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你个肺》江南蝶

40、第 40 章

　　又是破马张飞的一天早晨。

　　“阿瑶！”苗琅边穿裤子边往阳台方向喊，她今天居然能起来领早餐，谁见了不说一句神奇。

　　苗瑶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牙刷，“哈？”

　　“早餐你要吃什么？”苗琅已经穿好了衣服。

　　冬天昼短夜长，早上六点多还是黑麻麻的，能从被窝爬起来都需要很大勇气，而且学校食堂的早餐就那两样，包子、米粉，米粉、包子。

　　冬天的米粉还不至于放到馊，包子吃够了现在不想再吃，没什么选择余地。

　　“米粉。”

　　苗琅点头，然后拿上两人的饭盅冲出了宿舍。

　　现在是6:15，这个点还不愿意挪窝的要么有人帮领早餐，要么不吃，直接饿到中午，要么就是等着下课了去小卖部。

　　从公寓到食堂打个来回，腿脚快的就十分钟左右，苗琅领完米粉之后还在小卖部买了榨菜和麻辣鲜，没办法，学校的米粉是真的难吃，不往里加点榨菜或者麻辣鲜就寡淡无味。

　　她这个老大还不能光顾着自己，手底下的小姐妹们也要照顾到，每回自掏腰包都要买十来包榨菜，然后分给八班的三个女生宿舍。

　　她腿长，一跨就是两级阶梯，回到宿舍正好6:25，剩下最后五分钟吃早餐，然后再踩着最后一遍上课铃声进教室，无聊且枯燥的校园生活就又要开始了。

　　教室里响起零零散散的读书声，渣渣们必须要等那些好好学生把课本拿出来开始读之后才知道今天的早读是语文还是英语。

　　苗瑶今天还是穿的苗琅的外套，打着哈欠在抽屉里摸了半天也摸不着自己的语文课本。

　　深哥已经站在窗外盯了她半分钟，再不把书拿出来装装样子就要被叼了，其他书籍都被她翻得稀里哗啦掉地上。

　　“叼，我语文书呢……”苗瑶摸半天都摸不着。

　　刚刚情急之下为了应付深哥就胡乱抓了一本书的苗琅翻开书页，看到空白的地方被画了一坨屎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语文书。

　　她把书丢回去给苗瑶，自己在乱糟糟的抽屉里翻找，终于在夹缝中把皱巴巴且沾了辣条油渍的语文书给了翻出来。

　　耐心耗尽的深哥背手走进来，挨个点了点她俩的后脑勺，警告道：“读出声来，别哼哼唧唧跟蚊子叫一样。”

　　都不知道课上到哪里的两人随便翻开一页，照着大声念。

　　先是苗琅这个真文盲：“永和九年，岁在什么……什么丑，暮春之初，会于什么山阴之兰亭，修什么事也……”

　　再到苗瑶这个前学霸：“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班上原本有气无力的读书声终于因为领导的到来变得慷锵有力。

　　不管学没学到，先念了再说。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等领导走之后，苗琅立马把书丢开，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趴在桌上，冲苗瑶抛媚眼。

　　苗瑶嫌弃：“你脸中风了？”

　　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苗琅翻了个一个大大的白眼，“吃屎吧你。”

　　这原本是苗瑶最长说的口头禅，现在变成了苗琅脱口而出的话。

　　“圣诞节马上就到了。”李敏慧扭过身来提醒。

　　情人节和圣诞节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特别是圣诞节，会玩的班级到了这天会用班费买苹果回来分给班上的同学，一人一个，图个热闹。

　　也有那种平时异性缘很好的会在这天收到来自暗恋者的苹果或者小礼物，对圣诞节不感冒的都是平时没什么追求者的人。

　　苗琅以前也会买苹果送人，“啊，我知道，那天会给你送苹果的。”

　　“谁稀罕你的苹果，”李敏慧没好气道，她也算认清了，她姐再漂亮都只能是姐，不能当BF，所以她要另寻好姻缘，“等着给我送苹果的男生能从教室门口排到足球场。”

　　“哎哟哟，”苗琅一脸嫌弃，“谁能看上你，这么凶。”

　　李敏慧反驳：“谁凶了，我很温柔的，再说你有资格说我吗，你一拳能把人打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苗琅不理她。

　　小眼镜班长正拿本子登记元旦晚会表演节目的人员名单，路过时顺嘴接了句：“慧姐，你要是温柔的话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李敏慧气得拿书抽他，“早读时间你瞎晃什么，一会马猴来了就叼你。”

　　“我是有重要任务的，”少年老成的班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元旦晚会每个班都要出节目，我正为这事头疼呢，你看我们班……谁上都够呛。慧姐，你这个文娱委员应该出马啊，上去高歌一曲，保准艳惊四座。”

　　“还有这事呢，”李敏慧抢过本子看，上面零零散散几个女生报名，“我们班打算出什么节目，唱歌还是跳舞？”

　　班长还没说，旁边的三姑娘插话：“小琅会跳舞啊。”

　　只想当个背景板的苗琅抬手抽过去，“叼，跳个屁，你厉害你上去跳，我在底下给你鼓掌。”

