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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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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考的是语文,除了选择题可以蒙之外,古诗词鉴赏、阅读理解、文言文翻译这些苗瑶都不会,她直接翻到最后的作文题,看了半天……
一题都不会,算了,随便写吧。
她的学霸辉煌只到初中一年级就戛然而止,她不是天才,只是付出了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而已,当这份努力逐渐松懈,学霸的头衔肯定就荡然无存了。
胡乱将卷子写完,无视监考老师的瞪眼,苗瑶开考不到半小时就提前交卷了,晃悠悠下楼梯时正巧撞上从八班后门出来的苗琅。
“小卖部?”
“走。”
路上碰见深哥,两人又挨了一顿批。
…
期中考试之后,就到了麻高一年一度的‘新生杯’。
高一所有班级组织男女各一支篮球队进行比赛,杀入决赛并最终获胜的班级可得锦旗一面加全班外出就餐且全额报销的机会一次。
八班的体育委愁死了,男生还好说,勉强能凑出一个队伍,女生怎么办?根本没人会打篮球。
当体育委找上还算有身高优势的李敏慧时,她的脑袋就摇成了拨浪鼓,“别开玩笑了,我长这么大就没碰过篮球,怎么打啊。”
苗瑶和苗琅身高够,但谁也不敢让她俩上。
最后乱七八糟凑出来的女队在第一场就淘汰了,男生队勉强能撑到第二轮。
对这种集体活动向来没什么兴趣的苗琅趴在五楼的栏杆上看热闹,篮球场四周都围满了人,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南方可以在一夜之间入冬,昨晚上苗瑶就感觉冷,所以今天打电话回家,让爷爷给她送被子和外套。
苗爷爷不仅拿了被子和外套,还特意做了一锅豆腐包装好了拿到学校给她。
老人家在校门口门卫室那里张望,看到她从校道那头走来,苗爷爷就乐呵呵挥手,又跟校卫说了几句。
光是那床棉被都已经占了一个大袋子,鼓鼓的特别笨重,还有一袋衣服,另外还有两双鞋。
加上那一大盒豆腐包,她拎在手上都感觉沉甸甸,“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来的啊。”
明明说了只要外套和被子,别给带吃的。
苗爷爷指指停放在门口的老年车,“前几天让你堂叔给焊了一个斗,放东西就特别方便了。”
“哦……”她顺着看了一眼那辆老年代步车,“你骑车慢点,别老是看人家超你车了你就不爽,非要追,你这老年车怎么追人家的大摩托啊。”
“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快把东西拿回宿舍吧,”苗爷爷不乐意听自己车技不行这种话,又问,“你自己能拿?小琅呢,又跑去网吧玩游戏去了?”
“没有,她在那边看篮球比赛。”苗瑶把袋子规整了一下,发现有点重,自己也不好拿。
她又不想让爷爷帮着拎到宿舍,正想打电话找苗琅过来帮忙拿一下的时候,就看到了深哥。
看见领导总要打个招呼,她热情似火,“深哥,来吃豆腐包啊。”
当着老人的面深哥也不好把平时训人的架势摆出来,就很和气地说不吃,然后又跟苗爷爷聊了几句。
做家长的见到自己孩子的学校领导或者老师,肯定都要问孩子在学校的表现,苗爷爷可太知道苗瑶在麻高是什么德行了,根本不需要问。
反倒跟深哥道歉:“她以前也不这样的,唉……她在学校就惹事了吧?真是给领导您添麻烦了,她犯了什么错您尽管罚,要是不听您就跟我说,我回去教训她。”
苗爷爷就没对苗瑶动过粗,这样说主要是怕苗瑶会被学校开除。
老人家心里愁啊,孙子不学好,他都不知道怎么教,说又说不听。
深哥也只能应着,又主动帮苗瑶拎起最大的棉被袋子。
苗瑶挑眉,哎哟?
“爷爷,我先回宿舍了,你记得骑车慢点。”
“行行行,你赶紧回去吧,好好上课,别天天惹事让老师说你,知道没有?”苗爷爷还不忘再叮嘱一遍。
苗瑶敷衍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她拎着东西往回走。
眼下这种状况就非常尴尬,她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想跟深哥说她自己来拿,不麻烦领导了。
深哥却突然说:“知道这次期中考试你得多少分吗?”
苗瑶心想不用这么着急给我判死刑吧。
她嗯啊两声,无所谓道:“多少就多少呗。”
但深哥并没有公布分数,而是把话题转移到她都料想不到的地方,“那些检讨书是谁给你写的?”
这下苗瑶彻底傻了,“哈?”
