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向小可爱的进化史》三亩棉花

2、乡村生活（2）

　　依着小席子这记仇的小性子，今天早上的仇怎么可能拖到明天，今天中午她要是能吃好这一顿午饭，席子就不姓王。

　　幸运的是依着席子的描述，二姨说那破小孩还真是她们村子里的。

　　小席子知道后，不由分说便拉着她的手去了那个叫艳丽的小姑娘的家里。

　　席子与二姨刚到她家时，她们家正端起碗要动筷子。看到席子们两人时，大人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向席子们招呼道：“他嫂子，吃饭了不，坐下一起吃。”

　　席子顿时心里一提，这不会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节奏吧，这可不行，她连忙拉了二姨的手，眼神示意她快给她主持公道，二姨发出了她绝招似的的憨憨一笑。

　　如此算是打过了招呼。而席子这时可真感到有点绝望了。

　　内心不住喊道：完了完了，就不应该找二姨的，这样也太憨了点儿吧，您为席子讨公道难道不应该面容凶狠一点吗？

　　就算不凶，最起码要像老姐那样有气势，您这服副老好人模样，哎！

　　紧接着，出现了让席子惊掉下巴的一幕。

　　起先二姨像是变脸般换了一副表情，眼睛张得大大的，圆咕噜噜的直盯着那早上欺负席子的小破孩看。

　　那小破孩被盯着似乎是炸了毛，便又凶狠狠瞪了席子一眼，随后甩过头去，拿过筷子便要继续吃饭。

　　她家的大人在这一连串的眼神交汇中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顾正在吃饭的她抄起笤帚对着她说：

　　“死丫头，到底发生了啥？为啥你姨大中午的领着那刚哭过的小姑娘来找你，说，交代不清楚今天的午饭别吃了。”

　　说罢，便夺过了她的碗筷，即将要被夹进嘴里的饭菜由于被夺了筷子的缘故，只能沿着嘴角滴落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响是它发出了最后的哀鸣。

　　很好，席子的目的达到了。

　　她的这顿午饭果然没有好好吃成，席子心满意足地牵着二姨的手，像一只斗胜的大公鸡般雄赳赳，气昂昂的扬起脖颈离开了。

　　心里却是想着二姨这副憨憨模样不错嘛！以后可要向她多学学，简直是兵不血刃，手起刀落间就消灭一个敌方人。

　　席子想了想，尤其是对付老姐这样的阶级敌人，这种方法就不要太合适了。

　　眨眼间，时间就又到了周五的下午，学校里在此事之后并未出什么幺蛾子。

　　老姐骑着她那红色自行车闪亮登场时，席子正在大门前面的的房檐下和江涛，新新，胖娃他们打水豆打的正起劲。

　　看到席子姐回来后，胖娃打了个哆嗦，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水豆似是老鼠见到了猫般的逃开了，只余下水豆落地一连串的劈里啪啦声。

　　随后在老姐的眼神示意下，江涛，新新也纷纷相继离开。唯有席子在要落不落的夕阳下孤零零地承受着来自老姐的滔天怒火。

　　“我去，这帮叛徒们。”席子一边在心里忍不住暗骂道，一边收拾着烂摊子。说是烂摊子，也不过是将他们所遗留下的水豆装进一个铁皮盒子里罢了。

　　老姐等着席子收拾完烂摊子后，才推着车和席子抬步走进了家门。

　　放好车子后，她就来检查上周五布置给席子的字帖。

　　席子当然是没写，迎接席子的是姐姐两个嘴巴的爱抚，但不知是怎么回事，打的是嘴巴，而席子却是鼻子血流不止，这事自然是揭过翻篇了。

　　之后的两天，老姐充当严师亲自盯着席子写字帖，每天写完三页才能出去找小伙伴们玩耍。

　　说真的，两天后席子姐要是再不走，席子真的会疯。

　　这样的日子席子不禁掰着指头数着到底有多少个周，总而言之，席子日复一日，照猫画虎写出的字是比夜晚的亮晶晶的星星还多。

　　不知过了多久，老天似乎才缓过神来，应了席子的祈求。

　　这时，早已是寒风凛凛，大雪飘飞，草木早已不见了身影，只余一片白雪皑皑。

　　由于霜冻路面结了厚实的冰块，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姐姐早就给爷爷通过电话了说在姑姑家住下了，席子晚上和爷爷睡在热腾腾的炕上，忍不住幻想起美好的明天，嗯一夜好眠。

