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你个肺》江南蝶

28、第 28 章

　　深哥把那些冠冕堂皇的开场白都省略了，直接点名高一6班和8班。

　　“学校不是给你们打架的地方，看看你们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麻镇街边的狗屎都没你们的成绩烂，你们也是十五六岁的人了，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你们爸妈辛苦挣钱供你们念书，是让你们学外面那些烂仔头打架斗殴的？尤其是8班的苗琅，次次打架都有你，就没有你不惹事的时候！”

　　批评完了这两个班，深哥就开始表扬3班，还拿6班、8班和3班做对比，6班和8班当靶子立在中间被全校师生嘲笑，这两个班足够烂才能衬托出三班的优秀。

　　苗琅和苗瑶坐在本班的最末尾，她们后面就是九班的女生，一个个都捂着嘴偷笑，深哥骂一句她们就笑一下。

　　换成其他班的人多少都会觉得丢脸，但八班这群渣渣完全没这种自觉，甚至都不知道深哥在讲什么，她们都忙着在底下悄悄聊天，要么就是借着灯光偷瞄隔壁班的帅哥美女，有的直接挨着旁边的同学睡觉，呼噜声都出来了。

　　校会后半场，深哥就公布了这次期中考试的班级名次以及年级前十名，苗琅塞了狗毛的耳朵捕捉到一个还算熟悉的名字——何凉生。

　　她问苗瑶：“在一中的时候你也被这么点过名？”

　　苗瑶翘腿坐着，脑袋上盖着大大的帽兜，别人根本看不见她的脸，她也没听清苗琅说什么。

　　倒是坐在隔壁的海豚音搭话：“阿瑶比他们厉害多了，数学和英语直接满分，期中和期末都是全校第一，他们才多少分？三四百就排年级前十？到底谁丢人啊，深哥也真是的。”

　　就算是一块上小学的时候，苗琅也没怎么关注过苗瑶考试得多少分，反正每次老师发奖状都有苗瑶的份，而且是三张，语数英都有。

　　爸妈就老拿她跟苗瑶比较，特别是到了放假，她妈肯定要给她一顿竹笋炒肉，因为她连三好学生奖都没有得一张拿回家。

　　初中数学和英语考满分很厉害的吧？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苗瑶，说道：“拽啊你，难怪深哥每次都要单独拎你出去训话，让你好好学习认真听课，将来考个好大学，哎讲真，你初中的时候要是不跟着上海滩那帮人混，现在肯定在县城的高中了吧？”

　　苗瑶打了个哈欠，脑袋歪在苗琅肩膀上要睡觉，“嗯……”

　　她刚进一中的时候，校长和班主任就跟她说过，县城重点高中的领导也找到她谈了话，结果，三年之后她来了麻高，一所不能说很烂但绝对不会好的高中。

　　校会开到晚上九点半，结束之后一群人又跟蚂蚁搬家似的把凳子扛回教室，再熬半个小时，他们高一高二的就能下晚自习了。

　　只要不在校内惹事，深哥就不会拿苗琅她们怎么样，翻个墙回家洗澡这种小事都懒得管了，管也管不过来，逮得住这个，逮不住那个，领导每天都要和这帮渣渣斗智斗勇。

　　为了少走几步路，苗琅就在苗瑶家洗澡。

　　既然要回来洗澡，那晚饭必定也要在家吃，吴凤霞没自己这个糟心崽这么厚脸皮，知道苗琅在这边吃饭后，她每天都会买一些肉或者从地里摘两把青菜送过来。

　　苗爷爷做饭都掐着时间，保证她们进门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吃完之后就能洗澡回学校，不会迟到。

　　今天的晚饭是贡菜炒猪肉、蒜蓉油麦菜和啤酒鸭，贡菜还有鸭子都是吴凤霞拿过来的。

　　知道了苗瑶烂到无与伦比的期中成绩，苗爷爷顿时觉得碗里的酒都不香了，叹气：“唉！你以前学习多好啊，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街坊邻居都夸你聪明。”

　　苗瑶正在跟苗琅抢贡菜吃，她其实很想告诉爷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怀念昨日的辉煌了，人要朝前看。

　　但她怕自己这么说之后爷爷会拿筷子敲头，然后又没完没了的唠叨。

　　她并没有觉得现在的状态有什么不好，再说了，总要有人来当这个倒数第一的，她当了也算是行善积德，避免其他同学受这份罪，老师和家长普遍认为倒数第一很丢人，包括学生自己。

　　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实际说出口的话永远都是那句：“知道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会好好学的。”