深哥看了她一眼,又把话题扯到学习上,特别恨铁不成钢。
“苗瑶,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问题,不要再像现在这样不学好了。如果你肯好好学,三年之后考大学完全不是问题,你有基础,跟苗琅她们不一样,她们想考大学是要换一个脑子,你不用啊,你努力学就行了,可你怎么就是端正不了态度!”
深哥这种要谈心的架势就让苗瑶非常想挠头,可她现在两只手都提着东西,没法挠。
“深哥,你就放过我吧,我真不想学,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各有志,你就别老盯着了,我不学。”
“那你想干什么!”深哥也生气了,“辍学进厂拧螺丝还是混个高中毕业证然后回家种地!”
在这个烂学校能有一个领导肯为学生操心,苗瑶还是挺……怎么说呢,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认认真真跟深哥说一回。
“深哥,我真的不想学,没动力,没意义,我真的……就不想学,也有可能哪天我想通了,就又好好学习了,但我现在就是不想,你也别劝,真的别劝,”说完她把手上的东西整了整,空出半只手来接过深哥手中的棉被子袋扛到肩上,“领导要不要到我们宿舍吃豆腐包啊?我奶奶做的,可好吃了。”
面对女孩无所谓的笑容,深哥倍感无力,一箩筐的话也只能咽回肚子里,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拿东西回宿舍吧,你们这帮衰妹啊……唉!”
苗瑶就是在领导的叹息声中转身,跟个农民工进城似的扛着大包小包穿过足球场,途经欢呼声震天的篮球场回到公寓。
趴在五楼的苗琅早就看见她了,一个劲地喊:“要不要下去帮忙啊。”
她将东西放下,仰头,“废话!赶紧下来!”
“哦嚯,等着!”苗琅欢呼一声,踩着人字拖火速冲下楼。
奶奶亲自做的这锅豆腐包分量特别足,每一个都有拳头那么大,三层的食盒都装满了,另外多出来的六个就装在保鲜袋里。
家里做的会比外面买的好吃,刚拿上来就遭到506这帮渣疯抢,隔壁宿舍的也过来蹭,眨眼就瓜分干净,一个都不剩。
苗琅手快,能吃到两个,她摸着只填了三分之一的肚子,馋得跟狗似的,“好吃啊……”
装在保鲜袋的那几个是苗瑶留着自己吃的,她正忙着铺床,还没来得及吃,知道以苗琅的饭量吃两个肯定吃不饱。
“给我留三个,其他的你吃了吧。”长了一个猪脑子,吃得也多。
苗琅还知道客气一下,“你吃三个就够了?”
“我又不是饭桶,”苗瑶抖开被套把棉被装进去,“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就留着我晚上吃夜宵。”
“吃!”苗琅不介意被说饭桶,她是吃得多啊,难道吃得多也有错?
抱着这样欢乐的想法,她留出三个最整齐的给苗瑶,然后把被压瘪的那三个全吃了。
…
506就只有苗瑶和苗琅是住在镇上,其他人有的是外乡,有的住村里,离学校都不近,她们没有被子,也没法让家里人给自己送,所以晚上只能冷着,等周末回家了再带来。
白天感觉还好,不会特别冷,下了晚自习从教室出来就能感受到冷风阵阵,吹得人瑟瑟发抖。
苗琅缩在苗瑶身后,上下牙齿都碰一起打架,“叼,太冷了,帮我挡着点风。”
“你干嘛不打电话让你妈拿衣服过来,神经病,你就这么冷着吧。”苗瑶才不惯着她,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苗琅吸吸鼻涕:“叼,为什么你不知道啊,还不是因为校门口那事让我妈给骂了,我才不打电话给她……算了,一会爬墙回家拿吧。”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晚上深哥值勤,领导一直守在公寓门口,她根本找不到机会翻/墙,气得在宿舍转圈骂人。
“叼,深哥有毛病啊!”天天盯着她们,烦死了。
其他人至少还有被单能裹着睡,苗琅的床除了一张能让她更加凉快的竹席之外,什么也没有,连枕头都是拿了两件T恤随便卷的。
再看看睡她对面的苗瑶,竹席上面垫了一层薄棉被,软乎乎的一看就特别暖和,另外还有一床厚棉被是用来盖的。
苗爷爷还给她拿了家里的大枕头,横放着能占满床头。
三姑娘评价苗瑶的床:高级,宫里的贵妃都没这么讲究。
没几分钟就要熄灯了,苗瑶刷完牙躺进自己的贵妃床,美滋滋、舒舒服服地逛空间、看留言板。
苗琅看宿舍其他人都结对挤一张床取暖,今晚是铁定出不去了,她不想冷死,就厚着脸皮过去求苗瑶。
“一块睡呗?”
