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肆意拥抱》水芒不甜

25、小男朋友

　　那时的蒲英没了先前的丰腴，脸颊瘦凹了下去，头发也没了光泽，一看就很久没好好打理过了。按照以往的蒲英，这都是不会有的，她是极爱自己的头发的，宁愿不吃饭，也要去护理。

　　而且这一次梁慎也没来，外婆也觉得有点哪里不对，便问：“英啊，那个梁慎呢，怎么这次没和你一起回来呢，是不是他对你不好啊”，老太太抓着她的手，手不住的发抖，程芙看着也有点难受，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担心自己的女儿。

　　也是第一次那人对蒲英的伤害太深，老太太也很怕这一次又是遇人不淑。连说道：“没事儿啊，咱们也不是非要男人的，我们娘儿仨一起不也挺好的”。

　　程芙看到蒲英听到这句话时眼中竟流露出以往都没有的柔情，她抬眼望了眼程芙，眼神有一种说不明的感情。

　　很多时候对一个人的心软可能就只需一个眼神，毋需多言。那时的她多少都开始心疼这个自她出生后就好像被夺走幸福一般的女人，她也有点自责，好像她的很多的不幸确实是因她而起。她开始不再对她有很深的排斥感，

　　除夕那晚，她们难得的一家三口整齐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餐年夜饭。虽然还是和以往一般和蒲英没什么话说，但能一起在一张桌上好好地吃一餐年夜饭也是挺好。

　　蒲英此次过年在家里待了很久，她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家里待着，没事儿会陪着老太太散散步。时不时还破天荒地下厨，只是她那手艺，老太太让她折腾了几次后便不许她再进厨房浪费食材了。

　　这些都还好，只是最不适应的就是蒲英突然对她的关心。时不时会进她房间看看她的书本，作业等。程芙一时没太适应她的转变，所以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她的这些关心，看她喜欢在她房间待着，便自顾自地学习。有时候她发现，蒲英会看她看得出神，当她看向她时，她又会躲开她的视线。还生硬地问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程芙让她出去和外婆聊天吧，但之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有点冷淡，暗自有点不忍。便收起书，准备出去和她们一起出去逛逛。

　　过年本就热闹，她们所在的巷子亦是如此。家家户户得闲便会在院子里端个椅子，一坐就能坐一下午，摆龙门阵的摆得热火朝天，小孩子便在一旁玩小炮仗之类的。

　　程芙她们下来的时候就遇上了巷子里的老奶奶们，她们很久都没见蒲英，拉着她一起聊天。她也没推脱，和老太太坐下，不是那么地娴熟地应和着老一辈的各种问候。

　　程芙不喜欢听这些，觉得过于八卦，琐碎。和她们说了声后便往巷口走去。本打算就随便走走的，却看到付祁在那棵槐树下和一群老大爷打长牌。

　　还真是啥都会啊，这不是她外公那一辈的嘛，年轻人鲜少会喜欢打。

　　不过能见到他还是挺开心的，面带笑容往那边去。

　　自蒲英回来后，程芙便没让付祁往她家跑，想着等蒲英走后再和他说。只是没想这次她待了这么久，从除夕待到了初五。不过外婆也挺开心的，而蒲英确实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程芙和付祁说过她们之间的关系，他从没过多地问过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把一天发生的大小事儿都要和她说一声，说是想要与她分享一切。

　　她上前没叫他，站在一旁等他打完。

　　付祁：“哎呀，王伯，不好意思啦”。

　　对桌的王伯不甘心地将面前的软糖推了出来，怨怨地说：“小祁，绝对是老付给你传授了他的秘籍，不然我这么好的一副牌，怎么就······”，说着还将手中的牌给大家看。

　　付祁浅笑道：“对的，您找我爷爷说道说道”，侧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和面前的大爷们说了声，“不好意思了，各位伯伯，失陪了”。

　　大爷们看到他身后的女孩，打趣道：“小祁长大咯”。

　　付祁一笑，拉着程芙往人少的地方走着，这边实在是太吵，他想要好好和身边的女孩说说话。

　　太久没见面，付祁似乎又有点拔高的感觉，“你是又长高了吗”。

　　“你不喜欢？”，付祁不怀好意地说道。

　　程芙：“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程芙不想理他了。

　　付祁连拽着她的帽子往回拉，程芙一个踉跄，没站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眼眸抬起，就望见付祁那张极为俊美的面庞，少年的五官长得愈发标致。眼眸含情，鼻子高挺而精致，嘴唇红润，让人想入非非，程芙咽了一下口水。

