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王与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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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音莱安而言，这个答案是在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要做选择的意思，那才是她的王会说的话，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好受，因为在司湮不愿意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只要出现不得不选择，她就已经是被抛弃的一方了。
该说王自信如此，还是无情如此呢？
王将巫神扔去了冰法师的国度，自己则前往狼人的森林。此刻的王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这之后，做出最随心所欲的决定。
狼人的森林在大陆的最东边，与血族领地的“顶风作案”不同，狼人不怕但也不喜欢阳光，直接住在了阴暗的森林之中，简单的搭建帐篷，还有坚固的外墙，就将森林圈作属于自己的领地。
司湮蹙眉，她讨厌阴冷潮湿的地方，藤蔓轻提裙摆，平铺一条路出来，司湮踏足其上，荆棘紧随其后。而玫瑰，在荆棘的建议下，司湮将她派在了音莱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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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法师国度。
欧亚茜感到不可思议，玫瑰居然会跟着音莱安一起来，到底该说音莱安比她想象的更重要，还是司湮比她想象的要坏？
身为冰法师的女皇，欧亚茜并没有像曾经见到玫瑰时，对她屈膝行礼玫瑰也无所谓，反正在她看来欧亚茜并不重要，不值得多花费心思。礼仪么，王不在，装起来也没意思。
玫瑰道：“冰皇一如既往，不重要得很。”音莱安没忍住，笑了一声，顿时被两个人看着。收敛神色，道：“欧亚茜，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愚蠢？连王的清梦你都要打搅？”
欧亚茜翻了个白眼，三个人里面明显只有她对司湮没有大逆不道的想法，这两个人怎么好意思跟她说这些话的？！她那是去谈正事，难不成像她们两个一样妄想左右司湮？
欧亚茜：“你怎么敢的？妄想左右女王的人生，还好意思对我叫嚣，脸呢，音莱安？”
“……”
不再争辩，这一次被女王扔出来，巫神是有要事在身的，便是同玫瑰一起，将击溃血猎的计划商议给冰法师们，进行更周密的部署。
女王并不在意是否得到冰法师们的帮助，但人家既然要参与，断然没有不用的可能，好像白捡的便宜，不占才是傻子一样，要将冰法师也利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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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故事，还是要回到王的身边。
在森林中心圈的边缘时，王停下脚步，与荆棘对视后摇头，这里的气息，开始让王厌恶，又让王感到一丝愤怒与不耐。这是属于巫师与22血猎的气息，是混血儿，同时，也是熟悉的敌人。
时隔两千年，那么多血猎师都已经死了，唯独这份气息还在，难道是因为体内有一半巫族的血脉，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吗？
起初荆棘也未曾察觉，走近后才发现这种极致的不适。血猎师……也许并不是都该死，但对血族抱有恶意的，必然会阻拦王的脚步，那么就必须去死。
她或许：“王，我…”荆棘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司湮抬手制止，蹙眉继续前进，不出百步，便遇上了巡逻的狼人，目光微闪，最后定格在狼人手上的火铳。心想：“看来早有防备，但那又如何呢？”
正巧那狼人扭头看到她们，几乎没有思考就举起来火铳，彻底肯定了司湮心中并不成熟的小猜测，也将汹涌的怒火提升到了极致，荆棘藤悄无声息席卷狼人，强大的压力曲折火铳，方才回神朝着狼人甩出玫瑰。
花瓣的边沿在接触到狼人的瞬间变得坚硬又锋利，如飞镖暗器，刺入只着皮甲的胸膛，直击心脏。
王道：“开路，杀了路斯丹。”
路斯丹·因菈，“猎王行动”中最后，也是唯一可能活下来的人巫混血。现在王能够确定，她就躲在这里，苟且偷生的帮助狼人成长，妄图借势再起东风。
因为王下达了命令，荆棘藤拔地而起直刺高空，随着二人的前进瞬间杀死所有要拦路的狼人，朝着狼人的营地一步步靠近，谁挡杀谁直到再无狼人敢出现加以阻拦。