　　清晨，鹅毛大雪时不时地在飓风中摇晃着身影，院子里搭的葡萄架上雪扑簌簌地向下掉落。

　　爷爷这时早已煮熟了玉米糁，放馒头的箅子也已经提了出来，碟子里放着爷爷腌制的酸菜，那味道筷子一夹起来味道别提多酸爽了。

　　席子利落解决掉早饭，趁着爷爷在刷锅盖时，两只黑乎乎的小手伸进了他背后的黄豆袋子里。

　　迅速地往兜里塞了几把后，席子便冒雪迫不及待地冲出家门去了秘密基地，而席子的小伙伴们也一一随之赶来，昨天席子们便约好了一起去吃好东西。

　　席子们一共四人，新新江涛带了红薯，胖娃带了苹果，而席子嘛，自然是黄豆。会面后由11岁的胖娃带队，一起驶向了沟里的老窑洞。

　　他们下沟是腿伸长，屁股挨着雪地滑下去的。只听接二连三的“嗖嗖”声，席子身边便没了人影，于是席子赶忙有样学样的也滑了下去。

　　老窑洞里只要横七竖八的一堆枯叶子，有食物没柴火自然是不行的，于是放下了各自手里拿的，兜里装的东西，兵分四路去捡柴火。

　　但是冬天的柴火可不是那么好找，席子在雪地里打着滚儿，左扣扣，右刨刨，倒还真让席子给找出来了那么几根粗树枝。

　　再次汇合后，彼此亮出了手中的树枝，相比席子那几个小伙伴，显然席子所捡柴火数量就逊色了很多。

　　这时，江涛大叫道“席子妹妹，你好厉害！人这么小，却找了这么多。”说罢，张大嘴巴，伸展开双手，做出一副他很震惊的模样盯着席子看。

　　小小的插曲不一会儿就结束了，席子们一起收拾了老窑洞里风吹进来的稍微干一些的枯叶，准备用它们来点火。

　　胖娃拿出了一个比席子手掌稍小些的银白色小铁盒，拔开盖子“刺啦”一声响，只见打火机顶部出现了微弱的青色火焰，但随即便迎风而逝了。席子们四个不得不靠在一起阻挡风寒风的侵袭。

　　不一会儿，火便被他们在进香处点燃了。而且有越烧越旺的架势，浓浓的黑烟向着上空散去，他们红薯苹果尽皆向里抛去，席子却不知道席子的黄豆该怎么办？

　　烦恼的抓了抓头，咦，有了！席子跳起身子使劲拍了下手掌。

　　在地上先用手挖个浅浅的坑，将豆子放入坑中，随后席子引起了另一堆火。之后便是“砰砰砰”豆子炸裂的声音。

　　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大快朵颐消灭所有食物的席子们很快面临一个新的难题，相比滑下的轻松惬意，想爬上去可难太多了。

　　显然席子想的有点多，三个哥哥们都猫着身子，像一只只体型庞大的巨猫般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着。席子自然而然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不久席子便跟着三个哥哥来到了，将要抵达平地的最后一个拐弯处。在沟入口这块平地的上面就是胖娃哥哥家的地，席子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距离他家不到20米，一阵寒风吹过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席子大大爽朗的笑声。

　　意外总是令人措手不及，他们三个在席子的前面，早已经爬到了平地上。而席子也很快，差最后的一半就能上去。

　　最后的坡路很窄，仅能容纳一人通过，席子们这样的小孩也不敢造次，而且它还很陡峭，坡度很高。中途席子回过头看见自己留下的两排爪印与脚印，笑得呵呵作响。

　　猛然间，席子的脚向外滑出，半条腿耷拉在了坡的下面。

　　身子在下滑的时候手也由于惯性向上伸，被冻得似寒石的泥坡划破了一大片的皮。

　　鲜血顿时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随着席子身子下滑一路滴滴答答地，染红了席子周边洁白的雪。席子满眼都是手腕鲜红的血。

　　砰——落地声响起。

　　哇——

　　似是要冲破天际的哭声从席子的嘴里发出。

　　席子这里的动静儿立即惊动了上头的三位哥哥。他们似也是被眼前的这血腥一幕给惊住了，最先回过神的是胖娃。

　　只见他身子一侧，单手撑地就飞速地滑了下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席子一眼后，便立马用手堵了席子的嘴巴。

