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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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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然不明所以,只感到一股劲风迎面袭来,她无法动弹,只能闭眼等着那劲风后的掌力,拍上自己的头顶。然而那掌风一转,却拍在了她身上被封的穴道上,她登时手脚有了知觉。人虽被拍飞,落地摔得七荤八素,尤如散架一般,但终于可以自如行动了。
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萨然赶紧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见是阿池,不知是抄了近路还是如何,已经拦在了宫迎的身前,二人刀剑相接,你来我往,又是一阵眼花缭乱的厮杀。
知道眼下不是看热闹的时候,趁着二人缠斗正酣,无暇他顾,萨然慌不择路地拔腿狂逃,但因刚刚解穴,又饿了许久,手脚酸软,尽管使了全力,却是跌跌撞撞地步履迟缓。
一声呼哨响起,半山坡上有人影掠出,黑影幢幢,不止一人。
片刻,那几个黑影奔到了二人打斗之处,一人高喊:“老大,哪个是你?”
宫迎急声回道:“快去追跑的那个!”
那人闻言,忙四下瞭望,月光皎洁,清晖遍地,他却似瞎了一般,哀叹道:“老大,哪里还有跑的?”
“你个雀盲眼,就不该带你出来!哎呦!”宫迎分神回话之际,被阿池长剑刺中,他向后跌倒,那几人忙上前要扶他,却被宫迎大喊着拦住,“退开!莫要管我,其他人有能看清的吗?带他去追!”
又有人应了声,几个黑影随即转身而去。
阿池见宫迎竟然安排了帮手,是有备而来,当下心中更加焦急,下手更不容情,招招皆是取命的狠手,意欲快些收拾了宫迎,再将他的帮手一并杀光。
可宫迎却意想不到的顽强,全力应战,即使了然两人功夫的差距,亦不退缩,甚至处处设计诱敌招式,还打了活捉下阿池的主意。
阿池不屑地冷笑,又是一招不顾自身安危,命门大开,长剑直入的杀招。宫迎斜身闪躲,却仍被剑风边缘拂中,手臂被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喷涌,却不致命。然而就在他被割中之时,弯刀顺势前送,终于划破了阿池腋下的衣衫,虽不及阿池伤他之重,却也是割破了阿池的皮肉。
两人向后退开,皆用手中的武器撑地,跪地急喘。
“没想到你如此卑鄙,竟在刀刃上喂了毒!”阿池讥诮开口。
宫迎并不否认:“兵不厌诈,知道你功夫了得,所以特意用了这剧毒。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不折磨你,极速送你归天。”
阿池持剑挺进,又向宫迎袭来:“那我绝不独行,一定拉上你一道!”
宫迎冷笑着接招,刀剑相触,他立时感受阿池因毒发,招式的速度和力道都缓了几分。宫迎得意,向后跃开,不再急着与阿池过招。
几个黑影返回,推着五花大绑的萨然,还是那个雀盲眼,高声向宫迎邀功:“老大,是不是追她?抓到了,小菜一碟!这个耍剑的,我也帮你解决了吧。”
“退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宫迎向那人急声大喝,可还是晚了一步,那人举刀还没凑到阿池身畔,已被他挥剑割下了脑袋。
其他几个黑影没有雀盲眼,亮晃晃的月光下,看着瞬间从脖颈上掉落的脑袋,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好远。他们都是士兵,战场上没少见砍头掉脑袋,倒是没有因此吓着,却知道了阿池的厉害,皆快速向后退开。阿池身畔丈余内,只剩下手持弯刀,好整以暇的宫迎。
“去西南方向,抓靖王世子,抓到了重重有赏!让那个丫头给你们带路。”宫迎指着萨然向那几个黑影吩咐道。
阿池闻言,挥剑向那几个士兵斩去,宫迎不急不慌地上前拦下阿池,两人继续缠斗不休,只是阿池中了毒,渐渐落了下风。
黑影中有人推着萨然向前,却见她似乎颇为抗拒,转头向宫迎求助:“老大,这死丫头不太配合啊,西南方向是哪儿?”
