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的宠儿》秋水微澜

10、白羽的告白

　　白羽把一切想象得很理想，现实却没有那么美好。

　　“白羽哥，伯父说了，一定不能把晨钰哥带回去！你不知道刑讯司那群疯子医生在干什么！他们正想找人做人体试验，已经好几次申请将晨钰哥带回去了，是大长老一直不同意才没有得逞！他们根本不把晨钰哥当人看，晨钰哥一回去，一定会被囚禁的！”

　　电话里传来李仙急急的喊话，白羽暗叫庆幸！好在提前叫了李仙回去探听消息，不然贸贸然把李晨钰带回去，只会害死他。

　　“我知道了。你继续留在那边，有消息继续给我回报！”

　　挂了电话，白羽长长地吐出一口，不能带李晨钰回去，他该如何保证他的安全？

　　“那边有问题？”王立文的神色同样凝重。

　　“晨钰在那边不安全。”白羽简洁地总结了李仙的消息。

　　“是刑讯司的问题？”王立文一猜便猜中了关键。

　　“没错，真是阴魂不散！”白羽勾起嘴角冷笑，心里早已暗潮汹涌，暗暗握紧了拳头，“把晨钰弄成这个样子还嫌不够，竟然还想继续打他的主意！”

　　“办法会有的，你别冲动！”王立文太过了解白羽，这人做事全凭喜好，无法无天，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还好，万一爆发，整个人化身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得你四肢不全。

　　“我很冷静，”白羽瞥了王立文一眼，眼底幽暗如深潭，“我迟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说到这里，主卧室打开了门，李晨钰一边穿着外套一边讲电话：“……好的……我马上就来！”

　　“晨钰，你去哪里？我已经替你请了一天假，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

　　李晨钰已经恢复往日的干练，脸色也恢复如常，听到白羽的问话，朝他点点头道：“我的一个病人半夜死亡，现在我必须赶去医院。”

　　“我陪你去。”白羽抓起外套，干脆利落地道。

　　“不必，我自己一个去可以了。”李晨钰制止了白羽，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放进口袋。

　　“我陪你去！”白羽重复着自己的要求，坚定地注视着李晨钰干净澄澈的眼眸。

　　李晨钰皱了一下眉，毫不示弱地回敬白羽，耐着性子道：“我不懂你这几天怎么总是跑去医院，我不是小孩了，也不能永远要你护着。我是一个成年人，可以养活自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成年人，你明白么？”

　　白羽不禁感到好笑，态度认真地：“这和你是不是成年人没有关系，成年人也不是万能的。”

　　李晨钰皱眉，清亮透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阴暗，猜测道：“和昨晚的事情有关吗？”

　　白羽点了点头。

　　“我有危险。”李晨钰有些明了，“有人想杀我？”

　　“嗯。”白羽迟疑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而且是很多人。”

　　“为什么？”李晨钰的声音里有几分委屈，他得罪谁了？

　　“你不需要知道，知道对你没有好处。”白羽向王立文使了个眼色，王立文会意，也加入了劝解：“这件事有我和白羽就好了，难道你不相信我们？”

　　“同样，我要求知道真相与是否相信你们没有关系。”李晨钰终于知道了些许情况，怎么可能放过？“我有知情权！你们什么都瞒着我，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你们就是这样不屑于理会我这个多余的人？！”

　　他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他们有事隐瞒着他，他尊重他们的隐私，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去探究，为的就是等他们主动告诉他，可是等了这么多年，有多好的耐心也该用尽，多宽容的心也不免有所怨怼。本来只是疑惑和不解，白羽越是隐瞒，李晨钰越是觉得难受，想也不想就扔下了狠话：“如果你们不把真相告诉我，我是不会合作的！”

　　白羽和王立文没有想到李晨钰的反应那么大，对望了一眼，同时缄口不言。李晨钰目光在沉默的二人之间游移，确定这二人都不会说之后，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冷笑了一声，道：“不说就算了！”愤然摔门离去。

