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郎踏远征途，妾心也如初（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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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熙阁，尽是一派旖旎暧昧之色。此处本是烟花之地，白日里那些个自持是达官贵族的“高尚”之士处处鄙夷这地方，可到了晚上却又是夜夜芙蓉帐内暖春宵。
“将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给爷叫来！”一沓厚厚的银票拍在桌上，那老鸨得了钱便喜笑颜开道：“这就给您叫去！”
“小姐，你瞧…”
挥手制止茗萃，红衣女子淡淡道：“无妨，我们做我们的。”
“可是小姐你为何要在这里受他们给的这些气！这些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茗萃跺脚道。
女子抱琴的手一滞，她回过头来道：“你在怪我？”
“小姐，我怎么敢！我不是这个意思！”生怕主子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茗萃急急的摆手。
“诶…”一抹无奈之色呈现在女子美丽的脸庞上“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怨我的。可是我不能不管他！在这世上我只有他一个了！”
茗萃张着嘴巴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何尝不知道自家小姐心里在想什么！怪只怪这命！要不是老天爷长歪了眼，这怕这会儿她家小姐此刻还正无忧无虑的呆在家里绣着荷包呢！哪里还轮得到这般辛苦的讨生活！这一切皆是命啊…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意，乐湖书重新将琴抱好才缓缓道：“走吧！客人还等着我们呢！”说罢也不管她自己便向前快步走去。
茗萃跟在后头只有默默叹气的份。她家小姐这苦日子究竟什么时候能熬到头呢！但愿那陈公子当真能一心一意待小姐，那倒也值了！
“湖书见过公子！”乐湖书走至琴架边款款施礼。
那些人本就喝着醉醺醺的，此时听到这温软的声音便立即抬头看来。这不看不要紧，那是根本移不开眼了。
绣着大红牡丹的玫瑰烟纱碧罗外衫，逶迤拖地粉色散花裙，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那模样当真是比那最美的牡丹花还要娇艳几分。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出色的女子，一个个的都只是傻了眼。
“我今日到底是明白了什么才叫做国色天下！”
“这位爷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啊！”坐在他腿上的一艳丽女子献殷勤的递上一杯酒，不料连人带酒一起被那客人推到地上去了！
“去！给老子滚！”见着了湖书这样的真正美人哪里还有功夫顾得上别人！
“哼！”那倒在地上的女子狠狠瞪了一眼湖书便甩着袖子气氛的离去了。
湖书避开她的瞪视，心里只想着快些将这些人应付完。她缓缓坐下轻轻道：“湖书技艺不精，请贵人海涵。”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连，她低下头去只觉得如同针刺。
丝竹声弦。如同梦梦里，迷幻而悠远。她今日弹得是自己新作的《九江月》，那日八月十五她瞧着天上的月亮不免感慨便有了这首曲子。
乐湖书闭着眼，乐音如行云流水般畅快。而底下的人早已听的如痴如醉。声音渐渐低下去了，湖书轻巧的收手一笑：“湖书献丑了。”
这才从梦里初醒，众人皆早已佩服不已。其中一位竟大胆的问着老鸨“这位姑娘怎么以前没见过？”
那老鸨答道：“湖书姑娘来我们这做清官人也有些时日了，她平日里每日是只弹一首曲子的。那是多少银两也请不动她的！”
“哦…”那人长长道：“原来如此！”
湖书收了琴正欲离开，只瞧见有一个模样放荡的男子朝她走来，她心里一惊便要离开却不料被他拦住“湖书姑娘当真是才艺双绝啊！”他调戏着伸出手要去碰湖书。
乐湖书头一偏冷声道：“公子过奖，湖书不过是雕虫小技。”
那公子因为没有得手倒是有些显得微怒，他一把抓起湖书的手叫道：“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我家的丫鬟出身也比你清白些！装的什么高贵！”
茗萃听这话早就气得不行，她本欲还嘴去不想湖书拽紧了她的手不叫她说。乐湖书的脸色一片苍白，那些话犹如千万条毒蛇钻进身体里啃噬着自己。明明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她咬着唇极力克制住自己：湖书，不要去想！那些话对你来说没有什么的！你要坚强一些！
她重新换上一副淡漠的样子道：“那公子与我这身家不清白的女子纠缠作甚？还是快些放手吧！免得叫人误会了去！”她将手一甩便要离去。
“你这个小蹄子！别给你脸不要脸！爷看上你是你的造化！兴许哪天爷心情好了还能娶你做个小妾…”他的话音还来不及说完。
“啪！”清脆的声音引来不少人的注目。之间乐湖书脸色发白，连嘴唇也在发抖：“你怎么敢…”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她！
“臭婊子！你敢打爷！”那公子一下子反应过来作势便要打湖书。
“小姐！”茗萃将湖书护在自己身后，她心里也是害怕的。来春熙阁的人非富即贵不是她们惹得起的。茗萃压低声音道：“我家小姐性格倔强，还请公子不要计较！”
“滚！”他一把推开茗萃，茗萃不防一下子向地上倒去。湖书刚要扶她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下一瞬间她自己也倒在地上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他也不管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指着湖书就是一通大骂。
“哎呦！这是怎么了吗？”老鸨见事情不对急忙走上前来打圆场“杜公子，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一个清楼女子你还能指望她有多大能耐！”
那杜公子到底是要卖老鸨三分薄面的，他稍稍缓和道：“不是我说！到这来的姑娘有几个是清清白白的？她非要装出这样子是要个谁看啊！”
“是是是！”老鸨招呼着就近的一位女子带杜公子去别的房间“你也别生气！回头我肯定仔细说她！今晚您尽兴的玩，我叫别的姑娘陪你！”
好容易打发走了那人，老鸨挥着手绢朝围在边上的人道：“都散了吧！”
众人便相视一笑都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小姐…”茗萃去扶湖书却发现她的手早已是冰凉一片，那老鸨见她这样也只是叹息一声：“诶…也不知道是做的什么孽！你本不该在这里的啊…”
乐湖书扶着茗萃站起来，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有劳红姨多费心了！”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你好生回去休息吧！”老鸨嘱咐了她几句便自己走开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郎踏远征途，妾心也如初（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