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五条悟X你】神子也要谈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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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以为自己的六眼坏掉了。
在人流涌动的街头，他将眼罩撩开，露出一双苍空之瞳，直直盯向马路对面的便利店。
正站在便利店门口的是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女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衬衫领口是打着平结的领带，同色西装裤搭着矮跟皮鞋，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踝。
反复确认过没有看错，五条悟顿然抬脚朝女人走去。
开场白是简单的昵称，已然变为成熟大人的五条悟好好掩盖住了自身快要实质化的情绪。
“悟君？”你有些惊讶。
五条悟嘴角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宽厚的手掌覆在你手心。
“好久不见。”他声音平和，礼貌提议，“去找个地方坐坐？”
“好。”
在八岁那年，幼年神子理所当然拥有了自己的小侍从。
是女孩，年龄与他相差无几，不同于这个年纪小孩的幼稚，也没有属于小孩的肉感，看起来干巴巴，土里土气。
一开始他是不喜欢的，因为不管是从外貌还是性格上来说，都不算可爱。
像只忠心耿耿的小狗，整天跟在他身后。
安静地看着他上咒术相关课程，体术训练，以及休息时间看着他和那些乖顺的玩伴一起放松……也丝毫不觉得被冷落遗忘。
幼年神子和长大后的恶劣个性非常一致，结束完这种无趣的视而不见，在某一段时间里，他非常爱捉弄小侍从。
“我要吃刚做好的甜点。”神子坐在书桌前，用一副命令的口吻。
“好的，大人。”你恭敬地应。
“房间里的花都枯萎了，我要院里最高的那棵树上的樱花。”不经意瞥见花瓶，他又不容置疑地吩咐。
“请您放心，我会去折下来。”
“不想上课，帮我打发走那群老头子。”得到纵容的神子愈发骄纵。
六眼带来的负担太大，他干脆趴在书桌上不愿动弹。
“抱歉，家主说过一定要让您好好学习，成为咒术界名副其实的最强。”
听到这样的回答，使得他更火大，一直以来被宠着的神子发起脾气来却莫名幼稚。
五条悟还记得，那天女孩孤零零地守在他的房间门口，被勒令不许和他说话，也不许在他面前晃悠。
再后来，这个惩罚又被他本人取消。
女孩没有一丁点不满，也没有露出丝毫被重新召回的喜悦。
神子大人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做无能狂怒。
意识到在意对方是什么时候呢？
——神子的十岁生日那天。
五条家对待下一任家主一向宠溺，生日当然也是很大手笔地操办。
不管是加茂还是一向不对付的禅院，都毫无芥蒂地被邀请在十二月七日那天到五条家祖宅一聚。
神子本人觉得无趣，除了生日蛋糕之外，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
于是，他不顾劝阻，带着那几个小玩伴一起疯玩了好半天，就连身上的和服也被弄得脏兮兮。
对神子是不可能斥责的，小玩伴们身份虽比不上神子，但每一位的父母辈在咒术界都略有地位。
很自然的，惩罚由你来承担。
个头小小的女孩跪在漆黑的后院一角，前院是灯火通明的热闹。
神子被换上新的和服，禁锢在主位听周围大人虚与委蛇。
脑袋本就因六眼难受不已，身旁又吵得要命，他习惯性想喊一直跟在身后的小不点名字，又蓦然发觉对方不在。
恰好宴席结束，神子顾不得吃心心念念的蛋糕，臭着脸问到了自家小侍从的下落。
他没有带上其他人，独自一人找寻到了跪在角落的女孩。
他一直都知道，他家小侍从其实是坚定的。
认定一件事情就会努力去做到，认定一个人就会无底线包容。
就连现在因他被惩罚也没有怨言。
见他来了也没有告状和委屈，只是腰杆直直地跪在硬石地面。
神子大人难以言喻心中的滋味，就连一直给予他难受的六眼也酸胀得厉害。
想要，想要……
