弯道做出一个赏心悦目的漂移,出弯后回正方向盘,FD依旧高速行驶在山路上。阿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她开车的风格和她本人一样锋芒毕露,更可怕的是青木爱子不仅不害怕还露出了一个笑容!阿树的神色瞬间变得惊恐,爱子和善地说道:“别害怕,不会撞的,我说到做到。”却是在直道上再次提速!阿树两眼一黑,十分后悔自己上了这辆贼车。

      另一边拓海也十分后悔。池谷的S13被甩在后面,FD嚣张的尾翼早早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他被迫感受了池谷烂到爆的“漂移”,下车后他脸色苍白,蹲在路边干呕,青木爱子走到他身边帮他拍着后背。休息了一会反胃感终于消失,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池谷前辈的车技……真恐怖!”这时候才顾得上阿树,拓海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阿树的身影,“阿树呢?”青木爱子指指自己的车——透过挡风玻璃能清楚地看到阿树闭眼坐在座位上,至于是昏了还是睡着了就不知道了。拓海回头去看爱子,她背对着他点了一根烟,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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