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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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异方，一路山高水远，两人都是轻装简行。
“会骑马吗？”郊外褚隐尘拍了拍身边彪悍精壮的黑马向祁明渊问道。
“嗯，”祁明渊点点头，“但是不是特别厉害。”
“就当练练，”褚隐尘翻身上马，“走吧。”
“是！”祁明渊一个轻跃也上了马。
等祁明渊坐稳后褚隐尘向一旁的吉叔告别道：“吉叔我们就先走了，辛苦你们了。”
“山主大人哪里的话，”吉叔笑呵呵地挥了挥手，“你们一路小心。”
“嗯。”
褚隐尘应声后驾马而出，祁明渊也立即跟了上去。
周边熟悉的风景快速倒退着，祁明渊目光微沉，心中一时有种无法形容的感慨。
两年，从他第一次进山到现在竟已过了两年。这两年里山内学剑，几乎可以说与世隔绝，如今外面又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或许有些如旧，但旧时的某些应该永远不在了。
“驾！”祁明渊扫空思绪拍马上前，赶到了褚隐尘身边与他齐驱并行，之后便是一路疾驰。
这马吉氏夫妇确实养的不错，不论是体力还是速度方面都保持得十分好，他们一路骑了好远不停息马也不见累，最后还是马上的人要休息一下才在一条河边停下。
“师父，给。”褚隐尘刚在河中洗完手祁明渊便上前递过一根手帕。
看到白净的手帕褚隐尘倒有些震惊：“你出门还带着手巾吗？”
“嘻嘻，”祁明渊咧嘴一笑，他当然没这么精致，这专门是给褚隐尘备着的，“就怕要用到。”
“细心了。”褚隐尘接过手帕露出淡淡的笑容。
祁明渊见着他的笑容就像得了赞赏，心里得劲儿：“师父，也到午间了，我们要就在此地吃东西吗？”
“嗯，先吃吧，”褚隐尘擦着手，“接下来就不停了，加紧一些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到流集县。”
“今天最后一程就是流集县了吗？”
“对，流集县位于姜国与卫国的交界处，商贸繁荣，我们可以在那里好好修整一下再补充些水粮。而且那里有一条能去广建的官道，之后的路会更好走一些。”
“好！”祁明渊接过褚隐尘手中的帕子揣进兜里，然后欢快地去行李中拿干粮了。
他们选了个好时节出行，既不酷热也不寒冷，一路小叶轻摇又有马上清风，倒是十分惬意。
当然这只是祁明渊在前半段路程上的感受，下午偏晚些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些不行了，身体逐渐疲惫特别是大腿处被硌得生疼。
“明渊还好吗？”褚隐尘看出他的不舒服。
祁明渊有些蔫儿：“师父，我们还要多久到啊？”
褚隐尘看了看太阳：“快了，太阳落山之前就能到。”
“喔，”祁明渊微勾着背，“那我应该还能坚持一下。”
褚隐尘看着他这样子速度渐渐放慢了下来，稍想，道：“要不我带着你吧。”
“嗯？师父如何带我？”
“我们同乘一匹，你的马系绳带着，应该也能行。”
祁明渊眼睛一亮：“我坐师父身后吗？”
“嗯，你不熟悉骑马这么长距离确实有些为难，接下来没多远了我带你完全没问题。”
“好！”祁明渊将腰勾得更下了些，“师父快带我吧，我实在不行了。”
褚隐尘勒住马，将祁明渊那匹系好绳子后让人上了他的马。
“坐稳了吗？”褚隐尘握住马绳问道。
祁明渊小心凑近褚隐尘，满面笑容：“嗯！”
听到回答后褚隐尘便继续驾马了，早到流集县他们就能早休息。
与褚隐尘同承一匹马后祁明渊的疲惫感立即烟消云散了，他从小就好奇一个问题，褚隐尘怎么会这么香呢？难得有机会靠这么近祁明渊垂下头小心轻嗅，那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慢慢沁人心脾。
祁明渊突然伸手环住了褚隐尘的腰，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背上。
