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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荼靡如雪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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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穿着褐色西装的男人将沈眠拦下。
“你好，请问你是沈老师吗？”
沈眠背着布包，站在铁门外，递给男人一张紫色信件。
“是的，这是我的介绍信。”
男人接过信件，瞄了一眼信封上船锚的印章，便恭敬地将信件递回了沈眠。
“沈老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开门。”
这是一座大到无法想象的庄园。
此刻，沈眠面前的这座铁门是他经过的第三扇门，前两扇门是由保安开车送他进来的。
听保安说，走过这扇门再走二十五分钟就会看到主人的屋子。
居住区是不允许除主人一家之外的人开车往来，所以他们都需要步行前往。
路很平整，两侧种着高大不知名的树。
男人:“沈老师，我是这座庄园的管家，我叫孙源。”
沈眠:“孙管家，你好。”
孙源:“沈老师，直呼姓名我就好。想必你已经了解这座庄园的主人，不过还是让我来重新介绍一遍。”
“这座庄园是龚家的老宅，已有百年历史。现今，龚家现任家主是龚季琛先生。龚先生有位妹妹，龚明姝小姐。龚小姐便是你需要服务的对象。”
沈眠虽然早就对他们兄妹二人的资料了如指掌。
现在倘若真的要去接触，还是有种临时被拉上战场的慌乱。
“明姝小姐需要辅导的科目是文学和棋艺。明姝小姐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不太熟悉汉语，希望沈老师对此悉心教导。棋艺是龚先生认为明姝小姐需要掌握的技能。沈老师，还有什么疑问吗？”
孙源语气舒缓，面目和善，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可以和睦相处的老实人。
沈眠摇头:“没有什么疑问了。”
孙源:“那好，已经到了正厅门。还劳烦沈老师随我去更衣。”
二十五分钟路说长也不长，眨眼，沈眠就站在洋房门口。
六层高的小洋房，装修很精致。白色墙壁上保留红木窗户的天然色彩，古朴自然。房子左侧二楼露台长满了粉色蔷薇还有青色藤蔓。
沈眠跟着孙源进入洋房右边的小独栋。
“这里是更衣室，往里走右转是男士更衣间。衣柜里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套干净衣物，你可以放心把更换的衣物放在柜子里，不会有人不懂分寸。”
说完，沈眠跟着孙源的指导，进入更衣室。右转进入男间，一个复古木柜安置在房间一侧。
沈眠打开柜门，一件青色长衫和白色长裤叠好放在中间。
衣服里没有口袋，估计是防备一些人随身携带某些物品。
动作利落地换好衣服，沈眠出了更衣室，看到了孙源站在正厅门口等他。
进去前，孙源拉着沈眠一起换了鞋。
孙源怕沈眠不耐烦，解释道:“龚先生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不太喜欢不干净或者不整齐的物品。随时更衣换鞋，是我们在龚家走动必须遵守的规定。”
沈眠点头:“嗯，了解了。”
刚踏入正厅，沈眠便被豪横的装潢震惊。
目光所及铺满了灰白色暗绣的地毯，巨大的水晶旋转吊灯像一串串钻石，晶莹剔透。
正厅两侧都有向上旋转的楼梯，楼梯的扶手是木雕的龙凤纹。
璀璨吊灯下，黄花梨沙发透着油润光泽。
木制茶几上，摆着昂贵稀有的水果，还有千金难买的云肩如意三头茶具。
虽然豪横，但是审美不怎么样。
沈眠盯着中不中西不西的装修风格，一时有些怀疑是自己的审美跟不上有钱人的想法。
孙源示意跟上他。
“沈老师，请跟我来。龚先生在书房等你。”
沈眠:“好。”
上了三楼，书房在右手第一个房间。
孙源敲门，说:“龚先生，沈老师已经在门口了。”
“让他进来。”
“好的，龚先生。”
孙源推开门，弯腰请沈眠进去。
沈眠踏入房门，突然格外紧张，想到即将面对的人，心脏狂跳不止。
灯很昏暗。
沈眠不大能看清书桌前男人的脸，只能察觉到他的不快。
男人翻着手里的文件，有些焦躁但能克制不显露。
他似乎听到声响，合上文件，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看向沈眠。
不是。
他不是王兴发。
沈眠脑子里蹦出第一个念头，是他不是另一个王兴发，起码外貌就甩王兴发三十条街。
下一秒。
又逼迫沈眠认清现实，这样一个有容貌有权势的男人真的会看上自己这样的人吗？
自己除了一张脸，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信，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见过比自己好看的人。
更不信，他是一个会被容貌欺骗的人。
自己这种小把戏真的不会被看穿吗？
退怯逃跑的想法一股脑涌进沈眠脑子里，慌乱使他不自觉紧扣手指。
今天才知道。
这五年来，他有多盲目自信，他的自信又有多可笑。
他原以为，靠着自己这张脸，和辛辛苦苦学来的本事就能迷惑这个男人。
现在看来，不知道是万俟翼太看重自己，还是太看轻这个男人了。
突然之间。
好像五年来的努力都只不过是欺骗自己，安慰自己的徒劳无功。
“请坐。”
男人开了灯，原本昏暗给男人的脸添了几分朦胧柔情。
现在，沈眠只能从男人脸上看到冷漠无情和公事公办的苛刻。
“你好，沈眠，沈老师。我叫龚季琛，很高兴认识你。”
沈眠坐在龚季琛面前，将介绍信工整地放在书桌上。
“你好，龚先生，这是我的介绍信。”
龚季琛打开信:“沈老师，容我仔细看看。”
沈眠:“好的。”
龚季琛阅读速度很快，虽然沈眠没看过介绍信。
但一想到这封信出自于万俟翼那般恶劣的人，就知道信里内容肯定不会是推荐他来任职这么简单。
不过，万俟翼应该不会在这种事关重大的事情上做手脚。
也不一定。
沈眠想起万俟翼做的众多恶趣味的事件，就立刻消除维护他的念头。
“好的，沈老师。这封信我看完了。虽然顾觉先生对你百般赞赏，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先和我妹妹接触一下。”龚季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我妹妹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可以吗，沈老师？”
沈眠自然是没问题。
“好的，龚先生。”
龚季琛将信折好，放进抽屉，说:“沈老师，谢谢你的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