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情》白月照佳人

18、第十八章：冬雪荷，冬血荷

　　随着“轰——”地一声，整个山洞瞬间全部坍塌成为了一片废墟。随着最后一步的迈出，终于从那压抑的山洞逃出，重见天日，白木易和萧云岑两人躺在荒山上，已经累的虚脱，拼命地喘着气。皎洁的月光照在积雪上，映出一片白光，身上的棉衣已经全部湿透，在腊月寒冬里透着刺骨的冷。
　　祁花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似乎是一丝魂魄被抽走一般，她的脸上残留着泪痕，祁花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的心好痛，痛的如同被撕裂一般，比那一晚成为仙童时还要痛，她的胸口似乎是被堵住一般，只能用嘴大口喘气，在今夜，祁花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大抵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她记得，哥哥跟自己说过，人死了，就会到天上的月亮上去，月亮里有宫殿，在那里不愁吃不愁穿，如果你想那些逝去的人了，就抬头望一望月亮，他们都在月亮上望着你。
　　但祁花知道，那都是假的，她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她什么都知道，但是现在她看着那一轮明月，好像真的能看见祈雨在朝她招手……
　　萧云岑不忍看她如此，轻轻走到她身旁，将她抱在怀里。那一夜，很静谧，只能听见人走在雪上发出的声音，似乎是雪发出的悲鸣一般，为祈雨奏响了安魂曲。
　　——————————————三日后
　　这几日三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已经不记得每天是怎样度过的了，就这么浑浑噩噩睡起来吃，吃完了就盯着天空发呆。直到萧云岑注意到角落里那朵荷花。
　　“这荷花……”萧云岑这几日几乎都没有说话，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荷花这么些日子了都没人管他，竟然还这么鲜艳，甚至一点干枯的迹象也没有。”
　　白木易听见她说话，眼睛看向角落里的荷花，她看着荷花，祈雨的影子好像又在眼前晃了晃，接着她便移开眼睛，沉默不语。对她来说死的人见多了，本不该这么悲伤的，但是被一个孩子用一条命换了三条命，就这么看着那孩子被活活压死在碎石之下，她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般。萧云岑看出她还沉浸在祈雨离开的悲伤之中，心里又心疼又气愤，她长出了一口气，走到白木易跟前。
　　“啪——”的一声脆响，萧云岑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扇在了白木易的脸上。白木易被打的有些发蒙，她抬眼看着萧云岑，眼里有不解有震惊，但是渐渐地，白木易的眼里回了一些神，身上的消沉似乎是消散了一些。
　　“醒了吗？！祈雨拼死救了我们，把祁花托付给我们，你就是这么完成他的心愿的？我知道你伤心，难道我就不伤心吗？他直接救的是我，我比你体会的更深刻，那种生命在你眼前消散的感觉，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宫，把祁花安顿好。”萧云岑说完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白木易愣了愣，随即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笑。她的眼中显而易见的有了神，她轻轻将萧云岑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边说了句：“谢谢你。”白木易身上传来的温热也渐渐深入了萧云岑的心间，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脸上有些灼烧。
　　“祁……小花，你愿意跟我们走吗？”白木易朝在院子外的石墩上发呆的祁花道。
　　祁花站起身来，似乎是在思考，接着点了点头。
　　“那你就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吧，咱们今日就走。”白木易说道。
　　祁花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什么要带的。
　　萧云岑说道：“她平常跟着哥哥生活，他俩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带，咱们直接走吧。”接着萧云岑从包袱中拿出一件自己的棉衣，披到祁花的身上。本来在萧云岑身上穿着正好的棉衣，在祁花身上却一直能盖到膝盖。她的衣服上都残存着梅花的香气，棉衣暖暖的，是祁花除了从各哥哥身上再未感受到过的一种温暖。
　　“嗒嗒嗒——”马蹄声响起，此起彼伏，频率很快，两人快马加鞭的赶着路，祁花坐在白木易的马上，被围在白木易的怀里，她的心情好像也渐渐好了一些。
　　“阿岑，你之前听见了吗？”白木易问道。
　　“听见什么？”萧云岑问。
　　“祁花之前在洞穴的时候叫了哥哥，也就是说其实祁花不是天生就是哑巴，她是后来才不会说话的。”白木易说道。
　　“是，说不定就是跟仙童有关。”萧云岑皱了皱眉，“把她带回皇宫之后你先找御医给她看看能不能治，我就先不跟你去皇宫了，我还要出去一趟。”萧云岑对白木易说。
　　白木易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皇宫内
　　祁花此时已经换上以一身干净的衣服，因为没有合身的衣服，穿的还是白木易小时候的衣服，是一身白袍，穿在祁花身上多少有些成熟了，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很违和。
　　“你以后愿意跟在我身边吗？”白木易问道。“如果不愿意的话，留在这里当个宫女也不错。”白木易笑笑。
　　祁花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有些发愣，听见白木易的话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吓住了。她摇摇头，又接着点了点头。
　　“你这是想还是不想啊？”白木易笑了，她把祁花揽到怀里，用玉梳梳着祁花的头发，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支还算华丽的簪子，将祁花的乌发挽了起来，这样一看，还真跟带孩子似的。
　　“好了，我要出去一趟，一会会有御医来给你看病，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白木易一边嘱咐着她一遍把面前的果盘推到祁花的面前。白木易摸了摸她的头，转头就去了兰宇的寝殿。
　　“兰大国师~兰大国师——”白木易一边喊着走进了兰宇的寝殿。
　　“说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有什么事？”兰宇一听见白木易的声，就知道准没好事。
　　“你看看这个花是什么花？”白木易把那一只荷花拿到兰宇面前。兰宇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他仔细端详着荷花，看到那支荷花折断的地方，红色的汁液已经干了，就像真的血液干了一样。
　　“这个应该是……冬雪荷，或者说是血液的血，冬血荷。”兰宇皱着眉头说道，“你从哪弄到这东西的？”
　　“云城。”白木易答道。
　　“这东西可有剧毒，用得好是一味很好的中药，但用不好的话，那可就是毒药了。而且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记载，这还是我年轻的时候云游听别人说的。”兰宇说道，接着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