宫迎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蠢货,头上长得是夜壶吗?现在月亮的方向就是西南,等我收拾了这贼人,自己去拿了靖王世子,赏金可就没你们的份了。”
那几人赶紧应下,拖着萨然,向着天边残月的方向急奔。
几人奔了许久,却不见半点儿靖王世子的人影,看着月亮一点点似要坠地,怕没了方向,不敢歇息,拽着萨然,奔跑地愈发匆忙。
萨然暗自在心中嘲笑,这几人的脑袋果然是夜壶,月亮坠落时,方向移动,一行人追着月亮,逐渐偏离了宫迎口中的西南方向,向西斜行,离靖王世子所在地越来越远。
又跑了许久,眼睁睁见月亮坠入了地平线,没了踪影。几人实在累得不行,横七竖八地躺倒下来,喘气休息。待恢复了些体力,便推着萨然带路。
反正已偏离了方向,萨然索性将计就计,领着那几人在荒凉的戈壁上乱走。她肚子饿得慌,被绑着却仍心心念念地想找处水源,打点儿野味,烤了充饥,就这么寻思着,还真走到了一片水泽旁。
那几人也是跑了半个晚上,累得不行,见了水,一边用手捧着大口喝着解渴,一边扑腾着泼到脸上醒神。
“几位好汉,你们看这水泽边上,各种野兽的脚印,咱们藏到旁边等一会儿,我给你们猎一只野味,烤了吃,补充下/体力,好不好?”萨然语气颇为老实地提议。
其中一个急性子,使劲推了把萨然,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烤肉?抓到靖王世子拿赏金才是正经,赶紧走!”
“唉,你们以为赏金是那么好拿的吗?错过了这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世子?别世子没找到,咱们再饿死渴死在这戈壁荒滩里。”萨然劝得语重心长。
有人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劝那性急的:“我看这丫头说得也没错,那世子要是真好找,老大还能把赏金拱手让给咱们?他那么厉害,自己拿呗!我觉着,一时半会儿真找不到那个什么劳什子,咱哥几个还不如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更有力气接着找,是不是?”
性急的终于被说动,一边给萨然松绑,一边凶巴巴地吓唬:“你快点儿,别耽误太多时间。也老实点儿,别琢磨逃跑。你若敢跑,哥几个指定饶不了你,直接在这儿把你办了,就地开荤。”
萨然没太懂他吓唬的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要把她就地烤了吃,忙讪讪地干笑两声应下。她掏出弹弓,捡了几个不大不小刚好趁手的石子,赶着那几人和她一起寻了个逆风的隐蔽处趴下,静待有猎物来水泽边自投罗网。
不一会儿,一只獐子蹦跶着跑到水边,低头喝水,心大到没边。
萨然举起弹弓,瞄住那獐子的眼睛,接连两发,皆中。那獐子随即倒地扑腾,萨然扑上去,将獐子按住,像那几人大喊:“快,给心口捅一刀,放血!”
有人应声上前,一刀下去,那獐子不再扑腾,立时毙命,只余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口汩汩冒出。
见猎着这么大一只獐子,那几个士兵也十分开心,不用多说,有人拾柴,有人生火,有人和萨然一起剖皮割肉,不一会儿獐子肉就已烤在了火上。
萨然从口袋里取盐,发现没有了。她想起之前那小瓷瓶里的白色粉末,阿池用来给士兵烤肉说是盐,她也尝过确实是咸的,就取出瓷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洒在了烤得半熟的獐子肉上。
她扣瓶盖时,看到瓷瓶的内壁上又挂着一层水珠,好奇地抬头看了眼夜空。虽然月亮落下去了,但满天星光熠熠,是晴朗无云的夜幕。她不禁心中暗自嘀咕,质疑这瓷瓶里的水珠也不一定准,这天看着不像下雨的样子。
肉烤好了,香气四溢,有人抢着上手撕肉,先前那性急之人,似乎也是几人里最精明的,将撕肉之人拦住,看着萨然命令道:“你先吃。”
萨然也不客气,大块的肉撕下来就往嘴里塞,直吃得满嘴冒油。又等了片刻,见萨然无恙,其他人才终于放心地开始吃肉。
正吃到酣处,忽然四下里冒出了一群士兵,穿着皮衣,带着皮帽,手持弓箭,个个如虎狼般健壮魁梧,将几人团团围住,也不多言,当即把几人五花大绑地带回了隐匿在水泽不远处的大营。
士兵和营帐无一不显示着,这是北荒的军队。
那几人中,有人不忿地嘲讽道:“怪不得咱们被前后包抄的时候,北荒援兵迟迟不来,原来是躲在这里看热闹呢!外族果然不值得信任。”
有军官上前来审问几人,问他们是何人。
虽然背地里不忿嘲讽,当面却是讨好谄媚,立即有人谦卑地答道:“我们是宫家的家将,咱们是一伙的,误会,误会!”
那军官闻言,眸色变幻,随口吩咐身边的士兵,因说的是部落语,被绑的几人中,只有萨然听懂了,竟是让手下灭口,将他们都杀了。
萨然眼见那手下要举刀,心中灵机一动,忙用部落语大喊:“莫要杀我,我会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