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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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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弈一惊,慌张的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扯进怀里:“俞笙!”
俞笙当然没有回答,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宋弈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烫。他不再犹豫,迅速将她背起,往电梯跑去。
到大堂时,服务人员发现了他们,了解了情况后,热心的告诉宋弈附近就有一家医院,并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宋弈道谢,匆匆离开。
“这人长得真好看!”宋弈离开后,刚刚和宋弈对话的服务人员a,低声和她的同事八卦。
“废话。”另一个服务人员b翻了个白眼,“那是宋弈,能不好看吗?”
“宋弈??”服务人员a惊讶,“那个明星?他怎么来这了?最近咱们这边也没听说有什么活动啊?”
服务人员b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微博上最近很多他的负面新闻,不过我也没细看。可能单纯的过来散心?我要是他,我也烦的很。”
“那那个女生是他女朋友?”
“应该不会吧?”服务人员b否认,“我给他们办的入住,开了两间房。而且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应该就是朋友……行了,别八卦了,赶紧工作吧!”
俞笙感觉时间过了很久。
她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q城的家。
俞笙起身,四处打量着。
墙上贴着许多海报,都是自己高中时喜欢的明星;书桌上摊着厚厚的练习册和试题,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公式;笔记本的角落一遍又一遍的书写着宋弈的名字。
俞笙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高中时住的房间。
俞笙拿起桌子上,有些熟悉的手机,还是十年前自己使用的诺基亚。她生疏的按亮屏幕,看了看屏幕上的日期。
2009年的6月1日,高三的宋弈拍毕业照的日子。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如果俞笙没有记错,他们拍照的时间正好是这个时候。
她来不及多想,匆匆冲出家门,向学校跑去。
俞笙下了楼,冲出小区,在人行道上奔跑。
初夏和煦的阳光,穿过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星星点点的光斑洒在她的身上,几分温暖,几分耀眼。
风拂过她的脸颊,吹乱她的发丝。俞笙细细的嗅着,是记忆中的味道。
这是俞笙毕业这么多年,第一次重新回到学校,也是第一次重新走这条曾经走了无数次的,上学的路,心情真的有点复杂。
俞笙赶到学校时,正好拍到宋弈所在的班级。
操场中央摆放的拍照用的铁架子上站满了学生,每个学生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希望将自己最美的笑容,留在照片上,留给一起奋斗了三年的同学们。
少年的宋弈站在最后一排的正中央,笑容灿烂。
俞笙一眼就看到他,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少年。
没多久,宋弈的班级就拍完了集体照,同学们分散在操场的各个角落,和自己的好朋友们,合影留念。
记忆里的这个时候,俞笙的班级正在上体育课,她和自己的好朋友坐在那边的树荫下,偷偷的看着他们。
好友不忍心看俞笙一直躲在角落,偷偷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学长,拼命的鼓励她上前认识一下:“最后一次了哦,这是高三学长们最后一次来学校,错过这次机会,你们就再也看不到了哦~”
少年的俞笙拼命的摇头,羞红了脸颊:“不要不要,万一人家不想认识我怎么办……再说,就算他迫于无奈,和我认识了……你也说了,后面我们见不到了……也没什么用呀……”
“傻子,你可以要电话呀!”朋友恨铁不成钢,“等他高考完,等你放暑假,你可以约他出来玩呀!一来一往,不就认识了吗!”
少年的俞笙将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犹犹豫豫:“会很尴尬吧……”
“你能不能勇敢一点啊?不要总是胆子这么小!你这么躲在人群中,你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发现你的。你只有努力的站到他的面前,你们才能有后面的故事呀!”
少年的俞笙被好友数落的呆住了,但也因为好友的话,有了突如其来的力量与勇气。
她握了握拳头,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向着少年宋弈所在的角落,冲了过去。
俞笙在后来的很多年中,都一直记得那时他的表情,惊讶,又带点尴尬。
她哆哆嗦嗦的将手机拿出来,请他留下自己的手机号,他犹豫片刻,在身边同学的起哄下,笑着接过了手机,将那串数字输入了进去。
如果一切都没有变,这个时候,少年的俞笙应该说声谢谢,然后低头跑回刚刚的角落,但是……现在的她,突然很想勇敢一点。
俞笙知道,时间是不可能倒流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她的回忆,只是她的梦。
如果能在梦里,勇敢一次,是不是也算战胜了当时那个胆小的自己?会不会,后面的故事,也会因此而变得不同?