想不明白，自然也无法说出口。
“你是什么笨蛋吗？”他直接伸手将你从地面抱了起来。
十岁的神子大人还是孩子，身体并不健壮，但抱起同龄女孩还是绰绰有余。
“别动。”他按住挣扎着想要自己走的不听话侍从。
离开黑暗，越靠近神子的房间越明亮，女孩从一开始的挣扎变得无比乖顺。
纤长细密的白睫垂下，苍蓝的眼瞳扫视着怀里比刚来时要绵软许多的小侍从。
干巴巴的身体圆润了很多，脸颊也多了小孩子应有的婴儿肥，黑黝黝的肤色变得瓷白，五官不再被掩盖，宛如脱胎换骨。
是他养出来的。
是他的。
谁也不许碰，就算是惩罚也不许。
从未饲养过小动物的神子大人升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占有欲也愈演愈烈。
十四岁刚过变声期的神子身高也迅猛发育，以前和小侍从站在一起只是几厘米的差距，而现在直接高了一个头。
这样的体型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从十岁生日那天开始，他对女孩的掌控欲越发强烈。
不许离开他超过十米，就连晚上睡觉也要被按在他胸口入眠。
还不太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神子大人选择放纵，放纵自己的情绪，想拥抱的时候就拥抱，想亲吻的时候就亲吻，哪怕是被长辈们难得训斥，他也不愿停止。
他们会一辈子这样。
所以当小侍从向他辞别时，他还以为只是单纯离开一段时间，皱着眉问需要多久回来。
“是契约到期。”你认认真真地回答。
神子眼神霎时冷凝，如冰寒刺骨的湖水，冻得人浑身发寒。
“以后不会再回五条家，这几年的积蓄也够我在外面生活。”你对危险气氛一无所知，还在一字一句地解释。
理所当然的，神子发起了脾气。
但不管他怎么反对离开，对方都意外地坚持要走，仿佛这几年对他的无条件服从都是假象。
明明最听他的话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还要走？
除去家族遗传的术式，你其实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孩子。
与五条家的契约也是从祖辈开始，到你这一辈恰好是终结。
履行完契约，你当然选择离开。
能自由自在，就绝不会想当仆从。
就算父母已不在，自己年龄还小，你也愿意在十四岁契约结束那年离开五条家。
至于对神子的感情？
那当然是真的，但由于地位的不对等，你完全没有别的多余想法，也不会产生对方非自己不可的大胆揣测。
你尊敬他，但不依赖他。
即使在五条家的那几年你被照顾得很好，吃穿用行都是神子偏爱下的上等。
五条家被宠坏的不止是神子大人，还有你。
离开五条家的你连饭也不会做，只会做简单的小甜点，这还是你因神子唯一会的生活技能。
在五条家也没有上过学，所以只能花钱找家庭教师学习，备考中学，以及高中。
浑浑噩噩过了三年，你才勉强学会了基本的生活技能和普通学校会教习的知识。
你对自己的人生有小规划，并不想变成和父母一样的咒术师，你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在普通社会里生存。
于是，在离开五条家之后，你就果断封印了术式，将自己变得和普通人无异。
再次见到神子大人是在一家甜品店。
白发少年嘴里叼着棒棒糖，在手机上打着什么字，一副烦到极点的模样。
忽地，他打字的手一顿，猛然抬头将视线停留在收银台附近结账的女孩身上。
“喂！”肩膀被不容忽视的力道按住，你不意外，只侧头露出微笑。
“悟君。”
结果是两个少年人面对面坐在一张甜品桌前，白发那位正报仇雪恨般地干甜品。
“所以为什么不早点打招呼。”五条悟满足胃部需求后，才不爽质问。
你面色不改，依旧认真解释：“是想要结完帐再来和悟君打招呼。”
分明是一点也不在意他。
小圆墨镜下是一双冷冽的蓝眸，五条悟笑了一下，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将面前的慕斯蛋糕推至少女面前。
“怎么？离开我后，又瘦成排骨了，你是舍不得吃饭吗？”
所以，快回来吧。
如果愿意回来，他也会当做无事发生过一样。
五条悟不是不懂如何说好话，他只是不愿意说，特别是不愿意对面前这个狠心到消失不见三年的女孩说好话。
你诚实摇头：“没有，是正常体重，只是看起来瘦而已。”
