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夫人喜欢野的》尘兜兜

4、相府顾珏

　　正厅内，顾夫人终于收起了泪眼，二人写下了定亲书，云姝的生辰贴也交到了顾夫人手中，至此今日的大事也算完成了。
　　顾夫人正想问问云夫人十几年来过得怎么样，便听下人来传账房求见，本欲让他待会再来，云夫人却觉无碍，让她先处理便是，顾夫人只好传了账房进来。
　　账房先生一进来便是大吐苦水：“夫人啊，不是小的不拦着，实在是小的拿二少爷没有办法，今日二少爷又来账房上支了五百两，再这么支下去，相府的开支都不够了，还请夫人同相爷说上一说！”
　　“这……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孩子也是在外面苦惯了，先由着他吧，不够的地方便去我的私库支，我会和相爷商量的，你先下去吧。”顾夫人蹙眉道。
　　“夫人……这……”账房见顾夫人是真不管，只好应了。
　　“红莹，让你看笑话了……”待账房离开后，顾夫人无奈道。
　　“这是何事？二少爷是？”云夫人倒是从不知道这相府什么时候有了个二少爷。
　　“他是相爷在外的私生子，半年前他母亲去世相爷才将他领回来的。”顾夫人有些不敢看云夫人，低声道。
　　闻言，云夫人更是气急：“你这便让他将人领回来了？！顾修之就是这样对你的！你竟还贴补私库？傻也没有你这么傻的啊。”
　　“他毕竟是相爷的血脉，流落在外多年也吃尽了苦头。”顾夫人嗫嚅道，“这也不是这个孩子的错……”看着云夫人的怒容，顾夫人终于发现她说的越多越引得云夫人生气，便不敢再说了。
　　而云夫人更是恨铁不成钢又拿她没办法，最后气呼呼地带着云姝走了。于是，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两府有了什么矛盾，至少宫中的人是这么以为的。
　　云姝看自家娘亲生气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两人虽各自嫁人且十几年未见，倒还是一如闺中，丝毫不见生疏。但显然这会还是要安慰一下自家娘亲，想着也是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到处逛逛，便簇拥她娘一起去街上走走，云夫人想着女儿也没逛过京城便同意了。
　　这里到内城最繁华的街道也不过一里路，马车转眼便到了街口，虽然是最繁华的街道，但这内城卖的多是些奢侈的东西，来的人也是非富即贵，所以并不喧闹，甚至还能听到一些悠扬的丝竹声。
　　云姝扶着她娘下了马车，正准备到京中有名的恋蝶轩看看首饰，就见里面冲出来两拨人，一边冲还不忘一边互殴。街上不少人都吓到了，纷纷散开。
　　云姝也拉着她娘站到了对面，这里恰好是一家茶铺，想着这会绕过去也是要多生波折，不如先喝杯茶，用些点心，便找了一个临街的位置，茶还未上，街上的两波就分开了。
　　其中一个衣着华贵，但明显萎靡不振、双目无神的人叫嚣道：“顾珏！你敢打老子！别以为你爹疼你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不过就是个私生子！敢在老子面前装大爷。老子今天话就撂这了，这滴血莲花手串是我的，那柳如心也是老子的，你就是个什么都不配的贱种而已！”
　　另一波为首的则明显养眼的多，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朗，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未曾束冠，只用丝带绑着，刚刚的打斗中也仅仅是松散了一些，更显得少年随性不羁，云姝虽见他有些眼熟，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只见此人薄唇轻启，言辞犀利：“真是废物，打个架婆婆妈妈的，你爹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忘记给你装脑子了，还是给你装了个猪脑子上去。老子今天要打你还需要理由吗？”周边人纷纷发笑，明显，更激怒了对面，瞬间双方又战成一团。
　　云姝并不了解京中情况，但并不妨碍她知道缘由。周边八卦的人声音大到完全不用在意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两人真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啊，从前竟不知这京中如此之小，能让这两位每次出门都恰好碰到一处。”谈论者显然也觉得好笑。
　　另有不知情的人就问了：“当真？阵仗如此之大，五城兵马司竟也不来管管吗？”
　　“怎么管啊，你可知这两位是何人？”茶铺掌柜也凑了热闹。
　　刚刚那人又问：“便是官宦子弟也断然没有如此当街行凶的道理啊。”这倒是个读书人，只是问的却有些迂腐。
　　掌柜无奈解释：“这一位啊是户部尚书之子王仁武，姑姑是当今皇后，自然嚣张得很，那边啊要说也是个不好惹的，半年前刚被丞相府认祖归宗，是相府的私生子。按说这私生子本该畏畏缩缩，谁让丞相看重呢，对这位私生子啊真是有求必应，所以自然也不知小心谨慎为何物了，这二者相遇谁能让谁呢，可不得多打几架。”
　　旁边还有好事者又补充：“可不仅如此啊，凝香阁你们都知道吧，里面的花魁柳如心原来啊是王仁武的相好，谁知这顾珏去了一次之后就芳心暗许，再也不搭理王仁武了，你们说，这王仁武能忍吗？”
　　“要我说啊，莫不是这王仁武不行才惹的花魁娘子另寻出处。”顿时一群人笑成一团。
　　云姝一边听着旁边的八卦，一边喝茶。茶香悠远，但对云姝来说还是烈酒好喝点，这点淡味到跟白水也差不了多少，于是便放下茶杯，看向街上，这一瞥便如遭雷击。只见双方撕扯中，顾珏的衣袖被扯了上去，恰好露出小臂上一团墨色的刺青。那刺青……云姝当即便想去看看清楚，却不想被身侧一拉，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云夫人更是奇怪，这姝儿看便看了，权当是一场戏罢，怎么还想着过去参战，若是在北疆也就算了，这京城怎么能胡闹。
　　云姝被云夫人一拉也冷静下来了，这的确不是一个能说话的地方，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罢了，如今也知道他在何处，以后再寻机会找他问清楚便是。
　　等喝完茶，外面也散了，云姝无心再逛街，云夫人看女儿这样，便吩咐直接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