　　说归说，转过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该怎么混还是怎么混。

　　镇上的烂仔太妹也给她灌输过读书无用论，但她从来没有觉得读书无用，相反，就是因为曾经优秀过，所以她更知道读书是让人获取知识的最快捷的办法，也是很多普通人改变自己未来的唯一途径。

　　她不是不想学，只是处于一个很迷茫的阶段，找不到能让他继续优秀下去的支撑点。被夸奖，被拿去比较……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上次跟深哥也是这么说。

　　苗琅总是以两个人挤着睡暖和为由不回家拿被子，天天跟苗瑶挤一张床，宿舍那张破床就那么点大，两个人侧身躺觉得挤。

　　吴凤霞今天不知道又从哪个亲戚手上买了一大块羊肉，还有半筐生蚝，苗琅自己就干掉一大半蒜蓉烤生蚝，苗瑶也吃了不少羊肉。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苗琅热得冒汗，熄灯的宿舍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再说苗瑶那部诺基亚的屏幕还亮着蓝光。

　　苗琅翻身侧躺，跟转过脸来的苗瑶大眼瞪小眼，近在咫尺的距离，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我叼啊……以后再也不吃这么多羊肉了。”

　　苗瑶忍笑，故意问：“怎么？”

　　“你说呢，大补啊，补过头了。”

　　“吃饭的时候我都跟你说少吃点，谁让你不听，耳朵塞屎了。”

　　“叼，我又不知道会这样。”

　　“放屁，去年、前年、大前年……”

　　“行行行行……别说了，我耳朵就是塞屎了行了吧，你个叼毛怎么老爱揭短。”

　　她和苗瑶的糗事多到数不清，有些是能拿出来当众说笑的，有些就……她自己想起来都有点不好意思。

　　她体温本来就偏高，到冬天之后她妈又很喜欢弄些大补的东西给她吃，好几次她都难受得不行。

　　那时候她也喜欢往苗瑶家跑，晚上也要跟苗瑶睡，次数多之后就被苗瑶发现了，逮着她就是一通取笑。

　　她和苗瑶才几岁啊，凑一起都还是能比谁的胸更大的年纪，毛都不懂，反正就那样玩起来了，她还觉得挺舒服的，苗瑶也说舒服。

　　安静了一小会，苗琅就又开始不消停，在被窝里用脚去碰苗瑶的小腿，“好热啊，把被子拿开吧？”

　　苗瑶太知道她的德行了，伸手进被窝，“后半学期的早餐，你全包。”

　　“成交！”

　　敏/感的人或许能在安静的黑夜里捕捉到一丝不寻常，但506里住的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渣，她们最喜欢讨论的话题是谁跟谁谈恋爱的八卦。

　　对女生之间的情谊只局限于姐妹情深情，其他领域暂未涉及，估计没人能懂，就连作为当事人的苗琅和苗瑶都不懂。

　　女生之间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她们平时也很喜欢扎堆一起洗澡搓背，想是这么想，她们两个还是有点胆战心惊，生怕被宿舍人发觉。

　　别人伺候和自己动手完全两码事，苗琅浑身下上每一个细胞都舒服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叫两声。

　　苗瑶侧躺着，曲起双腿，后脚跟抵着墙壁，紧绷的等待着极限那一刻的到来。

　　事后被窝充斥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两人手上也都黏糊糊的，苗瑶用干净的那只手摸索到放在床头的纸巾。

　　两人掀开被子，有种做贼心虚的躲在黑暗中擦手。

　　即使用纸巾擦了手，她也还是感觉粘粘的不舒服，推推苗琅，“我上厕所。”

　　苗琅侧身让她下去，之后想了想，自己也起来跟着进了厕所。

　　苗瑶探头往外看了眼，声音压得很低，“你干嘛？”

　　厕所本来也不大，再说旁边还有一个，两个挤在一个隔间里算怎么回事，弄得跟偷/情一样。

　　刚才在被窝那场把苗琅的脑子都抽了，借着从阳台照进来的月光，她盯着苗瑶的脸咽了咽口水，同样压低了声音说：“再来一次。”

　　“……”

　　这种事，多了就会上/瘾，在厕所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她们急切而骄躁的汲取着，又必须压抑着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以免引起舍友的怀疑。

　　结束之后，苗瑶庆幸宿舍今天晚上没有停水。

　　两人回到床上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上铺的海豚音正做美梦，砸吧着嘴在说梦话，隔壁几张床的呼噜声也很有节奏。

　　折腾这一番，两人背对背躺着，呼吸都很轻，身体也很紧绷，在纷乱的思绪困扰中，渐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