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泽鹿鸣》爱吃甜的金毛

5、嗜血

　　算了，不说了，他的房间在尽头，你去吧。”杨酥将他那件染血的的月白色常服叠好，顺着窗户，扔下了悬崖。顺着衣服看去，那崖底，尽是累累尸骨。
　　上官鹿明从杨酥的房间出来，看着那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路，抬脚走去。
　　越向前，便越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越是这个时候，人的其他感官变会被无限放大，偏偏这里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什么也没有。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敏感的闻到了一丝血腥味，甘甜香醇，瞬间勾起了他的兴趣。
　　前方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旁边是一扇门。血腥味到这里似乎越来越重，上官鹿明压抑着嗜血的心思，走过去，轻轻叩响那扇门。
　　“进来。”里面传来武清的声音，不知为何，带有一丝疲惫。
　　上官鹿明推门进去，甜腻的味道瞬间将他的脑袋炸的一片空白。房间中昏暗不堪，只有几支蜡烛，两盏灯发着微弱的光。武清衣衫半褪，右肩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渗血。
　　“过来，给我上药。”那伤口似乎很重，武清深吸了几口气，样子十分脆弱。
　　上官鹿明没有动，他咬着牙，抑制自己的心思。
　　“让你过来听不懂吗！”武清不耐烦的呵斥着，一把掀翻了旁边熬好的药。
　　上官鹿明快步走过去，一把擒住武清的手，将唇贴到后者的肩膀上，贪婪的吮吸着血液。
　　“你他妈的干什么！”武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恼羞成怒，回手就想将他打开，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被上官鹿明圈外怀中，任凭自己如何用力，都是动弹不得。
　　这小子，打赌的时候难道还留了手？武清突然有些惊讶，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上官鹿明就这样吸食了半天，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着伤口。嘴唇和舌头在武清肩上的触感分外强烈，让他又羞又恼。
　　“好喝。”上官鹿明满足的舔舐着伤口，不愿意放开武清。
　　“你还真是个怪胎，上官业一世英名，想不到生出来你这么个儿子，也是报应。”武清偏头看着上官鹿明，冷笑一声。
　　“还想要。”上官鹿明看着武清，眼神里尽是渴求。
　　“想要啊。”武清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他咬破嘴唇，慵懒的躺在床上，眼波流转，媚态万分:“来……”
　　上官鹿明几乎毫不犹豫的俯下身，舔舐上那娇艳的唇。
　　“呵……”武清笑了笑，任由他在自己唇上留恋。

　　“喜欢吗？”
　　“喜欢。”
　　“那你做我的狗，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做的好了，我就给你喝，可好？”武清摩挲着上官鹿明的唇，笑意盈盈。
　　“好。”上官鹿明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上官鹿明的反应似乎出乎预料，武清愣了一下，继而挽唇一笑，那一刻的神情风流婉转，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摇曳。
　　“真乖。”武清轻轻抚摸着他的柔顺的头发，眼底的兴趣浓厚得快要溢出来了一般。
　　“你去帮我我杀个人，可好？”武清一边安抚着他，一边柔声哄骗。
　　“谁？”上官鹿明身上所有的感官都被武清腕间轻微的腥甜吸引，他忍不住攥住他的手，贪婪的舔舐。
　　“我左肩的伤，是百悦城副城主雷影偷袭所致，他啊，满口道德正义，实际上是个无恶不作的东西，你去杀了他，好不好。”武清轻轻抚摸他的脸，身体因为上官鹿明的动作有些发热，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恶贯满盈者，当杀。”上官鹿明淡淡的说道。
　　“我也恶贯满盈，你可要杀我？”武清笑着问道。
　　上官鹿明停下了动作，歪了歪头，疑惑的皱起眉。
　　“我应该杀了你。但是我不想杀你，为什么会这样。书上说，对恶贯满盈者，应当恨之入骨，为民除害，为什么我不恨你，也不想杀你。”上官鹿明看着眼前的人，十分不解。
　　武清伸出手，抚平他皱起的眉:“不要想你从前看见的听见的，从现在开始，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我说的，我做的，就是对的。我就是你的规矩，你的体统，其余的，做你自己就好。”
　　上官鹿明耳中一阵轰鸣，从前那些漫长的年岁似乎在瞬间随着这几句轻飘飘的话揉碎成了尘埃，随风而去。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他恨不能早些遇见他，十六年的光阴，他看了无数本书，从来没有一本书，教他如何去做自己，他日日读着上面枯燥无味的文字，强迫自己去做一个人。现在终于有人愿意让他做自己，让他不用压抑嗜血的心思。
　　一滴温凉的泪滴在武清脸上，上官鹿明双唇微张，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无助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上官鹿明有些机械的拭去泪珠，征征的看着。
　　“这是眼泪，这种感情，叫悲伤。”武清用舌头舔去泪珠，眼底浮现出难得的柔情。
　　“我不喜欢哭，以后不要哭。”
　　“是。”上官鹿明点头应允。
　　“我也不喜欢上官鹿明这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叫长庆。”
　　“是。”
　　“我累了，你滚吧。”武清突然十分不耐烦的赶上官鹿明走，刚才的温柔似乎只是错觉。
　　“是。”上官鹿明没有一丝意外，听话的像一条狗，起身开门出去。

　　他回到杨酥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回来了。”杨酥开门看见他，也没有意外，将他迎了进来。
　　“阿清说让你住在哪了吗？”
　　“没，他让我滚，但是没说滚到哪儿。”
　　“啊……这样啊，隔壁是储物间，不过很宽敞，有一张床，你先住在那里吧。”
　　“嗯。”上官鹿明没有过多的反应，现在除了武清，他什么都不在乎。
　　“阿清给你改名字了吗？”
　　“长庆。”
　　“这次的名字倒是好听了许多。”杨酥笑了笑，打趣道。
　　“怎么了。”
　　“阿清以前给那些人取名都是旺财，大福，有时候随便看到什么就叫什么，我印象最深的是尿壶。”

　　“那些人？谁。”上官鹿明皱起了眉。
　　“哦，就是阿清以前的床伴。就是和阿清上床的人。”
　　“他们在哪？”上官鹿明眼底瞬间泛起冰冷的杀意，恍惚间那衣袍上的修罗似乎活了过来，想要屠戮人间。
　　自己的东西，怎么可以被别人触碰。
　　杨酥被上官鹿明吓了一跳，不过他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镇静下来后，伸手指向窗外。
　　上官鹿明走过去向下看，陡峭的悬崖下，尸骨相累。
　　“这里死的人已经数不清了，有的是灵主杀的，有的是炼制药人的失败品，有的是伺候不周的丫鬟小厮，还有阿清玩腻了的人。你要是后悔，现在就可以走。”
　　“不悔。”上官鹿明简单的明确了自己的态度，眼中，是杨酥看不懂的东西。
　　不悔……吗？
　　杨酥落寞的苦笑一声，看着窗外的群山，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