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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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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稳行进的马车中,母女三个相对而坐。
“青青,你真是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带你出来照顾妹妹,没想到你竟然闹的如此不像样子!”
已经换过衣裙的苏青青此时低着头,不让面前的两人看清自己的神色,一开始是怕在原主苏青青家人面前露馅儿,现在已经懒得抬头搭理原身所谓的母亲。
贵女出门,丫鬟都会捧着备用的梳妆打扮的装盒还有衣裙,但是刚才在贾府,旁的贵女发现苏青青没有这些时那惊讶的眼神让苏青青意识到,她恐怕比原主认为的,还要被家人忽略。
她现在身上穿的,是贾府人找来的贾惠敏的衣服。
按照记忆跪坐在马车上,苏青青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衣角,懒散的模样让苏夫人脸色发黑,声音也越发严厉起来,“青青!你在听为母说话吗?你看你现在这惫懒的模样是个什么样子?”
一旁的苏子衿用桌上的小壶倒了一杯茶递给苏母,安慰到,“母亲别生气,阿姐应该不是故意的。阿姐往日对您多恭谨您还不知道吗?眼下应该是落水还没有回神,或者是惊了魂儿,让阿姐回去到小佛堂上柱香定定神应该就会恢复了。”
说到这里,苏子衿顿了顿,“若是还不能回魂,母亲可要当心,听说贾家的园子在前朝是一座荒地,保不齐有什么孤魂野鬼上了姐姐的身…”
欲言又止的说到这里,苏子衿惊呼一声,趴到母亲怀里,“母亲一定要救救二姐,她也不想的!”
苏青青的淡定装不下去了,睁大眼睛看向苏子衿,她是真的发觉自己二姐不对劲儿,还是单纯想借着这次落水来整治自己?
苏青青惊恐的目光从苏夫人怀中的苏子衿身上上移,落到了苏夫人脸上。
果然,苏母的面色从一开始的盛怒到现在的讳莫如深。
就在苏青青内里惊怒的颤抖时,苏母才缓缓开口,“青青,母亲没想到,你往日的乖巧竟然都是装的。”
一句话,让苏青青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扑通掉了回去。
她的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没想到自己不过稍微不经心了一下,竟然就碰到了如此大的危机。若是苏母听从苏子衿的话,认为她被人夺魂,那么她恐怕就会面对血腥原始的仪式来驱魂。
这在原身的自己中也是有过印象的。
她曾经小时候见过的一个苏家世交家的女儿,因为未婚夫跟当今陛下打仗的时候战死,誓死不同意父母投降陛下,被她父母以治疗癔症的名义绑了起来,喝符水,上祭台,后来听说那个小姐癔症好了,但是已经大彻大悟,从此皈依佛门,从此在城外的白云观带发修行。
脑海中的记忆浮现,让苏青青不自觉抖了一下。
“青青,母亲知道你一向来不满阿母对你妹妹更加看重。但是没有办法,你天生性格耿直木讷,不适合跟京都的勋贵人家打交道。你看,今日的事情就是例子,你被那些贵女逼得跳湖,子衿却全身而退。与其等以后你被谢家所不容,还不如就将亲事让给妹妹。你妹妹念你的好,以后会替母亲关照你。父母哪里能陪你们一辈子,你们兄弟姊妹才是能相互扶持一辈子的人。”
说着,将苏青青因惊吓而冰冷的手抓住,又牵过苏子衿的手放到一起,看向苏子衿和苏青青,“子衿,你向来爱拔尖儿,但是刚才夺魂的话不能再说。咱们将门人家,百邪不侵,哪里会有什么夺魂之说?青青,母亲也不会再逼你,你仔细想想母亲的话有没有道理?你是我第一个女儿,母亲还能害你吗?”
苏母没有再训斥,而是难得温情脉脉,语重心长的对两姊妹说到。
苏子衿从母亲身上起身,用精致的手帕点了点眼角的泪意,重重的点头。
苏青青不敢再特立独行,也低着头点头,做出顺从思考的模样。
苏夫人见姐妹俩如此,满意的点点头,“好了,今日在贾府发声的一切,以后不准再提。你们姐妹俩也大了,以后出门得精心些,回去我让霓裳阁的人上门,给你们姐妹再多做几件衣裙,今日的疏忽,以后不要再有。”
明明家中一切都是苏夫人掌管,她却轻飘飘把这次疏忽,归结到苏青青自己出门不经心上。
还有苏子衿提出的落水夺魂之说,苏夫人之所以轻松揭过,一个是因为苏青青身上有谢府婚约,若是她传出什么不利的消息,恐怕谢府会直接退婚,毕竟没有哪个勋贵豪爵会选择一个有癔症嫌疑的女孩儿作为未来主母。至于换婚的说法,他们府中流传出去这么久,谢府毫无表情,说明目前他们并没有这个想法,那谢府婚约还是在苏青青头上。
综合考虑之下,苏母才决定将这件事略过不提。
但是苏母的考虑,只有苏家的名声和跟谢府的婚约,至于自己的女儿苏青青是否真的落水惊吓,魂魄不稳,她并不关心。还有苏子衿明目张胆的往苏青青身上安装癔症的说法,苏母也并没有惩罚,只是点到为止,轻轻放过。
苏青青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会消逝的原身觉得悲凉。同样是女儿,一个落水惊吓,没有丝毫的关心,一个咄咄逼人,苏母却放任不管。
“青青,这么看着阿母做什么?是不是刚才落水着凉了?也是现在虽然是阳春三月,风却还是有些凉的。回府让秦嬷嬷给你熬上一碗驱寒药,喝了早些睡一觉就好了!”
苏青青看苏母一手搂着往自己怀里钻的苏子衿,一边挥挥手,随意的打发自己,只愣愣的垂下头。
本来她对自己取代原身还有些愧疚,现在她的愧疚感好像消失了很多。
此情此景,原身想必见过太多次,所以对现实失望所以才离开的吧?离开了也好,不会再为眼前的情景而伤心了。
苏青青摸摸心口,默默的心疼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