梦里的少年宋弈看着面前的少女,拿到了电话也不离开,有点奇怪:“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俞笙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有些湿润:“宋弈学长,等你高考完,我能约你一起去看电影吗?”
梦里的少年宋弈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温和又程序化的笑着:“等我考完再说吧。不过确实有一部电影要在暑假上映,我很喜欢,如果有机会,到时候一起去看?”
“那就说定了!”俞笙高兴的快要飞起来,“学长,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桌洞里出现的零食……”
俞笙还没说完,却感觉自己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和身体了。
她似乎被一个巨大的漩涡给吸到了什么地方……
她头痛的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时,她躺在医院的床上,看着到晃眼的天花板,难过的要死。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就能把所有的事情说出口了,就能看到宋弈的反应了。
俞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顺着眼角,一颗一颗的往下流,落到枕头上,浸湿一片。
宋弈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俞笙躺在病床上,安静哭泣的样子。
他走到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很难受吗?”
俞笙扭过头,视线朦胧的看着他:”没……只是做了一个美梦,但是没梦到结局……就醒过来了……”
宋弈有点无奈,他确实理解不了女孩子的心思,但还是试探地开口:“是什么梦?”
俞笙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描述:“梦到了高中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应该是很喜欢你的……我梦到我约你出去玩……你答应了……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我还没说出口,就醒了……”
宋弈拿出一张纸巾,帮她擦拭眼角的泪珠:“高中的俞笙没来得及告诉高中的宋弈的事,现在的俞笙可以告诉现在的宋弈。”
俞笙看着宋弈,他的脸上只能看的到鼓励与善意,并没有任何一丝不耐烦。她试探的开口:“你不是一直好奇,偷偷在你桌洞里放零食的人是谁吗?”
“是……”宋弈恍然大悟:“是你?!”
“是的,是我。”
脑海中零散的细节,在这一刻穿成了一个长串。
桌洞里出现零食,是高三那年的事,高一高二并没有收到过,证明大概率是高三那年,送零食的那个人,才出现在学校里,认识自己,而俞笙和自己差三岁,在高中时还认识自己,那么高三那年,她应该就是高一。
“你前面为什么不告诉我?”
俞笙没有回答,两只手不自在的抓着被单,突然她有觉得鼻子下面的氧气管有点难受,想要拔下来。宋弈握住她不安分的爪子,严肃道:“不要动,听话。你感冒了,还有高反,需要吸氧。”
俞笙没办法,垂下眼睫,缓缓道:“我没有和你说,是因为我以为,这么小的一件事,你早就忘了。后来录节目,你在节目上说了之后,我才知道你一直没忘……但这个时候,我再说出来,总感觉有点尴尬,也担心你会觉得我在说谎。而且我那个时候,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我是你的粉丝,我喜欢过你……”
宋弈没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像是没见过一样,一根一根指头的仔细看着。
“你一直都不知道,咱们俩高中是怎么认识的。我刚说了这么多,你肯定更加怀疑了。你连桌洞里出现零食这种小事都能记得这么清楚,如果高中时,你认识我,又怎么会完全没印象呢?”
宋弈还是没说话,只是直直的望着她。他其实有点想起来了,但还是想等她亲自说出口。
“你还记得你拍毕业照那天的事吗?有一个姑娘在操场上拦住你,问你要了电话号码。”俞笙看着宋弈,目光悠远,像是穿越了十年的光阴,穿越了岁月的嘈杂,生活的不堪,再一次看到了操场上最清澈最耀眼的那个少年,“少年的俞笙没问出口的话,现在的俞笙想问问你,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一直藏于心底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俞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年少时的喜欢,终于被捧起,献给她的少年。
她在这一刻似乎有了无限的勇气。
她想,谢静女说的对,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为什么她不能自私一次呢?
如果昨天晚上,她和宋弈被困在荒野,被野兽吃掉,那么被吃掉前,她一定会后悔,后悔没有告诉宋弈,她是喜欢他的,喜欢了很多年。
俞笙平静的看着宋弈,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她想,如果他此刻告诉他,他不想和她做朋友,他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以后不要再联系之类的话,她也能淡然接受。
这其实并没有她以前想的那么可怕。
宋弈还在玩着她的手指,只是眉头开始皱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事。
俞笙看向窗外,天空很蓝,阳光正好。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藏在心里的最后一句话:“宋弈,你喜欢我吗?我可以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那个未知的未来吗?”
你看,她也可以很勇敢。
你看,真的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