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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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乌云遍布，轰鸣的雷声阵阵，狂风吹得树枝簌簌作响，听起来就像是个绝望无助的人的悲鸣声，恐怖又吓人。
金蝉还在不断地配着乐调，暑气逼人的夏天就是这样，雷雨密集，风雨雷电交加。即便是这样，也总让人汗流浃背，挥之不去的难耐燥热。
来往的行人匆匆而过，每个人都有着事做，很快又要下起一场雷阵雨，仿佛走的慢了些，就会被石子一般大小的雨滴砸到脸上。
那种痛刘棉朵是体会过的。
也只有刘棉朵在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又该做什么。
距离开学报道的时间临近，她甚至还没凑齐学费。再不抓紧的话恐怕学也上不了了，上学一向是她唯一且仅有的出路了。
这个暑假她不是没想过去兼职，却因为她的年龄和身高总是被拒绝四处碰壁。马上快结束假期，她就算再找也找不到了。刘棉朵依然不信邪，神情呆滞的游走在每一条街，又被每一家反复拒绝。
她到底该怎么办。
刘棉朵望着招聘牌愣愣出神，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呼啸的疾风把雨水吹到她的身上脸上，让刘棉朵感受到了一丝疼痛。
她咬了咬牙，捏紧了书包带子，转身脚步一顿，随后缓慢的踏着虚浮的步伐进去。
是一家夜总会。
刘棉朵正好过来在休息室和招聘者了解了一下情况，位置紧缺着急，但她还是被婉拒了，她不适合。
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刘棉朵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天下之大，没有一处地方是她的容身之处。
于是她做出了个可怕的决定，刘棉朵低垂着脑袋，轻轻吸了吸鼻子，闭紧双目哑着声问：“我…卖可以吗？”
陈姐正打算把人打发走，翘着二郎腿拨弄自己新做的指甲，话音未落就听见面前的小姑娘语出惊人，她愣了愣，差点没把指甲盖给掀了。
就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丫头。
她们虽说明面上是吃喝玩乐的，但背地里还真干这事，可不止她们一家，在兆州市多如牛毛。
陈姐品了品茶，一边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她，那种就如同看待放在货架上的物品的目光让刘棉朵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她边看边说：“我们这可都是有规矩的。”陈姐抬手比划，竖起几根手指，挑眉不屑讥笑，“处，最多值这个数。不是处，那就打对半折。考虑清楚，做还是不做。”
“是第一次吗？”
刘棉朵面色难堪的点了点头，她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说出口，“能不能加一点？”
陈姐面露鄙夷，她大概也能清楚，现在的学生妹出来卖都是为了什么，不由嗤笑几声，大口喝了一口茶，“妹妹，你的理想价是多少？”
她背靠椅背，“现在的处女都这个价，我往最大了说，再多可就没有了。”
陈姐皱了皱眉继续打量她，没忍住刻薄吐槽道：“你多大了，成年了没？个这么小，看你也不像是真想出来做的，别勉强自己了，还惹得一身骚。”惹得一身骚指的是她们。
坐在她面前的这丫头要身材没身材，人还瘦小，她一看就没二两肉，估计也不好接客。
她毫不顾忌的语言更是攻击的让刘棉朵抬不起头来，双手紧紧的攥紧身下的衣摆。她强忍着不适，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几乎失声。
陈姐眉头紧皱，站起身来就要请回，她们马上就要营业了，没空再陪这个丫头面试。
“考虑仔细了再来。”
刚说完话，就有一女人推门而入，陈姐扭头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自己的。
她站起身附耳过去，和那人简单说了几句话。
“陈姐，你没看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陈姐微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浅浅的翻阅了一番。