苗瑶无视近在眼前的这张满是谄媚的大脸,冷漠拒绝:“床小,塞不下,不睡。”
苗琅死死扒拉住床沿,可怜巴巴,“你看她们都能挤啊,就一晚上,就一晚上,我真冷,连个床单都没有……”
睡在上铺的三姑娘探头出来热情邀请,“可以上来跟我们挤啊,哈哈哈……”
苗琅起身回了她一掌,“挤个大头鬼,吃屎吧你。”
她缩回自己的床铺,冷的鼻涕都出来了,确实挺惨。
苗瑶看在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份上才让出小半边床给她,“就一晚上啊,明天你回家拿被子。”
苗琅立马蹦起来,脱了外套就滚进苗瑶的被窝,暖烘烘的热气驱赶了凉意,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宿舍的床本来就小,自己睡都嫌不够,挤两个人难免会胳膊挨着胳膊,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因为四肢伸不开。
苗瑶艰难地翻了个身,面朝里侧躺着玩手机。
“你在跟谁聊天?”苗琅睡觉不老实,还喜欢往苗瑶身上蹭,“男朋友啊?”
她想起上次在尖峰顶碰上的那个爆/炸/头,心里有点酸溜溜的,苗瑶居然没跟她讲过这段恋爱史,太不够意思了。
苗瑶烦死,“我叼,再挤老子就贴墙上了。”
苗琅的脸皮比麻高的围墙还要厚,越是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要干什么,她把整条腿都放到苗瑶腰上,还从后面将苗瑶熊抱住。
苗瑶心态爆/炸,手肘往后使劲捣,“你又发什么神经!”
“抱着更暖和啊,谁发神经了,哎呀,又不是没抱过,以前不就经常抱着一块睡嘛,都是女的,害什么羞啊。”
“羞你个叼毛,吃屎吧你!”
两人就在被窝里你推我攘,把铁架床弄得摇摇晃晃要散架似的。
上铺的三姑娘和室友哀叫连连:“你们别玩了,床要塌了!”
两人这才停下手。
苗琅伸脚怼了怼床板,“是你们两个太重了!”
“叼,明明是你们在下面摇个没完,”三姑娘探头出来说,“你跟阿瑶在干嘛啊,村头老寡妇跟哑巴佬都没你们这么能搞。”
苗琅把脚丫子伸过去踹,“你知道得挺多。”
“十里八乡还有谁不知道啊,”三姑娘把脑袋缩回去的同时还不怕死地喊了句,“小琅你的脚臭死了!”
“我叼!”
苗琅猛地掀开被子起来,双脚踩着床沿,一只手则扒着上铺的床栏,另外一只手就在黑暗中伸过去抓三姑娘发育良好的部位。
三姑娘嗷嗷叫着躲,“杀人啦!救命啊——”
苗琅一边抓一边骂:“我叼你……说谁脚臭?说谁脚臭?你个衰妹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阿瑶都没说我脚臭,你个小王八羔子说说说说……”
三姑娘嗷到飙泪,就连过来凑对取暖的室友都惨遭毒手,她冤死了,“你别抓错人啊,我叼啊啊啊——”
这一闹,整个506的人都睡不了。
隔壁宿舍的以为她们在打架,也都跑出来看,生怕错过热闹。
苗瑶抬脚怼了两下床板,“都给老子闭嘴!”
她一发威,消停了。
苗琅缩回来了才发现被子都让苗瑶给卷走了,她伸手扯过来一点,硬是挤进去挨着,神来一问:“我脚臭吗?”
“……”苗瑶翻身用被子蒙住苗琅的头,“我捂死你个衰仔算了!”
没法呼吸的苗琅扑腾起四肢,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苗瑶看她快不行了才松手。
一得自由苗琅就反扑,“我叼,谋杀啊你。”
她本来想用腿夹住苗瑶的腰把人反剪下来的,结果被子限制了她动作的灵活性,没把苗瑶给卡住,自己倒是先滚下了床。
咚——
后脑勺砸到了床腿,疼得她两眼冒星,“叼……”
值勤巡查的老师打着手电筒从走廊那头过来,眼看就要到506了,苗瑶立马将捂脑袋喊疼的苗琅给拽上/床,抖开被子将两人一块盖住,只露出俩脑袋在外边。
值勤老师站在窗边,手电筒的光往里探照,发现有好几张床铺都没人,就又把手电筒往有人的床铺照了照,挨个数露在外面的人头——
嗯?
怎么还多出来一颗。
麻高的老师经验丰富,像这种季节交替温度骤降的时候,学生因为没有提前备好厚棉被,所以都喜欢凑对挤一张床睡觉。
值勤老师见怪不怪,数完人头之后就走了。
苗琅缩在被窝里嘶嘶抽气,“叼啊,疼死我了……”
“活该。”苗瑶一边嫌弃一边伸手揉揉她被砸痛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