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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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啊。
我是张扶摇。
我要干什么来着…
干什么来着……
“摇摇，回家了！”有人在招手
回……家？
哦对……回家……
回……——
眼前的一切被火舌肆无忌惮地舔舐，只剩下焦黑的骨架。
回……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抱着头哭喊。
“回家……哈哈，回家。”
他擦干眼角。
“我一直都无家可归。”
“张扶摇，醒了！放学了！”他看着眼前那张清晰的脸。
“哦。”他好声没好气地回。
“你怎么了？”
“别多管闲事，宁着数。”
“……”
“……”
“行，我不管你。盒饭管你，行吗。”他把一盒盒饭拍在桌子上。
“……现在几点。”
“不多不少，九点整。”
“……我知道了。”说罢，他对着盒饭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么苦大仇深的，多大的人了还对着盒饭撒气。”
张扶摇吃的更狠了。
“你别管我，你回宿舍。”
“…行吧。”宁着数撂起外套就走。
“那个……”他在门口顿了顿。
“总有一天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哈哈，是吗。”张扶摇擦擦嘴，“就算是，又怎么样，耽误咱俩打架吗。”
“你说不耽误就不耽误。”
“那你说屁。”
“是，我说屁。”他这次没有贴心地带上门。
张扶摇看着面前的盒饭，不止是因为头疼还是怎的，猛地想吐。
张扶摇知道，是饭太冷了。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把它全吃了。
他没觉得有多好吃，只是觉得冷。
好冷。
明明是食堂的菜。
真的冷。
回去……买个暖水袋吧。
出了教室才发现，这都九点多了，哪里还有暖水袋呢。
天色太暗也看不清表，就这样回去吧。
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突然听见一阵哭声。
靠，这是……闹鬼呢？
算了，回宿舍要紧。
这时，那个哭声瞬间停了。
“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噫噫噫———
草，不会真是鬼吧。
这么想着，张扶摇便急着想跑走，晚上太黑，他撞上了一个不明物体。
“大哥哥？”
“嘶……我的腿……”
“大哥哥，你知道老师都住哪吗。”
“嘶……什么？”
“大哥哥！我问你知不知道老师住哪里！”
“啊啊？你问这做什么？你是谁？”
“张燕归是我小姨，我来找我小姨。”
“张燕归？就是张老师吧。我知道，你跟我来吧。”张扶摇揉揉腿站起来牵着小孩的手。
“嗯。”
在路上，张扶摇一边走一边问。
“你真不是鬼？”
“……大哥哥，我是鬼，行了吧。”
“哦…啊哈哈哈，对不住啊。这大晚上的，你这是找不到路了吧。”张扶摇摸摸后颈。
“嗯。小姨让我今天去找她，但是我没找到她。”
“行吧。”
张扶摇七拐八拐，终于也是找到了张老师的员工宿舍。只见张老师还在门口转悠，看到小孩如同救命稻草一样。
“唉！凯凯！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儿了！找不到你你妈能急死喽！”
“小姨，这个大哥哥带我绕了好多圈子找到这里了。”
“哎呀没事没事，能回来就好。谢谢你啊，张同学。”
“好，那我先回去了。”张扶摇转身走。
“唉！等等！”张老师叫住他。
“…怎么了？”
“走错方向了！”
“……哦。”他僵硬地转过身。
张老师叹口气。
“前面的路口左拐，然后再看到路口往右，就是大门，别再迷路了！”
“哦，嗯。”张扶摇跑开了。
回到宿舍，其他人都睡熟了，张扶摇只好轻手轻脚地回床位。
躺在床上，他脑子里乱的像学校门口的蒜蓉烤茄子，里面的茄子肉烂的像浆糊一样。
“总有一天……”
他看着宿舍的天花板，上面的墙皮看着要掉下来，却从来都没有真的掉下来过。
就像他和宁着数。
像在哪个地方呢。
他不知道。
也许是他一直都会恨他，却从来没能真正恨他。
他还想让宁着数再活一会。
墙皮总要掉下来的，不管它当初跟墙面是怎样地贴合。
但是，只要还没掉下来，仅仅在掉没下来的层面上，跟刚刷上的墙面也是一样的吧。
不，不一样。
他看着墙上苟延残喘的裂痕。
怎样都回不到过去，就算墙皮重新被粘回去，裂痕也依旧存在。
伤口好了，但它带给我的痛，绝无虚假。
他永远不会原谅宁着数，就像他说的那样，事情说开了并不会有什么帮助，反而还会让他俩的拳头失去力气。
去他妈的宁着数。
他的头又痛起来。
去他妈的宁着数。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不，我知道的。
宁着数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浪来的时候不躲开的那样一个人。
可是张扶摇不是。
他不躲开过，他不敢不躲开。
他因为直面海浪已经失去太多了。
即使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不得不直面海浪。
那就让我再恨你一段时间吧。
就当是给我暂时减轻负重。
能够让张扶摇多活一段时间。
能够……得以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