来人又忧心问：“这人上面说我们得罪不起，但她的要求又高，我们这哪来的处女给她找啊？”
她努了努嘴，好奇的随口问道：“这小姑娘来干嘛的？应聘职位？”
陈姐紧蹙眉头，捏着手机轻嗯一声，突然转身就对着还坐在椅子上成石膏的刘棉朵喊了一声，“小妹妹，算你运气好，现在就有个大老板要人，要的就是你这种干净没被碰过的处女学生妹。”
她面露狐疑，“你可不会骗我吧？”
“做不做，一句话，机会给你了，要价也不错，这种大老板有的是钱，你要是侍奉好了，还会加小费。”
她的一番话惊醒了刘棉朵。钱，她急需要钱。
刘棉朵更想逃离这里了，被两人目光不断扫视让她极度不安，却又生生的掐着自己的虎口劝住了自己。
她只能听见自己声音沙哑，“我做，没骗你。”
“行嘞。”陈姐开口提醒，“但是我告诉你，不是你答应就好，还得看那边满不满意你。”
她也觉得麻烦，只觉得这位老板事真多，这年头处女本来就不好找。但又觉得他们这些有钱人，挑剔些没有什么，谁还没点小癖好，谁不喜欢玩点养眼的呢。
刘棉朵艰难的点了点头，任由两人拨弄，拍了张大头照由陈姐发过去。很快不出几分钟，那边就回了消息。
陈姐着急忙慌的，“小钱，快，赶紧给人带去改改！”
“这头发给她修修，又杂又乱的，像个什么样。”
她低着头，“我们加个微信。”
刘棉朵颤抖着手从口袋拿出手机，“嗯。”
陈姐有意无意的打压她，“我跟你说，你既然答应了就别想着跑，板上钉钉，也别装清高，给谁看呢是不是。”
“到时候伺候好了，好处不都是你的，别犯傻。何况那位我们得罪不起，更别说你这样的了。”
陈姐加上她以后，把地址发给她，“明天晚上，按照这个时间提前到，给人留个好印象，也不用你自己过去，我会找人带你的，不远，你只需要听话，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刘棉朵反应不及，听了一大堆劝诫，是作为“过来人”的“警告”。
她咬紧下唇，手指节攥的发白。要是可以选择，她怎么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可她还是别无选择。
出卖□□，出卖自己的灵魂，刘棉朵能想象到自己将会有多脏了。
可不做又怎么办呢？现在的问题可不仅仅只是她没有钱付学费，她甚至连饭都吃不起。在学校还可以吃点饱饭，现在为了省吃俭用，她已经近乎两个月没好好吃过一顿，除了流食就剩下空腹。
“不要反抗，她不喜欢。”
刘棉朵惊的发抖，闷闷嗯一声。
陈姐赶紧带着人去修剪头发，找一身适合她穿的学生服。看她那穷酸样，洗的发白的短袖牛仔裤。她在心里暗暗嫌弃，又怕引得客人不快，只得自己全部安排好。
她看了一眼客人的要求，挨个把话说开，注意事项全部告知。
刘棉朵度过了难以入睡的一晚。
过去的路上，她止不住的安慰自己，她只做一次，不是鸡，是生活所迫，她没有错，错的是世界。
虽然很中二，但也只能这么说。
甚至她还想让司机掉头返回，她不做了。可刘棉朵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也做不出言而无信的事来。最关键的是，陈姐耳提面命的劝导她那人有多么的位高权重。
她不敢。她的信息都握在他们手上，更别说那位有权有势的人，想要找到她对她做什么轻而易举不是吗。
她也不敢提出话来，那人知道她的全部，而自己，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神秘的紧。
短短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刘棉朵抬头仰望天空，今天的天气一如既往，不是蓝天白云，几乎是乌云压城，压抑到喘不出气来。相比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没有风，又迟迟不下雨，压不下这闷热的空气。
她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一切都快的不可思议。从她下定决心到犹豫不决，又到被逼无奈。刘棉朵其实听到需要验货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自己会被淘汰了，因为她实在没什么资本，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客人要求的第一次。
刘棉朵沉默不语的沉重跟着服务生，她不敢抬起头，只是用力捏紧背在背上的双肩包带子，紧紧的，仿佛能扣下来。
酒店十分高档，无论从哪看都是她这种人无法触及的档次。服务生带她到了高楼的一间房，她没看几层，什么都不敢。