五条悟默了片刻，双手不自觉握紧，汹涌的情绪如潮水，来得莫名，肝脏都疼得厉害。
只是年龄在涨，身高体重在涨的少年依然不懂内心孕育的情绪为何，他本能地想要发泄。
是讨厌鬼，但是又好想要，想要将对方揉在自己身体里，永远都不会再拒绝他才好。
这个时候的五条悟处于意气风发的十七岁，拥有优渥的家境，强大的实力，还有可以信任的挚友与可靠同伴。
而你则处于懵懵懂懂还在学习人类社会种种的稚龄十七岁，没有去学校，不擅长社交，吃着自己和祖辈在五条家获得的酬劳，等待成年后正式打工。
“我说，来东京咒术高专读书吧。”他向你发出邀请。
你怔了怔立刻摇头。
“为什么？”少年声音陡然急切。
“我不想继续做咒术师。”你说。
火气蹭蹭上涨的少年再也藏不住翻涌的心绪，他骤然站起身，咬牙笑了两声，周围的客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悟君，小声一点。”你浑然不觉地提醒。
这家伙是缺心眼吗？还是说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
拳头砸在棉花上，高傲的少年受不得接二连三被拒绝的委屈，做了一个让他后悔的举动。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是第一次被神子这样对待，懵了片刻后，你听话地说好。
反正也计划下个月去做个环球旅游。
一时口快的五条悟回到高专就后悔了，想要立刻转身回去找人，却又拉不下面子。
那一周，整个高专都笼罩在五条悟宛如失恋般的青春疼痛中。
大概了解事情经过的夏油杰一言难尽。
“悟，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是在喜欢吧？”
五条悟顿住。
喜欢？
他只知道自对方离开后，他就想得要命，头疼越来越严重，没有晚上的相拥而眠，他的睡眠时间也是断崖式下跌。一向纵容他的家族唯独拒绝在寻找女孩方面很坚定，还未完全拥有权力的神子也毫无办法，加上突然消失的熟悉咒力，就连六眼也难以找寻。
原来是这样吗？
是因为喜欢，他才会这么难受。
明了心意，向来是行动派的少年立刻回到再次相遇的咖啡厅附近找寻，却一无所获。
想到自己那天说的话，他更是懊恼到无以复加。
真是的，为什么要那样说？
想要触碰，拥抱，亲吻的欲望如烈焰疯长，却又因找不到对象而陨灭在空旷的原野。
六眼神子人生中的第二次被彻底拒绝也是因为你。
“真是狠心啊，这一次是十一年吧。”男人的口吻带着调笑，似乎只是单纯调侃许久未见的友人。
你一如既往地实诚：“是悟君让我不要再出现。”
五条悟被噎了一下，加了过量方糖的咖啡在他手中微微晃荡。
“真是……一点没变。”他无奈叹气。
你不好意思地笑，仔细观察着过去的上司。
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九了，身材比少年期要健壮很多，被眼罩遮住只露出的下半张脸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棱角分明了些。
“悟君看起来也没有太大变化。”你认真地说。
五条悟不置可否，闲谈一般地问：“最近几年去哪里了？”
你喝了一口咖啡，却被苦到吐了吐舌，声音都带着些苦涩。
“先去了北欧，最后又环游了东亚。”你言简意赅地回。
事实上，旅游的体验并不是很好，口音太重被当过肥羊宰，也被卷入过纠纷……好的一面当然也有，吃到了各地美食，也观览了名胜古迹。
其实也就那样。
五条悟自然地将你的咖啡与自己的调换。
“试过了，很甜。”他说。
他太过自然，你也没觉得不对劲，只是乖巧地哦了一声，再尝试着喝了一口。
真的很甜。
“要去我所在的高专看看吗？”五条悟问。
最近确实没有什么安排，而且和对方相处起来也不算很奇怪，你点头应允。
高专很大，等参观完天色已晚，他干脆带你到食堂吃了饭，又才带你去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的五条悟放松了很多，将眼罩也摘下。
男人眼罩下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眼下的青黑浓郁。
在面对他时，你总能条件反射式地代入到自己还是小侍从的时候。
“悟君没有休息好吗？”你略微担忧。
