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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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人不多，金黄色的细沙染上了阳光的温度，踩过去留下一个个鲜明的足印，余星将提在手中的鞋随意放在一边，蹲下身伸出食指画出一个大大的爱心。
阳光落了满地，他的影子小小的一团缩在脚边，另一道高大的影子徐徐走来，停在面前。
感觉到头顶的阴影，余星抬头看到面前的许臻，顺着他的视线看清眼前的沙画，说是画也不尽然，硕大的爱心圈住了两人姓名的首字母，边缘缀满花枝细叶，像是不知名的图章拓印出的痕迹。
轻轻抿了一下唇，双手撑膝站起身，眼前黑了一瞬，他的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踏了一步，寻求平衡的双手在下一秒被有力地握住，身体顺着力的方向倒向对方。
额头抵在对方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他听到许臻有力的心跳声。
“没事吧？”
许臻轻抚他的后颈，垂下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神色，嗓音里流露出关怀。
黑色很快消失，世界重新涂上色彩，他摇摇头，仰着下巴看许臻，唇角弯起微微的弧度：“可能蹲久了，起身又太猛。”
余星微不可察地挪了下腿，随即感受到难耐的麻。
“腿麻了？”许臻留意到他的动作，伸手轻捏他发麻的腿。
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许臻身上，直到麻意褪去，手的触感越发鲜明，他被揉按的肌肉颤了一下，连带着心也颤动不已，人的身体器官真的好神奇，怎么就这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垂着眼漫无边际地想，从许臻怀里退出一点距离：“好了。”
确定他是真的好了，许臻松开手，拍拍身后的马，枣红色的马悠闲的在沙滩上踏步，背上安着皮质的马鞍，牵绳绕在许臻的掌中。
余星这才有心思看这匹马，学着许臻的样子轻轻梳理它的鬃毛：“它好乖。”
“嗯。”许臻扶着余星的胳膊帮他上马，“老板说它脾气温和，很通人性。”
马儿在许臻的牵引下慢悠悠走起来，余星坐在马背上拉着缰绳，第一次从这个高度看许臻，视线久久停留在他线条明显的侧脸，看他平直干燥的唇，脑中浮现出亲吻的触感。
许臻在这时看过来，他的视线上移，停在那双漆黑深邃的眼中，再也移不开。
马儿停下了脚步，原地踏步，阳光照耀下，许臻整个人都在发光，余星趋光而去，低头靠近，视野里除了许臻放大的脸再没有其他，下一刻唇上传来干燥柔软的触感。
海风送来咸湿的气息，混杂着阳光满身的温暖干燥，是许臻此刻独有的味道，在吻的间隙里，余星分心想到。
沙滩上留下一串马蹄印，延伸到一块巨大的礁石边上，礁石最高处足有两米高，靠近沙滩的一块形状像不规则的长方体，突出海面的一侧是颇大的半圆状。
“好像一个大蘑菇。”余星坐在蘑菇靠海的圆形平面上，指着这块礁石偏头看许臻，“好神奇。”
天边的太阳缓缓西移，橘红色的余晖染红了小半边天空，风吹过，海面荡起层层的浪，浪尖浸润着块块橘红。
许臻双手支在身后，目光从眼前的光、海移向余星在落日余晖下愈发漂亮的脸，他微闭着眼，似是怕这阳光过于刺眼。
“这里好美。”余星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注视着眼前的落日与海面，抬手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理顺，回头看许臻，“我都想留下来了。”
他的眼中藏着落日的温度，唇角的轻扬牵动面部肌肉，笑得格外吸引人，像电影里截取出的最美的那一帧，仅这一个笑，就让观众感到值回票价。
“确实美。”许臻注视着他，“留在哪？”
霞光似乎也染红了余星的脸，他的脸上溢出热度，为许臻注视的目光，就在刚刚，他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许臻说美的不是眼前的景色，而是他。
热意未消，他微抿唇：“留在这里。”
许臻坐起身，迎着余星的目光贴近，停在咫尺，呼吸交缠出暧昧的气息，空气似乎放慢了流动速度，变得易于捕捉，抬手按住余星的后颈，贴上唇，并不深入，只是贴着唇摩挲：“不要为我留下。”
海浪拍岸，冲刷掉近海沙滩上的痕迹，远处海天相接处，落日完全被吞没，只留下漫天的霞光挂在青黑色的天上。
马儿依旧慢悠悠的走，余星垂眼看它留在沙滩上的马蹄印，风吹起细沙，印迹变得模糊，很快，这些印迹就会消失，这里留不下什么，他沉默地想。
回到最开始的那片沙滩，他凭记忆找到画下爱心的那一小块地方，找不到一点留下的痕迹，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他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的手。
不知什么时候马儿停下了，他抬眼看许臻，或许怪夜色过浓，他看不清许臻眼底的情绪，握住许臻伸出的手，借力下马，垂眼盯着交握的双手，用力握得更紧。
然后，他感到许臻动了一下，交握的双手变为十指紧扣，他清晰地感知到对方掌心的热度，这就够了，他告诉自己。