　　“去追！”王立文推了白羽一把，白羽才撒腿追了上去。

　　李晨钰感到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毕竟年轻，一晚的休息已经恢复体力，而精神上的疲累却让他倍感焦虑。两个月前开始噩梦频频，梦里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不肯停歇地追赶着他，噩梦影响了现实的生活，眼前不时幻象频生，终于一次在家里昏倒至半夜之后，他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旧病复发的事实。药物产生副作用，副作用又令他不得不依赖更多药物，这成了一个死循环，一度让他几近崩溃，幸好这时白羽带着王立文李仙来了，有了他们在闹，心情也好转了很多。而现在出了这种事……只觉得心力交瘁！平生第一次如此渴望了解以往发生过的事情，他不能忍受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自己被隐瞒的茫然和无知！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他犯病的根源，却只有他这个病人不知道？

　　“晨钰！”

　　李晨钰回头一看，白羽正着急地追出来，没有理会，赶紧关上了电梯门。白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上数字的跳动，咬咬牙，从楼梯间跑下去，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将超人的速度发挥到极致，气也不喘一口，成功赶在李晨钰上车之前拦截下来。

　　李晨钰不再跑了，关上已经打开了车门，倚着车身，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白羽。

　　“你昨晚说过相信我的？”白羽的语气微带控诉，慢慢走近倾心爱慕的人。

　　李晨钰赌气地扭头不理。

　　“相信我现在就别问，好么？”白羽不自觉地用上了请求的语气。再相信他一次就那么难么？还是，时间和距离产生的隔阂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消除？

　　“我看不到你会告诉我的那一天。”李晨钰硬起心肠，拉开车门，突然手臂被拉住了，一股蛮力翻转了他的身体，下一秒，嘴被人堵上了，柔软温热的触感，他猛然睁大了眼睛！

　　白羽从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会这么差，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两人已经是这样的姿势。白羽做事从不后悔，马上坦然接受了现状一丝慌乱也没有出现，甚至庆幸这一次失控，让他不用再苦苦压抑自己的情感。

　　“晨钰……”白羽稍稍离开了李晨钰的唇，声音低沉而性感，“相信我？”

　　李晨钰浑身僵硬，震惊得不知道如何反应，他……被白羽吻了？虽然只是一个唇碰唇的浅吻，但并不妨碍他推测这个吻代表的意义。他紧紧地盯着白羽，对方的眼眸中透着严肃和坚定，毫不动摇，那不容忽视的光芒和热度，险些让他不敢对视。他浑身一抖，推开了对方，保持一臂距离。
　　“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别玩了。”他强笑着，墨玉般的眼眸中满是祈求。

　　别说出来，好么？

　　白羽心沉到了谷底，无言的钝痛，尽管知道下一步便是地狱，却仍选择走下去：“让我照顾你、陪伴你一生好不好？让我爱你，好不好？”

　　李晨钰愣了几秒，耳朵听到的事情让他简直无法接受，白羽向他表白？表白！他从不知道也不觉得白羽是同性恋！一夜之间，仿佛所有事情都变了，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语无伦次地说：“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说罢，一把推开白羽，钻进了车里。

　　“晨钰回来！”白羽扑上去拍打着车窗，李晨钰不管不顾，只管将马力开到最大，车轮和地面强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地下车库狭小的空间内以超乎限制的速度狂飙而去，几次几乎撞上障碍物，把白羽吓得心提了上去就没有放过下来，追也不敢追，就怕再次刺激到他发生意外。

　　白羽抹了一把脸，赶紧打王立文的电话。

　　“喂……你去晨钰医院里守着他，拜托了……我表白了……我知道，你快去！我怕我出现会刺激到他！”

　　挂了电话，白羽站立在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内，只觉得头痛欲裂。碰上李晨钰，往日的自信早已消失不见。难道……李晨钰真的是他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