腰上敏感褚隐尘被这一抱激的一愣：“明渊？”
祁明渊靠着那面能感觉到蝴蝶骨的背，手上又用力了些：“师父，我不舒服，想靠靠。”
“好吧，”褚隐尘又加了声安抚，“再坚持一下，没多久就到了。”
“嗯。”背后传来低沉呢喃。
或许是担心祁明渊之后的路程褚隐尘驾马极快，到流集县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上很多。
“明渊，”褚隐尘叫了叫，“明渊到地方了。”
身后的人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周边已完全换了片天地，没了绿树成荫，放眼而去是一望无际的平土。祁明渊转头看向前方，只见一堵高大的城墙，城楼下还守着好几个士兵。
“这就到了吗？”祁明渊似是有些不满。
“嗯，”褚隐尘不理解他语气中的不开心，“我们下马步行入城吧，先找一家客栈你好好休息一下。”
“喔。”祁明渊恋恋不舍地下了马，之后的路程应该再难有这样的机会，褚隐尘虽然会对他心软但更有锻炼他的心思，他是耍不了横的。
不愧是两国交界处，城门前的守卫极其严格，对着褚隐尘他们好一番搜查，但确定他们没什么问题后放行也快。
进入城内完全又是另一番景象，街上人来人往肆铺如云，行走其间能见到各国特色商货。
“哇，”祁明渊倒真是有些惊讶，“这块小地方也太厉害了吧！”
“地方虽小，位置却很重要，这条横线上从西到东的商货几乎都会经由此地交换。”褚隐尘继续介绍着，他这次带祁明渊出山历练的目的之一便是让他了解各地特情，悉知天下大事，这是纵云山弟子该学习的内容。
“看来真是不容小觑啊。”祁明渊略有思索。
之后褚隐尘带祁明渊找了个客栈，这家客栈规模不小，却没几间空房，可想而知这里该有多少来往过客。
他们最后要了两个中等房间，稍微休息一下便出门找食肆去了。
祁明渊看着满大街的食肆不禁眼花：“师父我们去哪家吃啊？”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褚隐尘问道。
祁明渊想了想：“我不挑食，如山间的小炒便行。”
“好。”最后褚隐尘带祁明渊去了家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代的酒楼。
可能真是老字号，里面食客很多，其间好几个小二在忙活。
“两位客官里边儿请！”一小二见着他们立即迎了上来，“二楼清净，两位上二楼吧。”
褚隐尘点头同意，与祁明渊去了二楼。
二楼果真还好，只有零星几桌在喝着酒。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便开始点菜了。
“好嘞，”小二迅速记好，“两位请稍等，马上就来。”
祁明渊倚在窗上看着下面来往行人，不禁觉得热闹：“师父流集很大吗？”
“最初就是个普通小县城，后经商贸发展，差不多能赶上一个大县规模了吧。”
“那城中应该有很多好玩儿的吧！”祁明渊来了兴趣。
“应该，好像有条街两边全是卖糕饼小肉的，还有许多民间游戏。”
“哇，师父那我们一会儿去逛一下吧！”
“好。”褚隐尘答应着，只要时间充裕带他出去玩玩也不是坏事。
他们的菜没多一会儿便全上齐了，店家还贴心地送了一壶茶。
祁明渊正给褚隐尘倒着茶，旁桌坐上了四个人，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过往商贾。
“店里的招牌菜都要，再加三壶好酒。”其中一人豪气道。
“得嘞！”小二眯眼笑着记好后便快速退了下去。
酒是立即上来的，四人像是渴了很久，直接用大碗深喝了好几口。
“呼！”一穿着简便的人长舒一口气，“可真是累死了，哥三个最近在姜国怎么样啊？”
“我们还是如常，你大老远跑去卫国这一遭如何？”绿衣中年问道。
“还不错，”那人道，“赚是赚了些，就是太累了。”
“哎，像我们这种四处跑的哪儿有不累嘛，赚到了就是好的。”
“也是，自荆朝灭亡后百年间天下纷争不断，虽然最终形成了五国稳定局面吧，但各国之间还是一直打仗，家不成家地不成地的，只能靠跑些商货糊口了。”
