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夜梦生

10、刷新三观

　　萧序跟徐敬萧提了一打啤酒，在萧序的宿舍里聊柏言。明天是周末，萧序的室友都去谈恋爱去了，不在宿舍住，两个人聊起天来才无所顾忌。徐敬萧这下终于可以尽情的打探柏言的那两年了。萧序讲到两人的相遇是因为一场围堵，柏言还因此受了伤，徐敬萧的心都揪了起来，后来听到两人因此结缘，萧序还在高中那两年对柏言照顾有加，一方面因为柏言终于摆脱了校园霸凌，过上了正常的高中生活而放下心来，一方面又因为柏言与萧序感情实在太好而感到有些紧张。
　　他们感情这么好，柏言不会喜欢他吧…
　　徐敬萧觉得很有可能。他又一次庆幸萧序是一个直男。
　　“我还以为我可以跟柏言一起高考呢，没想到高三寒假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要转回原籍参加高考。我们就分开了。你知道柏言那人，性子冷清的很，我们联系过几次，后来因为课业繁忙就渐渐失联了。”萧序想到了什么，有些愤愤道“柏言那家伙，高考之后我还给他打电话，你猜怎么着，居然停机了！可恶，换号都不告诉我一声！”
　　徐敬萧尴尬的笑了笑，他没告诉萧序，柏言换号多半是为了躲自己…因为高考结束后，徐敬萧没少给柏言发消息，柏言从来没回过，等他忍耐不住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才发现柏言换号了。
　　看来柏言非常不想再跟两人有瓜葛。
　　“我听说柏言高考结束之后就出国旅行了，我想他是不想被打扰吧。”徐敬萧苦笑着说。
　　“这么疏离，一点都不拿我当兄弟。只要他说一声，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我都可以陪他的啊。”萧序不满的抗议，听得徐敬萧眉心一跳，打量萧序的眼神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我还担心他回到以前的学校，会不会又遇到不好的事。”萧序正视着徐敬萧的眼神，满脸担忧道。在萧序审视般的目光下，徐敬萧不由得心头一紧。萧序的眼神看上去好像知道点什么，难道柏言告诉过他？
　　萧序没有放过徐敬萧眼神里的躲闪，心下了然，徐敬萧肯定知道内情！他沉住气继续试探。“敬萧，柏言转学回去后的情况，你清楚吗？他还有没有被…”萧序适时的止住了话头，留下无尽的想象。果然，徐敬萧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没想到柏言真的跟他说过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居然这么要好！
　　“小言正好转回了我的班上，那个时候大家课业都忙，小言也经常不在学校，所以那半年过的还算和平。”徐敬萧坦诚的说。
　　“那就好…”萧序点了点头，他举起啤酒罐跟徐敬萧碰了碰，又问道：“敬萧，你今天跟柏言在路上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徐敬萧手里的易拉罐瘪了一块下去。
　　“他以前…的事儿，跟你有关系？”
　　徐敬萧的呼吸都顿住了，他拿起啤酒猛灌了几口，低垂眼眸沉思，看起来就像是在回忆难以启齿的过去。实际上他的脑海里在思考自己晚上说的话到底透露了多少信息？柏言又坦白到了什么地步？萧序到底知道多少？
　　“我…小言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没有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回应他。如果说都怪我…我也认。因为小言很坚强，反倒是我的疏远回避，把他往深渊推了一把。”
　　徐敬萧的回答即沉重又模棱两可，细碎的信息在萧序大脑里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要是继续追问的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他把手里的啤酒干了，把空罐子扔进了垃圾桶。拍了拍徐敬萧的肩膀安慰他：“都过去了。以后他在这学校里有咱俩陪着他，大学四年一定让他过的多姿多彩的。”
　　萧序说的极其认真，徐敬萧打量他的眼神很复杂，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徐敬萧突然笑了起来：“那是当然！我已经做好觉悟好好弥补他了，我以前对不起他，以后小言有什么事就让我来，兄弟你得帮我啊！”
　　萧序自然是满口答应，送走了徐敬萧，萧序独自坐在书桌前思考。看来这事情的真相一时半会打探不出来了，以后再找机会慢慢问吧。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跟柏言相处的两年，那人除了对别人冷淡了些，对他这个朋友却是极好的，生活方面也是有条不紊甚至找不出什么缺点。真是很难理解他到底是哪儿有问题引得大家那么对他？
　　萧序点开了校园论坛，打算从旁人眼睛里去看看柏言。他在搜索栏里输入“柏言”，结果搜出来的全是学校发布的绘画作品。萧序灵机一动，换了个关键词：B大美术系；帅哥。果然出来不少结果。其中有一个粉丝数过万的吧主亲亲秦芹的一条帖子被大家顶上了前排。
　　亲亲秦芹：今天又产出一张绝美的课堂作业，姐妹们快来围观啊！懂的都懂。
