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沈亦川

5、别离

　　自从与苏河一别后，林桉又恢复了无滋无味的生活。直到苏母再次找上门。
　　苏母头上还裹着纱布，应该是刚出院不久，但身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盛气凌人的气势：“我来只有一个目的，我希望你能离开这个城市。苏河已经被我送去了戒同所，他只是一时执迷不悟，我相信他在里面一定会痛改前非，但为了保证他彻底走上正道，我要你离开这儿，离开他的世界。”
　　苏母话还未说完，林桉就震惊的睁大眼，心脏又开始熟悉地绞痛，但这次的痛比以往更加迅猛，痛的他瞪大了眼，却说不说一句话。苏河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这么心狠？！从那个鬼地方出来的还能有正常的人样吗？她怎么能这么狠？！
　　他死死揪住椅子把手，骨节冷白，几乎是咬牙切齿：“苏河不是同性恋，都是因为我带坏了他，他是一个正常的男性。要我走…可以，我可以保证不再出现在这个城市，不再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但是，我有要求。”
　　苏母得意洋洋地扬起了头，施舍般地说：“你说。”
　　“我要你把他从戒同所接出来！我要亲眼看见他出来，我才走！否则，我就一辈子与他纠缠不休！”
　　苏母迟疑了一会，苏河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把自己的孩子放到那种地方受苦，她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为了孩子好，世界能有几个家长会将家长会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进去受苦。她本来就只想让苏河吃点苦头，既然现在林桉主动递了一个台阶下，她又何而不为呢？
　　“可以，只要你信守承诺，我现在就可以把他接出来。”
　　林桉像是被抽干了全部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空洞的点了点头。
　　“好！”
　　达到了目的，苏母心情甚是愉悦，将他拉上，将车拐入城中村一处偏僻小巷中，居民楼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穿军绿色短袖少年被推了出来，正是苏河，只是现在的苏河全身泛着病态的白，肉眼可见的皮肤上上有十几处大大小小的淤青，一寸短发也被剃成了村头，看上去实在狼狈，身体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他随即就上了苏母安排好的商务车，两辆车子交错的通过。林桉贪婪地通过车窗，看着苏河，强烈的目光在苏河皱了皱眉，他扭头看向窗外，却只有不断倒退的树木。
　　可能…是错觉吧。
　　“现在可以了吧，我已经履行了承诺，该你了”
　　“好，我现在就走，麻烦你送我到车站了。”
　　林桉甚至没有留恋这里的一切，孑然一身离开了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只带走了与苏河短暂温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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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河一回到家，几乎是昏死在床上。
　　他在戒同所这几天都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小房子里，电击，殴打几乎让他崩溃，他与林桉亲吻的照片放在他眼前，电流在耳旁滋滋作响。
　　“你喜不喜欢林桉？”
　　“喜欢…呃！”
　　被电流电的半昏半醒间，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明知道这样回答，迎接他的只有无休止的电击，但他还是义无反顾，似乎每一声“喜欢”都能加深林桉在他心中的印迹，他什么都不怕，他只怕自己变成一具听见林桉名字，看见林桉的模样就会反胃的行尸走肉。
　　林桉…林桉…苏河真的很爱林桉…
　　我的爱人，你会在哪里小心翼翼地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