　　“怎么这么饥渴的吗”，付祁邪魅地笑着，搂着程芙的力度再度加深。她能感受到面前男孩快要喷涌而出的荷尔蒙。

　　她只见付祁的脸庞离得越来越近，她的耳根红得快滴血般，浑身燥热。温热的气息笼罩在她身上，她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见此，付祁嘴角一弯，慢慢俯下，在她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程芙就感受到两瓣柔软嘴唇在她额间轻捻，久久没有离去。二月下旬的南方已有了春的意味，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热得不行，回到家后立马冲了一个澡才缓缓平息。

　　蒲英他们还未回家，程芙是从另一个方向回的家。她端着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没有怎么认真地看。脑子里都是刚刚的场景，初尝甜意的二人，事后亦是十分尴尬。两人没有目的地走了许久，之后才发现她们绕着巷子外围走了不下十圈，也是很傻。

　　感受到手中水变凉了后，程芙的思绪才回到了现实中。一看墙上的钟，指针指到了六点，这么晚了，她们怎么还没回来呢。

　　一阵敲门声响起

　　程芙放下手中的水杯，连去开门。打开门便见到对门王婆婆的女儿扶着蒲英，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程芙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便扶着她往里走，扶她躺在床上，老太太则在一旁感谢王婆婆的女儿。之后便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很是焦急。

　　程芙：“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聊个天嘛，怎么就这样了”。

　　“我们就是回来的时候，她突然说没力气，走不了路，浑身冒汗。说送她去医院吧，她怎么都不肯，执意要回来。要不是王婆婆的女儿，我这老太婆都没法带她上来”，老太太的眼眶深红。

　　蒲英突然抓紧老太太的手，瞪大眼睛，虚弱地说：“妈，我不去医院，我就是累了，有点感冒，您让我睡一觉就行了”。

　　二人没拗过她，程芙找来家中的感冒药，接了一杯温水给她服下，之后给她塞好被子，还放了一杯热水在旁边。

　　老太太和程芙一个房间，两人一夜没睡踏实，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了。发现蒲英起得更早，还买好了早餐，就像个没事儿人一般，还化了妆。

　　巧笑嫣然，清晨的阳光射进房间，投在了她的身上，增添了一抹温馨感，“都来吃吧”，她摆放好碗筷，坐在了位置上等她们入位。

　　她拉着老太太的手，细声说道：“妈，我昨天就是感冒了，没什么大事儿啊”。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放下心来。

　　程芙看了眼她的状态，确实是要好了很多。也许是化了妆的原因，气色也比之前好点，之前的脸白得吓人。

　　吃完早饭后，蒲英便离开了，说是有事。走时还让程芙送送她。

　　程芙也没推脱，让老太太好好在家休息。

　　一路上只有风的声音。

　　“昨天那个是你的小男朋友吧”，蒲英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给程芙打了个猝不及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不用回答我也知道，我也是从你这年纪过来的，都会产生这样的情愫”，她停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切，特别是男人说的话，千万不要陷入太深，不然受伤害的会是你”。

　　程芙从她的眼睛中能看出，她说得很认真，也带有担心与关心的意味在里面。

　　“嗯，我知道”。

　　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说话，她们之间本就没有很多话说。将蒲英送上车后，她心里总感觉有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蒲英会这样说，应是对所有男的都持一种怀疑的态度，她不反驳，但也不认同。其他人或许是不可信，但她相信付祁。

　　寒假很快就过去，他们又迎来了周而复始的学校生活，天天都是那般，没有别人那般觉得十分枯燥，反倒觉得十分自在其中。时间就是个小偷，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

　　五月的初始，付祁的保送通知也下来了，老师说他可以不用来学校上课了，直接在家等着大学开学就行了。

　　他没应，说是还想要好好在过一段高中生活，谁都知道他这是心猿意马。

　　他生日那天，程芙邀请他到她家给他过生日。

　　也是这一天，两人的一切都开启了加速键一般，加速地驶向命运预定好的方向。

　　如果时间能倒退，程芙绝不会邀请付祁到她家过生日。或是她宁愿她们就没再见，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他，她也不会想要揽月。

　　每每想到那日，他们都是满怀欣喜的准备着，却在喝了一杯饮料后就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她就看到之后一直折磨她的那场噩梦，她倒是真的希望那是一场噩梦。噩梦醒来便是晴天。

　　只是心里的痛告诉她，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儿，你永远都不可能会忘记，只会越来越痛。除非有更痛的或是更甜的东西掩盖。从那以后，她的包里会有各式各样的糖果，希望能够借着糖果的甜，让生活没那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