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热》舒野c

3、坏蛋

　　这一天的夜，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天空蓝的透明透亮。那些稠密的白杨树叶子，像是一条流水，日日夜夜沙沙沙，沙沙沙，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平静又响亮的流淌。
　　裴迟眼神不经意流离到温时绒的脸上，她正往嘴里填一颗烤肉，嘴巴嘟嘟的，一连嚼了好几下，温吞吞的，他不禁挑起嘴，她们女孩子吃饭都这么像金鱼么？

　　不一会，裴迟看她盯着一块肉沫上神。
　　“吃饱了？”裴迟抬起眸。

　　“嗯，我们aa吧？”温时绒接道。

　　“不用。”说完，起身不疾不徐的走向摊主那儿付钱。

　　结完帐，温时绒跟上他的脚步，并肩走在路上，灯光朦朦胧胧的，两人又都不是多话的人，氛围多少有点安静。

　　“家在哪？”裴迟先开口。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在哪？”裴迟依然问。
　　“龙桎新苑。”温时绒挠挠头，心想他真固执。
　　龙枳新苑环境好，距离北桎一中还近，步行几分钟就能到，所以房价很高。而这些，是温时绒不太了解的，她压根没在乎过这些。
　　裴迟稍顿了一下，“你家住那？”
　　“啊，对，怎么了吗？”
　　“没事，走吧。”

　　两人慢慢走在路灯下，影子交叠在一起不一会就走到了。“我先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嗯，周一见。”
　　裴迟看着三楼有灯亮起，窗帘后勾画出少女的轮廓，他才转身走向4号楼，他嘴角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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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裴奶奶忙放下遥控器，向着门走去，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张大嘴巴“小迟？”
　　“奶奶。”
　　“怎么今天就来了？”
　　“随便逛着玩，就走到这了。可能是想您了？”
　　“臭小子，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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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初秋的阳光温柔撒进卧室，温时绒被一阵敲门声叫起。
　　“小九，起了吗？快点起床啦”
　　温时绒揉揉眼睛，软趴趴的从床上坐起来。
　　“哦，这就起啦。”
　　温奶奶推开卧室门，边拉开窗帘边说，：“我看一个小伙子一大早就下去跑步了，小九，周末正好下去走走，快起来洗洗脸刷刷牙，自己下去走走。”

　　温时绒选了一件薄薄的短款浅蓝色卫衣，随意穿上一条白色短裤，脚踩一双白色帆布鞋就准备出门了。
　　温时绒个子较高，足足有172厘米，腿占了身高的一大半，两条腿又细有白，且肉长得匀称，走起路来根本显不出小腿肌，也没有一丝赘肉，经常被亲戚玩笑说是做模特的料，可谁能料到，温时绒学习还那么一流。

　　温时绒在路上漫无目地走着，她打算去前面的早餐店买些小笼包吃。
　　前面过道处跑来一个人，少年瘦高腿长，在人群里很出挑。
　　裴迟今天穿的是无袖背心，随便配上了一条白裤，戴着蓝牙耳机，身上有汗水。显然是刚跑完步，温时绒在想，不会奶奶说的勤奋少年就是他吧？

　　裴迟也看见了她，慢慢停下脚步上前。
　　“裴迟？”温时绒先发出声。
　　“嗯。”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充满尴尬
　　温时绒看见旁边的早餐店，似是想起什么，说道“吃早饭了吗，要一起吗？”
　　“嗯，走吧。”

　　两人没吃多长时间，温时绒就吃饱了，顺便打包了一些给温奶奶带回去。
　　良久，裴迟准备去结账，前台笑着说刚刚那姑娘已经买了。
　　裴迟嗤笑一下，这姑娘还挺记事儿，凡事不愿意欠人的。

　　裴迟回去的时候，隐约在楼下听见几句谈话声。
　　“小九，你出去啦？”说话的一听就知道是裴奶奶。
　　“嗯，我出去吃早餐，顺便给奶奶带了些回来。”
　　话音刚落，裴奶奶就看见不远处裴迟，然后叫道“小迟，快过来，这就是我跟你说你温奶奶家的孙女小九，之前一直没机会，今天正好遇上了快来认识认识。”

　　裴迟闻声缓缓走来，“小九呀，这就是小迟了，听说你们俩都在一中呀？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
　　裴迟手机铃声响起，他打开手机，赫然一个宋字，他走远，接听了那个电话。
　　“迟哥！快来我艹！网吧，郉冈！”
　　裴迟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骤然表沉，跟那三位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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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是郉冈带着的那一窝。
　　“姓裴那小子哪？他妈的让他给我滚出来！”郉冈点上一根烟。
　　“什么裴？我们怎么不认识。”宋胥掐了一根烟，故作镇定。
　　“别他娘的骗老子，你是哪根葱？那小子经常来吧？交出人来，这网吧就还能做。”

　　“郉冈你她妈还敢来！老子要你的命！”
　　郉冈眼前一片眩晕，裴迟第二拳接上，他发起疯来不管不顾，挥起拳头就往人脑门上砸。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其他人跟着混打。
　　宋胥眼看裴迟就要把人打死了，三步跑上去费好大劲拦下，“裴迟！”他大叫着。
　　“放开老子！”裴迟怒吼。
　　“你想明白了，你好不容易刚回到学校！”
　　裴迟眼睫扇动，慢慢停手。
　　“呸，”裴迟吐了口血唾沫。“艹。”
　　“郉冈，别他妈有下次。”尽管裴迟知道，这种人，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比这更狠。
　　郉冈不顾伤，被绿毛小弟扶起来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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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时绒被奶奶安排出来买酱油，她对这块不熟悉，不小心就绕进一个小巷子。
　　然后听见一段话。
　　“这事抱歉了，给你网吧添堵。”
　　“阿迟，你又说这些，郉冈是什么社会败类，前些天你替我们揍了他一顿，也算是为社会除暴安良，谁知道这杂种今天又他妈来！”
　　温时绒听得很清楚，是裴迟的声音。
　　裴迟缓缓掏出一根烟，接着是金属摩擦声，“他不死不罢休。”
　　恩怨本就是循环，相对应的，报复也是，永远不会休止。
　　温时绒拧了拧眉头，裴迟是社会老大？不良少年？
　　奶奶说过，要离这种人远远的。
　　……
　　她转身跑了。

　　裴迟听着细碎的脚步声，侧了侧身子，映入眼帘的背景，他不禁嗤笑。

　　真他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