路斯丹刚掀开帐篷的一角，看到熟悉的眼眸立刻放下了手。“不会这么倒霉吧？不会的吧？”想着，她有掀开帐篷，还是那双眼睛，刚想放下，整个帐篷都被掀翻。
司湮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却一眼懒得看她。
分明是仇人，为什么会觉得无关紧要？强大到了无法超越的程度后，竟然丝毫不在意所遇见的人是否为仇人，只觉得有些无趣，还有些浪费时间。
或许所遇见的路斯丹，因为没了当年其他人的庇佑，已经做不到狐假虎威，甚至连拿起属于自己水晶球的勇气都没有。这才是王对她毫无兴趣的真正原因吧。
路斯丹双腿颤抖，不自觉的跪下，长发垂下遮住半张脸，这是她第二次靠近血族女王，第一次是两千年前的战争，她对司湮大放厥词。那时候的司湮被牵制着，狼狈的同时维持住属于王的优雅，她厌恶极了那种优雅，各种侮辱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倒。
而现在，她只感到了恐惧。
厌恶？司湮真正的实力她不是没见识过，两千年的时间足够司湮不死即强，她后悔了，可是晚了。
荆棘抬手握住荆棘藤便要杀她，被司湮再次制止。
狼人的注视下，司湮的双手包裹一层云雾作为隔绝，掐住路斯丹的脖子，缓缓开口道：“路斯丹·因菈，好久不见，上一次见面，是王第一次被人辱骂，这一次见面，充分展现了你的懦弱与无能。”
王顿了顿，接着道：“老实说，王对你同样很失望，但这个词已经用在巫神身上了，用在你一个杂种身上，似乎就不太合适了。”别误会，司湮没有骂人的习惯，只是要还回去罢了。
“低贱的杂种怎配与巫神相提并论？不过你倒是很会怜惜同类，狼人与你，都不是同一个种族生下来的后代，真是一样的低贱啊。”
路斯丹双目聚火，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女王，却只听到王的一声嗤笑，极为讽刺。狼人们都叙事待发，不，是已经出手了，但都用不上女王，荆棘便将她们全部拦下。
荆棘心中为女王捏了一把汗，倒不是因为狼人太多，而是司湮骂起人来过于稚嫩，要不是狼人脑子简单，路斯丹又反应极慢，恐怕这会儿局势得逆转一番，绝对会被嘲笑的。
当年司湮因为眼睛也被嘲讽过“杂种”“异类”，还有人类与血猎以女子的身份来指责她“低贱”，不该心存妄想。将这些话还回去，是司湮记仇的心理，却也实在是因为她不会骂人。
要怪也只怪王的世界只有权利与仪态，如今最多也就是天性与情谊，所接触的一切从不教学骂人。
路斯丹苦笑了一下，看向司湮的眼神狠厉又悲凉：“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像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只要能活着，会有多重要。”
王不屑，道：“你曾向欲·望低头，不是吗？”
看着满地的尸体，无力的听着却，路斯丹自嘲，后仰大笑了起来。她怒，也悲，更无力：“是啊哈哈，是啊！所以司湮，像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值得信任的人！荆棘是你的幻形，玫瑰也是，音莱安背叛你，冰法师算计你，人类敌视你，就连你所统御的血族，也无时无刻不想拉你下马！”
“你，这辈子都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永远孤独，就算你强大到无人能敌，就算，就算呃——”
路斯丹·因菈，死不瞑目。
丑样司湮可不想多见，一把火烧了，才对荆棘吩咐：“全部杀光，你可以的，对吧？”语气明显冲动，但命令任然有效。
荆棘领命，司湮闭眸，深深看了一眼杂乱破损的营地，最后转身朝着山崖走去。
永远——
没有信任——
背叛——
下马——
权利，地位，王座。
万年的执着，千年的追逐，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否值得……
风随意动。
这是司湮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很美，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无视容貌，认为美貌一无是处，也在忽视美貌的同时，无视了自己的存在，忽略了自己的请求。
清风吹起松长的银发，随风飘动如画亲临在此山巅，她伸手，好像抓住了风，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碰到。可司湮却笑了，不带有任何深意的，浅露八齿，她说：“或许，是该为自己想想了。”在风中摇曳的身影，恬笑妍兮，很美…很美，这是司湮从不需要的资本，却在无人之处尽情散发着她该有的魅力。
荆棘为这样的女王心悸一瞬，但也只一瞬。她比玫瑰清醒，她太明确自己的身份，能够为王的美欣慰，却不敢因王的美心动。
司湮转身，笑着看向荆棘，不在意她是否完成任务，只是淡淡道：“王知道你和玫瑰之间有特别的联络方式，让她带着音莱安回来吧，越快越好。欧亚茜心不诚，王明白的。”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王与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