　　班长明显很惊讶，“你真会跳舞啊？”

　　苗琅灰溜溜摸鼻子，硬邦邦丢出俩字：“不会。”

　　她小时候跟镇上那几个跳街舞的青年混过一段时间，会点简单的动作而已，上初中之后忙着打架出风头，早把这点技能给忘光了，跳个屁。

　　三姑娘就死了命的想要老大在晚会上出风头，“她真的会，她在宿舍跳过，可帅了！”

　　苗琅想打死她，“你闭嘴。”

　　如果能拉苗琅上场肯定能招喝彩，小班长露出奸笑，“参加表演的同学可以利用晚自习排练，老大你考虑下喽？”

　　不用憋在教室里上晚自习，苗琅很心动。

　　但她可没这么容易妥协，她把枕着书发呆的苗瑶拽到怀里，“阿瑶参加我就参加，我们必须一起。”

　　神游外太空的苗瑶：“……我叼你老母。”

　　不管昨晚多亲密，她现在就想弄死苗琅，元旦晚会这种东西跟她有叼毛关系，要她像个猴子似的上去耍刀让别人笑？

　　她双手卡住苗琅的脖子使劲摇，“你个刁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苗琅抱住她的胳膊喊：“不用上晚自习，多好啊！”

　　苗瑶更想杀了她，“哇……你天天来上晚自习吗，还不是不想上了就翘掉，装什么装，你就是想出风头！”

　　“我是为了班级荣誉。”苗琅不要脸的说。

　　苗瑶忍不住要为她鼓掌，“荣誉两字你都不一定会写，嘶！别抠肉！疼疼疼疼啊啊苗琅你个吃屎的叼毛！”

　　苗琅掐住苗瑶胳膊上的肉，挑衅的看着对方。

　　这种幼儿园的掐架方式让李敏慧和班长几个人目瞪口呆，好歹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能不能稍微……诶！

　　不用上晚自习又不用担心被深哥叼，苗琅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苗瑶也被迫答应了。

　　但她话也说得明白，“我不会跳啊，到时候丢面子可别怨我。”

　　苗琅拍着胸膛保证，“有我在，不怕！”

　　确定了她们两个，班长本来想把之前半强迫人家报名的男同学撤了，再换几个女生来，苗琅就说不用，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正好。

　　下课之后，确定参加的人就聚在后排商议，临时加进来凑热闹的李敏慧发言：“先选歌吧，小琅你是主力，你先说。”

　　苗琅也拿不准，“别班的节目确定了吗，会不会重合？”

　　认识各班班干的小班长摇头，“这事也是昨晚领导找各年级班干部开会之后通知的，出什么节目由班级决定，现在还没听说哪个班确定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什么主意，主要他们对街舞也不了解，除了苗琅就没一个会跳的。

　　曾经在一中被迫看过三年元旦晚会的苗瑶极其敷衍的举手：“其他班不是民族舞就是唱歌，跳街舞的肯定少，要跳就跳迈克的歌，不然就跳爵士。”

　　众人倏地把视线转向她，苗瑶一脸死相，有气无力道：“叼，你们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跳过，跳迈克那个班还拿了一等奖。”

　　苗琅抛出一个致命问题：“为什么二中没有元旦晚会？”

　　“没有吗？”苗瑶奇怪，“我以为都有啊，初二的时候我还跑来麻高看过，就在篮球场的高台那里。”

　　苗琅狂摇头，“二中没有。”

　　“……”苗瑶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别说了好。

　　苗琅转头问其他人，“你们初中有元旦晚会吗？”

　　众人也齐齐摇头，班长说：“我们只有诗歌朗诵比赛……”

　　苗瑶：“……”

　　MP3里正好下载了几首迈克的歌，她放出来给众人听，听完之后又沉默了，这一听就很难啊……都知道迈克最经典的就是太空步和提跨，这些动作他们都不行，学也很难学会。

　　还有苗琅在教室后面的空地示范了几个动作，托马斯旋转、大风车、埃及手……苗瑶跳的时候还差点把腰给闪了。

　　气喘吁吁的班长扶着课桌说：“这就是你说的不会跳？叼……”

　　连向来不怎么说粗话的班长都爆粗口，可见这些舞蹈动作的难度有多大，还跳个屁，回家种番薯吧。

　　苗琅耸耸肩，“跳的不标准，我真的好久没玩了，小时候跳得比现在好。”

　　众人表示他们跳不了，这要命了。

　　这一轮轮商量下来，作为班长的小眼镜和作为文娱委员的李敏慧都没了用武之地，就连苗琅这个‘一级领舞’都要靠边站。

　　“难度太大了，不行。”苗瑶一跃成为掌控全局的人，她把之前定的计划全盘否定，另外想了一个招，“这样吧，在现有的人数上再加几个身高够的进来，我们玩街舞和环保秀的结合。”

　　“环保秀？”

　　“就是用旧报纸、垃圾袋、泡面桶、落叶之类的东西做成时装，让苗琅先跳开场舞，把气氛搞起来，后面的人再穿时装出场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