　　席子哪儿肯听他的话，被堵了嘴巴也嚎的起劲，似是有了靠山更加有恃无恐了。

　　一边还用完好的那只手指着受了伤的手腕。

　　胖娃看着席子似是越来越急躁，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在哭，可就打你了。”

　　席子并未把这句话当回事，继续呜呜哭着。结果他真得向席子的肚子捅了一拳。

　　席子抱着肚子疼的蜷缩到了泥坡的角落里。

　　他的头似乎是长偏了一般，整个人都以一种极端诡异的方式倾斜着，继续用他那深沉的目光静静俯视着席子。

　　迎着他意味不明的深沉目光，席子想起了一件事。

　　今年的夏天，农历6月份，还是席子们四个人一起在五爷爷的院子里摘杏子。

　　新新和江涛上树摘杏子，席子负责提着一个小小的编制精巧的笼去接他们所摘的杏子。胖娃则坐在五爷爷院子里的石凳上纳凉。

　　之前本以为能大展身手的他，这会儿脸色奇臭难比。在新新江涛上树前，他卯足了力气，使劲踹向了杏树那粗壮的身子，结果一片叶子也没有落下。

　　在连续的几脚后，他也累狠了，边去了一旁休息。

　　在席子们三人忙碌的时候，席子看他盯着房檐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冲了出去。

　　在他走了之后，席子像只小老鼠一样连忙往嘴里塞了颗青杏子。

　　咯吱咯吱——

　　咬完一颗后，鼻子一吸溜，嘴角便有口水流下。

　　噗——

　　胡子从嘴里一吐，顿时感到了满嘴馥郁的清香，席子眯着眼呵呵的笑了。

　　摘得差不多时，他俩从树上一跃而下，席子们一起享用着这一小笼得之不易的美食，一边如数家珍般道各自家里的事情。

　　正当席子们聊的热火冲天时，胖娃‘吭哧吭哧’地掂了家里的木制大梯子向着房檐走去。

　　等到他将梯子挨着房檐停靠好后，便叫道：

　　“新新，江涛，过来按梯子。”

　　他俩没有丝毫犹豫便狼吞虎咽掉了嘴里嚼着的青杏子，去按梯子。

　　两人一人按一边，胖娃很快两步并三步地爬了上去。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没有惊掉席子的下巴，之后更是让席子噩梦连连。

　　只见一把一把的细长干柴在他的手里不断掉落，像是下了一场柴雨，中间还夹杂着些许的鸟毛。

　　席子一下就知道了他想干什么，心里暗暗祈祷着：千万别有鸟，可千万别有鸟啊！

　　然而席子的祈祷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一只一只的往出抓。一共六只雏鸟，全被他给捏了出来。

　　由于雏鸟数量过多，他站在梯子上并拿不了那么多，不然的话，下去就成了难题。

　　突然，天空飞小鸟。

　　只见胖娃手掌中间有两只雏鸟扑腾着从他的手里掉了下来，摔在了水泥打成的院子里。借

　　此他下来的方法也解决了。一只手攥着四只鸟，一只手扶着梯子缓缓爬了下来。

　　摔在了水泥院子里的两只雏鸟并没有死，还在蹬着腿，使劲晃动着身子。

　　在席子蹲着的角度来看，它们一只眼睛半睁未睁，另一只则是完全还没长出来，通体则是光溜溜的，呈现红色，身体上有青色的血管泛出，黄色的尖嘴时不时张开蹭着水泥地，发出微弱的叫声。

　　席子想去进一步去观察这两只雏鸟，这时胖娃下来的身影恰好遮住了席子的视线。

　　显然，他的注意力也被这地上正挣扎得起劲的两只雏鸟所吸引。

　　被分配按梯子的新新，江涛两人完成任务后，也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两只雏鸟身上。

　　胖娃随手捻起了地上的两只鸟，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儿，过了半天嘴里才蹦出来一句：“操，还没有死。”

　　说完后，他眉头稍动。

　　蹲在石头制成的板凳上，将手里的六只鸟儿接二连三地轻轻上抛，任由其自然摔下。

　　啪唧啪唧——

　　席子一秒都不敢再看下去，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可捂住了眼睛后就不能捂耳朵了，耳边那魔鬼般的声音与他们三人的叫嚣声不断传来。

　　席子丝毫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冒金星，恶心想吐，最后兔子撒鹰般得地跑了出去。

　　想起昔日这事后，席子立马不敢再哭了，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那六只雏鸟的命运，最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