还了马，找到一间餐厅吃饭，一楼已经坐满人，顺着服务员的指引沿着楼梯走到二楼，二楼完全露天，四面围了一圈玻璃围墙，每张桌旁竖立着一张白色的大伞。
他们找了一处靠边的桌位坐下，从这里能看到不远处的海面，青黑色的夜幕下，海面也显得暗蓝。
服务员上菜很快，不大的桌面摆了满满的海鲜，味道很不错，一只拿着纸巾的手出现在眼前，余星抬眼看向对面的许臻，他的目光停在唇侧，然后感到唇侧被纸巾擦过，看到纸巾上的汤汁。
“谢谢。”
不远处的沙滩上传来喧闹的动静，余星望过去，看到搭建的方形场地，来来回回的人搬运着箱子，他的目光定在一个没盖好的箱子上，仔细辨认了一番，看向许臻：“箱子里装的像是乐器。”
“是贝斯。”许臻收回视线，“晚上有活动。”
经过的服务员停下脚步，笑着说：“晚上有乐队表演，唱得很好，挺有意思的，不急着走的话可以去看看。”
谢过服务员，余星再次看过去，那边舞台已经搭建好了，正对舞台的地方摆了几排座椅，靠近这边的地方还搭了一个简易的吧台，能看出周围店家对这些活动的支持。
“走吧。”许臻拉开椅子，牵着余星的手下楼，“去看看。”
出了店门，余星跟在许臻后面，踩着他的脚印，就快走近舞台的时候，“啪”一声，舞台的灯光亮起来，余星微仰着头，看到彩色的光。
许臻的脸打上斑驳的光影，他在这时回头。
前方传来阵阵欢呼，余星就像听不见，只看着许臻的眼。
鼓声、贝斯声、歌声、海浪拍岸声、人群欢呼声……一瞬响起，气氛热烈。
于此热闹中，他们静静地对视，全然无视那些激动热烈，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潮湿的水汽包裹而来，余星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味道。
一道陌生的声音如刀划向此处，世界破了一道口子，无形的包裹消散，各种现实的声音一瞬涌进来。
余星被撞得踉跄两步，腰间大手稳住他的身形。
“小心。”许臻的手搂住他的腰，低头观察他的神情。
“对不起。”女孩已跑过两人，转身跑回来站在他们面前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跑得太急，不看路撞到人。”
“你没事吧？”她看清两人的姿势，微微张大了嘴，眼里闪着莫名的光，慌忙掏出手机，打开某软件，点开二维码给两人看，“可以加我微信，后续有事联系我。”
她的动作太过流畅，余星一瞬没反应过来，她的神情分明含着歉意，眼里却似乎藏着异样的激动，余星不能判断加微信这件事到底是出于真诚还是私心。
“不用。”
许臻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仰头看了一眼，低垂的眼睫遮住了许臻眼底的神色，他看不分明。
“那好吧。”女孩收起手机，声音透露出失落，神情却好像越发激动了，她指指不远处，“我朋友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余星看到另一个漂亮的女孩正朝这边招手，女孩慢慢转身，似乎有意磨蹭，离了有段距离才跑起来。
前排坐满了人，他们沿着边缘走到最后排的角落坐下。
一曲结束，灯光暗下来，响起的前奏低沉婉转，伴着主唱柔和的音色，余星想到星空。
【低低星垂】
【这是灿烂无比的夜】
原本隔着半臂距离的椅子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一起，借着夜色掩盖，一个微仰着头，一个俯身压下去……
唇上传来干燥柔软的触感，唇珠被含住，湿意从唇缝蔓延，口腔被温柔的占有，余星微睁着眼，落入许臻漆黑深邃的眼中，耳边歌声仍在继续……
【到底是爱上了】
【还是微微地醉】
大概是醉了，也爱了。
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许臻放开他。
双眼因不适应乍亮的灯光而微微眯起，眼中的雾气如潮水般褪去，他敏感地捕捉到侧前方地视线，望过去时对方快速移开了目光。
愣了一下，原来是刚刚的女孩，接下来，他总能对上对方快速移开的视线，又一次看过去时，指间被捏了下，许臻低沉的嗓音入耳。
“在看什么？”
“没什么。”余星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被捏住的指间，再也无暇关注其他。
台上又换了首摇滚乐，气氛更加热烈，在音乐的间隙中，他听到手机震动声，摸到手机没看屏幕直接接通。
键盘手按下最后一个音，音乐停止，余星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他愣了一下，拿开手机盯着屏幕，上面赫然写着“霍存”两个字，他拿错了，这是许臻的手机，从沈佳佳那儿回来后许臻换了新手机，和他的同款不同色。
回过神，电话已挂了。
许臻拿着两杯果汁回来，将一杯递给余星：“怎么了？”
接过果汁，下意识吸了一口，甜甜的汁液入喉，他像是才回神，意识到仍旧握着许臻的手机，他递过去：“刚刚你手机响了，我以为是我的就接了……”
屏幕已自动熄灭，许臻划亮看到是霍存的电话：“没事。”
正要回过去，手机在此刻响起，许臻接通电话，下一瞬脸色变了。
余星仰头看着他，没由来的心慌。
挂断电话，许臻握紧余星的手，望进他含着担忧的眼：“沈姨晕倒了，正在医院抢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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