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小番外掉落——萧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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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我还在海里，是个好奇新鲜事物的小人鱼。海里的阿嬷说，一尾双节的人鱼最惨，因为先天不足，上岸走几步路就会跌倒。只能等到十九岁，十九岁之后才能上岸看一看。
我们这一批人鱼，一尾双节的只有我一个。我自小看着他们上岸玩耍，甚至和岸边的孩子们做朋友，今天带回一个铃铛，明天带回一只口哨，心里羡慕极了。
可我只能跟在阿嬷身后，听着她的训诫，一步步地练习。“看看，连游都游不好，还想上岸，上岸能行么？”她总这样说。
可是，都十八年了，我已经十八岁了，十八和十九相差不大吧？在我十八岁生日之前，一定要出去看看，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
这天，我趁着阿嬷不在，自己偷偷游上了岸。岸上真大啊，附近有昏黄的，看起来暖暖的灯火，有人们架起的烤架，上面好像还有很多食物。只是，我怎么没碰到人呢。
他们说，人和我们一样，不过人的腿是自然的，我们的腿是尾巴化出来的。我被岸上的事物吸引，离家越来越远，天色渐暗，当我想回去时，已经找不到路了。
我还真碰上个人，高了我一头，蒙着汗巾，看不出长相。这人看到我，像是看到宝贝的一样，眼睛放光：“嘿嘿，这里还落了一个！”
“你，你要干什么？”
我瑟瑟缩缩地后退，却不想脚下乏力，一下跌倒在路上。看来阿嬷说，双节人鱼走路困难是真的。
“哈哈哈，小美人，把你带回去，和兄弟们一起享用……”他笑的渗人，迅速地将我扛在肩上，放在马背，自己骑在后面。我大喊救命，他不仅不理睬，还大笑着说：“叫啊，再大声点，看有没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我想挣脱他跳下马去，可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大喊，希望有人来救我。人鱼不能离水太久，第一次上岸，阿嬷说，最多撑两个时辰。
来到一颗树边，他将我放下。晚上海边的风凉飕飕的，吹得我身体发冷，我像缺水的鱼，喘不过气。得尽快回到海里！
“呜呜！哥们几个，出来！”他一声令下，几个骑着马的人，和他一样的装束，喊着号子奔来。“附近的人跑了。哈哈，老三居然带回来一个美妞，看来这次还算有收获。”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懵懵懂懂地发问。
“不知道啊，哥哥们教你啊。”
他们将我逼到树根下，开始扒我的衣服，我恐惧极了，哭着大喊救命，想将他们都轰走，可身体已经没了力气……
千钧一发之际，从树上突然跳下一个少年，他说：“是谁搅了我的好梦啊？”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救救我，我要回家。”
“哈哈哈哈……”一群人嗤之以鼻。“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娃，有没有兴趣加入哥哥们啊？”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们都拿着刀，刀上有血。可对面的少年才十五六岁，身板远不如他们。
“救我！”我向那少年恳求道：“我必须得回家……”
“放了她，”他一边说，一边从后背取下一根长长的、用布包的东西，“我就放了你们。”
“哈哈哈哈，”他们大笑：“弟弟，你还是回家继续吃奶吧！”
布里面包的是一把剑。他只将剑拿在手里，还未出鞘，又道：“我再说一遍，放了她，我便放了你们。”
“哈哈哈……”那群人不以为然，领头的又要撕我衣服。那少年眼神微眯，长剑出鞘，朝领头的投掷过来，快准狠，那把剑直直插入心脏！“啊！”我捂住眼睛。
他跳过来一把拉起我，一把将剑拔出，我从指缝中看到，那把寒亮的剑竟丝毫未染颜色。
“闭上眼。”他说。
我将眼睛闭上，只是几个转身，我听到周围几声哀嚎，就停了下来。
“可以睁开了。”配着剑鞘合上的声音，他语气轻快。
“他们是不是都……”
“别往后看。你不是想回家吗，我送你。”他将我抱到马背上，自己上马后问我：“你家在哪？”
“海边。”我说。
他没做他问，骑着马将我带到海边，海上的月亮很大，来到这里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也就是此时，我才注意到他那张青涩但英俊的脸。
“冷吗？”他问我。
我摇摇头。
可能看我喘不过气，他猜想我太害怕了，便从袖中掏出一只玉笛：“以后害怕的时候，吹吹笛子就好了。”
我没有伸手接，他放在我身边，说道：“姑娘，今天有盗匪上岸作袭，你家真住在这里吗？家人呢？”
看我不说话，他又讲：“好吧。马留给你，恢复体力了，可以骑着回家。岸边风大，注意身体。”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我跳进海里，游了一夜，才回到家。
回到海里，我就来了第一次化身期。阿嬷说，鲛人有情才会化身，我才十八岁，还不到双节尾鲛人的化身年龄。她对此又急又气，好几次都说要去岸上把那人打一顿。好在阿爸劝住了她。
我化身成了个姑娘。之后就在阿嬷身边，尽心尽力地学东西，待了五年才再次上岸。我经常在想他的时候吹笛子，阿嬷说，这笛子已经洒入很多的鲛人泪，不能在岸上吹，否则会惑人心魄。
我也不舍得吹了，阿嬷也说，东西使用太频繁，会受磨损的。
上岸后，我去少华院修/□□想有天能如他般强大。第二年，我在少华院遇到了六年前的少年，可是，他不记得我了，就如同删掉记忆一般，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整天想方设法地靠近他。我看在眼里，却不知道怎么办。他喜欢的不是人，是个山灵。确切的说，也不完全是山灵。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我懊恼地想，难道他喜欢男人么？如果是这样，我也可以化身成男子。
我太天真了，竟真为他化成了男子。再次化身很痛苦。阿嬷好奇地问我，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按理说，不应该，鲛人都是专一的。
可成了男子后，他还是喜欢那个病恹恹的山灵。他带有爱意的目光一次也没有投向过我。我才想到，这并不是性别原因。初遇与他而言不过是顺手助人为乐，可于我而言，却毕生难忘。
几百年，我看他们偶尔甜蜜，但大多时候互相折磨，都不快乐。我和他俩都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那一日，弋竣山上下了雨，我看着山灵随时要倒下的身体，和他吵起来。
他说：“生被困囿，生又何欢？死而无怨，死有何惧？”
这句话让我想到十八岁的自己，被盗匪带走时的彷徨、无助、恐惧……有时，自由的代价是巨大的。
我和山灵一起瞒着他一个秘密。我很担心有朝一日，他发现这个秘密时，会怪我。但没想到天助我也，四时逆转，时光倒流，所有一切都有改写的机会。
可命运的轮/盘一旦开启，便不会停下。这一次，能有不同的结局吗？
山灵没有用死人尸骨复生，他却去了珉辉峰闭关，我没有化身成男子，而是继续当女子。这次我确定要帮助他们，替他们寻典籍，阻恩师。还好，一切结果都是值得的。
那段记忆，我从没向别人提起过，只有我一人记得，也没什么不好。
尘埃落定后，飞升成仙的是我。好吧好吧，谁让我那么优秀呢，是几百年少华院里第一个飞升的人。天宫和塑生镜，大概会开启一个新的篇章吧。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小番外掉落——萧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