这人正感慨着另一人又立即改正道：“不是五国，现在是四国了。”
“对对，”他一拍额头道，“这五国五国的久了，我老是容易忘记，两年前卫国和燕国结盟不是把齐国给灭了嘛。说起这个，你们听说了前阵子卫国与燕国那事儿了吗？”
“嗯？”三人好奇，“什么事儿？”
“还不是为了争夺齐国的土地嘛，前段时间燕国与卫国阵前叫骂，都说对方不是正统是贼子之国。”
“喔？这怎么说？”绿衣倒不解缘故。
“那燕国不是前荆朝丞相所建嘛，长期占据北方之地说什么自己是承先皇遗训建国以复荆朝，一直以来标榜自己是正统，其他几国都是乱贼建的蛮荒之权。而且最尊先礼的文坛大家张世云老先生也一直在燕国，他就更加猖狂了。前段时间因为与卫国争夺齐国的土地，便叫人阵前叫骂，奸贼乱臣什么的骂得好生难听。这卫国占据西南兵强武壮的，立即火了要干仗，燕国就说他们是气急败坏，坐稳乱臣贼子之实，要号召其他三国一起讨伐卫国。卫国再强也忌惮三国联盟，便只能忍着不出兵。后来卫国不知道是谁想了办法，说前荆朝唯一皇室血脉荆合王一直在卫国，卫国才是正统。燕国又骂到那边本就是荆合王的封地，他们是贼子。之后一个握着荆合王，一个抱着张夫子，叫骂了好久。”
“呵，”绿衣笑道，“这还真是有趣。不过都是为了抢土地罢了，还非得绑个正统的名号。”
“哎，”另一人摇头道，“这各国打打吵吵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们就只想着多占些土地抢些银钱，苦的是铁骑下的这些百姓啊。”
“可不是嘛，原齐国土地上那些百姓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嘛，卫国和燕国一直不眠不休地争着，简直把那里当成了操练场。”
“只能说是命啰。”
“不过，”有一人突然道，“据说齐国皇室的人都长得极其美丽，在各国皇室中形貌是最为昳丽的，不知是真是假。”
“这当不假，”那一见多识广的人道，“齐国境内连普通百姓都比其他地界的出挑，更别说皇室了。”
“那真是可惜了，卫国与燕国为防止春风草生将齐国皇室杀得一干二净，走的时候还一把火连宫殿都烧了个精光。”
“你可惜什么，”旁边的人笑道，“就算有活的也轮不到你。”
“哼，”他不服道，“说不一定了，捡个落魄公主回家，就当养个猫儿。”
“哈哈，就你这样真是糟蹋人。”
“我有这个糟蹋人的机会怎么不行？”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开始调笑起来，而旁桌的少年脸色逐渐阴沉。
饭后褚隐尘带祁明渊去晚市逛了一圈，但没买什么东西，因为祁明渊什么都没要而褚隐尘自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明渊，”褚隐尘注意到他情绪有些低落，以为他是累到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可以稍晚些再赶路。”
“嗯。”祁明渊点点进了房间。
这一夜安眠。
第二天醒来祁明渊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褚隐尘想着他应该是休息好了，便带着人上马出城。
但在一个街角时他们被前方拥挤的人堵住了，他们在一旁等了好久前面却不见通。
“这位老翁，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褚隐尘向一个老人问道。
老人转过头，一脸忌讳地说道：“这边的巷子里面发现了四具尸体，说是面目全非死得可惨了，官府的人刚刚来了，应该过不了一会儿路就通了。”
“嗯，多谢。”褚隐尘向老者行了礼，“明渊，我们先等一会儿吧。”
“好。”祁明渊坐于马上，目光望向人群所涌的深巷，眼神居高临下清冷平淡。
等路通之后他跟在褚隐尘身后驾马而去，面无波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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