　　镇楼图是一张课堂素描，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透过画架，背后那个端坐在凳子上的清冷的人影，正是柏言。柏言正抬头观察面前的石膏像，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窗口透过的阳光在他白皙的脸上打出柔和的光影，微长的刘海慵懒的搭在额头上，又温柔又圣洁，与他对面的大卫石膏像四目相对，就像是相互凝望的恋人…
　　萧序人都看傻了。
　　楼底下排队刷楼的多是美术系和设计系的校友，大家纷纷在楼底下刷着磕到了；感谢姐妹的分享，今日份的食粮又有了；我又有灵感了，姐妹们来我首页！
　　萧序有些疑惑，大家都磕到什么了？他鬼使神差的点开了灵感迸发的校友呦呦鹿鸣的首页，一时间，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吧主呦呦鹿鸣应该是美术系大三的学姐，她在主页上连载了一篇同人漫，名字叫天仙今天又下凡了。萧序翻了一下，大概讲述的就是以柏言为原型的天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下凡，跟不同的对象谈恋爱的故事，其中跟柏言组CP的物种简直千奇百怪，妖魔鬼怪样样都有…
　　萧序嘴角抽了抽，刚刚他们磕到了，是磕到柏言跟那座石膏像了？这口味真够清奇的。他又点开了亲亲秦芹的首页，吧主应该是柏言的同班同学，置顶的热帖贴着柏言的日常照片，虽然一看就都是偷拍的。而她第二篇置顶的热帖，才真正刷新了萧序的三观。
　　这个亲亲秦芹也是漫画作家，画的也是以柏言为原型的同人漫，只不过她的CP很明确，在她的漫画里，跟柏言组CP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徐敬萧。
　　我去！徐敬萧跟我在同人文里组CP，在同人漫里跟柏言组CP，他们要是知道我们三个是好朋友，那还不来个苦情三角恋，CP大乱炖啊！这些人可真能YY，萧序忍不住吐槽。
　　亲亲秦芹的漫画叫做独占我的太阳，讲的是柏言与徐敬萧从小一起长大，双向暗恋，但介于世俗压力一直不敢迈出关键性的一步，把对对方的深情深埋在心底，却体现在日复一日的关心体贴上，全文没有提过一个喜欢，但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喜欢…
　　不得不说吧主的画工很棒，柏言的容貌神态和动作都刻画的很细致，一看就是每天仔细观察着他，果然是近水楼台的好处。这本漫画的热度非常高，校友们还自发的出了周边，在帖子里分享，奈何因为没有授权，所以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一直都是乖乖的圈地自萌。
　　萧序看到画面中，柏言只与徐敬萧对望时才褪去冰冷，裹上温柔宠溺的反差；看着两人因为顾忌的隐忍，因为误会的神伤，因为不小心的触碰而偏转的视线，通红的耳尖…即使萧序知道这是同学们的YY，也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天啦，这些同学也太能想了，这么纯情的爱恋，画得跟少女漫似的。比起他们YY我时，全文火车开的飞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难道就是我跟柏言气质之间的差距吗？！
　　萧序仿佛受到了灵魂拷问，他继续往下翻，他不信柏言的同人文就是这么纯情清水，仙气飘飘。结果翻到最近更新，他都没有看到一点点肉，哪怕是肉渣都没有，通篇都纯情的不得了。
　　萧序表示很不满意。嗨！这位同学这么没有想象力，只能照着柏言的日常抄吗？什么做饭给对方吃，辅导对方画画学习，在对方生病时照顾他，无条件的宠溺答应对方无理的要求…这些柏言都对我做过呢，兄弟之间这样相处不是很正常，这也磕的起来！
　　觉得没意思，萧序正想关掉页面，就看到楼主发布的一条回复：番外更新：梦境篇。微博补车。请勿二传二改。
　　萧序心口怦怦直跳，拿起手机打开微博输入吧主的用户名收索一气呵成。点进去之后，萧序直呼好家伙！论坛上的暗恋有多隐忍克制，这梦境里的番外就有多直白露骨…番外里的柏言一改平日里的冷傲孤僻，变得强势又热情，当萧序看到以第一视角表现的柏言，上身赤裸，眼眸深邃，他双手撑在床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紧绷的肌肉和泛着情欲粉色的皮肤，在灯光和汗珠的反衬下闪闪发光，他嘴唇微张，舌尖轻轻舔舐着牙尖，显得邪魅狂狷，再配上那句富有冲击力的台词：我要进来了…
　　萧序的心脏猛地狂跳了起来！

　　篇尾：来自徐敬萧的日记（节选）
　　萧序今天试探我。他不知道小言喜欢男生，也不知道小言曾经喜欢我。很好，这对我很有利。我不能掉以轻心。我能感觉出来，萧序对小言来说是特别的。我可不相信他会把萧序当兄弟，萧序很有魅力，如果他被小言掰弯…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赢得过他。
　　调虎离山：我得给萧序介绍个女朋友，让他没有时间见小言。
　　声东击西：我要假借弥补与小言友情的裂痕为借口，让萧序成为我的助攻，化敌为友。
　　潜移默化：萧序是个直男，是我最大的优势，我还有时间，用润物细无声的爱意软化小言的心。他虽然看上去薄情，但我知道他比谁都专情，只要他重新喜欢上我，萧序，就再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