刘棉朵下不了决心开门，服务生还贴心的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说着就要帮她打开门。
她喘着粗气满脸惊慌的拒绝她，惊慌意乱之际她根本没有表情管理。刘棉朵想，她一定很怀疑自己吧，这么奇怪的人，一定是出来卖的。还故作高尚，真装，呸。
但是没有，服务生很有职业道德，始终都在脸上保持着亲和而温暖的微笑，在被拒绝后也没变过，依旧是平和的嗓音向她告退。
刘棉朵松了一口气，深呼吸几秒后，终于按上了门把手。
她关上门，一下子被房间里的冷空气打的猝不及防，下意识的眉心轻蹙。
她的双手双腿正在不住的颤抖，艰难到难以走路。不只是空调制冷，仿佛还有什么寒冰利剑一样的东西从地底升起，直中心底。
刘棉朵缓缓走进一些，卧室非常大，她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次住。
灯光偏暗，是暖橘色的光芒。
触及到那抹人影的时候，刘棉朵更是瞬间呆愣住。
冷不丁被一声好听到极致的声音唤醒，轻柔温和到就好像在她耳廓边响起一般。
“去浴室洗澡，里面有浴袍。”那个绝色女人如是说。
刘棉朵这才猛然惊觉，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她僵硬的抬眸，一步一脚印的同手同脚进了浴室。
独自一人躲在浴室后才回过神来，原来买她的人是个女人，还是一个不论是从背影还是侧脸看，都是个完美漂亮的女人。
她不禁想，这样的女人也需要找鸡吗？难道不是勾勾手指就能有大把大把的男人凑上前陪吗？
刘棉朵边用沐浴露擦洗身体边想。
也不对，她找的是女人，那就是她喜欢女人。可陈姐说她很厉害，那么应该也不会缺女人才对。
啊…刘棉朵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现在不是想这种的时候，等会出去就要做那种事了。而且她是一窍不通啊。
女人和女人要怎么做？她连男女之事都不太清楚，只是在初中生物课上粗略的看过学过，但具体就再也没有了。陈姐也说，她要的是纯情的，也就没告诉她这方面的事，只是要求自己，竭尽所能满足她。
不得违抗她。
刘棉朵不由想起刚才所看到的侧影。女人就坐在窗户边，窗帘大敞，被空调的风吹的四散起舞。她在打电话，目光也没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只是望着外面的风景。
昏暗的，下着大雨，窗上全是喷溅的雨水。她们约好的时间确实足够使天暗下来了，好像做这种事几乎都会选在晚上。就是古人所说的“不得白日宣淫”。
刘棉朵看的不是很清楚，却依然被她惊艳到了。眉毛浓密微弯，不似女人的柳叶弯眉，倒是带着一点英气。鼻梁高挺，下颚线弧度完美，棱角分明，就是半个唇瓣也是红润有度，微微张着正吐出语句来。
她紧张到打翻了瓶子，又手忙脚乱的拿起来摆放好。进来的时候有闻到一丝馨香，她恍然想，大概是她早早的洗过澡了，就等着自己。
明明她都提前到了，还是晚了一步。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冒出，又被压了下去。
刘棉朵擦干净自己的身体，怔愣的盯着镜子前的自己，随后翻翻找找的拿起浴袍穿上。她没穿过这种东西，花费了好一会才学会，也不知道自己穿的对不对。
她又想起，那个优雅高贵的女人身上，也是一模一样的白色浴袍。
刘棉朵捂住自己的浴袍，不让它松松散散的垮下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一就有二，她接二连三的踌躇不前。外面就算是女人，她也不想面对。
因为从今晚开始，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也同样把自己的尊严踩到了脚下。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停地轻轻拍打自己因热气而蒸红的脸颊，警告着自己不要有莫须有的害羞恐惧，她不能当缩头乌龟，更不能躲在这当做无事发生。
这是必经之路，她告诉自己。
大不了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反正她也早就抛弃了这种念头。
不可以再有羞耻心了，要放开，再放开。
刘棉朵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眸拉开浴室门，径直将自己暴露在未知的恐惧中，她依旧警惕的离女人很远。
她看见女人扭头抬眸的那一刻的怔愣错愕。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