五条悟脸上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怅然，他叹息道：“你知道的，六眼运转负荷太重，加上我现在是高专教师，压力大自然会这样。”他说着又不在意般笑了笑，”当然，很多事只有我能做，因为是最强嘛，所以也还能承担。”
你是第一次听到五条悟说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在你面前露出些许柔软，心下不由得掀起涟漪。
“可以什么都不做地好好休息一下吗？”你蹙眉问。
五条悟将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遮住笑。
“唔，是让我翘班吗？可以倒是可以。”
“只是，就算翘班我也睡不了好觉。”
你想到幼年神子经常被疼到额角冒汗，浑身冰凉的状态，不免产生了恻隐之心。
除了小时候会用那种不算捉弄的方式捉弄自己，长大后的五条悟也没有伤害过自己。
你觉得现在已脱离了五条家十四年，就算擅自将对方视为朋友一样的存在也不算逾越。
“那怎么办呢？”你几不可闻地喃喃。
耳尖的最强没有错过这句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说：“幼时我们一起睡，算得上是我最舒服的睡眠。”说罢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喉结也滚动了一下。
对于对方的紧张你毫无所觉，只是顿悟了当年神子大人要那么坚持抱自己睡的原因。
难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遗传的可以影响到神子的术式吗？
社交能力比五条悟还要弱，旅游和工作这么几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你，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所以，悟君想要和我一起睡吗？”
女人的眼睛里毫无杂质，就是单纯地提问。
只是这句问话太糟糕了，就算知道没有其他意思，但还是让思想不健康的最强红了耳垂。
他咳了咳试图清除脑子里涌入的海量成人信息，轻声应：“嗯。”
当阔别十一年的女人在自己怀里时，五条悟以为自己会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结果还是幼时的日夜相拥让他找准了每一只手该放的地方。
肌肉记忆太过深刻，他抱住因没有再训练过体术而变得软绵绵的女人，满足喟叹，同时又为对方的好说话感到懊恼。
所以说，十七岁的五条悟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做到能把这么好说话的女孩弄丢了十一年，害得他也这么久才再次拥抱住对方。
那么讨人厌的家伙真的是他吗？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对十七岁的五条悟感到嫌弃。
“悟君……”
“叫我悟吧。”
女人有些呼吸困难地说：“悟，有点挤。”
“抱歉。”五条悟稍微放松了一下紧锢的臂膀。
“实在是太久违了。”他说。
你抵在他胸口突然笑了一声。
“怎么了？”最强突然紧张。
“没什么，我说错了，悟还是变了一点。”你说。
“嗯？”
“就是身材变得更健壮，脸也更成熟，性格好像收敛了很多。”
怀里女人的眼睛弯了弯，是他从没有见过的笑。
“如果是以前的话，悟才不会因为拥抱太紧而放松。”
“我也不敢说让神子大人轻一点的话。”
五条悟默了片刻，旋即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你的额头上，也弯下眼睛，轻声说：“那我可以亲亲你吗？”
“可以哦，悟。”
轻柔的吻落在唇上，轻飘飘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也没有在意，趴在他颈窝处闭上了眼睛。
“晚安。”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五条悟X你】神子也要谈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