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救赎》杨永烨

14、第014章

　　古堡的阴影渐深，花园植物茂密。

　　随着夜色降临，树木在地上描绘出暗色的阴影延绵。苍白的额头全是汗水，渐渐入夜的黑暗笼罩着艾伦单薄的身体。

　　刚刚站在窗口时注视她的灼热目光，在花园渐渐浓郁的黑暗中渐渐隐去。纤细单薄的手臂紧紧抱着自己身体，黑暗看起来就像是一尊脆弱的水晶。

　　艾伦真的很漂亮，但也真的很脆弱。

　　漂亮的金丝雀沉默着不说话，气氛渐渐僵持。但是抿紧的唇瓣与生生刺入掌心泛白的手，却透漏出他不愿意放手的执念。

　　即使他身躯残破，即使他可能长不大，即使他的人生腐烂到没有任何拿的出手的价值。

　　艾伦也不愿意松开莉莉丝的手。

　　这是他贪婪渴求来的，任由自己的灵魂在黑暗中被侵蚀。以恶魔的‘怜悯’为脊柱重新铸造灵魂，跟纯粹没有关系。

　　哪怕接受恶魔的疼爱无异于吞下搀着毒药的砂糖。

　　片刻甜蜜就够了。

　　她纤细敏感的金丝雀抑制不住的发散性思维，当艾伦心中黑暗面涌动的时候莉莉丝笑了。

　　她背对着阴暗淡淡一笑，那张寡淡的脸瞬间她原本模样有几分相似。

　　那种蔑视世人的高傲，漫不经心的嘲讽，花园绽放的花朵，给她枯燥死板的黑裙绣上绝美的花边。

　　绝对压迫感，致命的诱惑。

　　“不习惯，就不要勉强。”

　　莉莉丝将身上的手帕掏出来送到艾伦手上。

　　她往前走了一步。

　　姣好的身影带着大片的阴暗将单薄的少年笼罩，白皙纤长的手指捏住了少年冰冷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保包裹进掌心。

　　“你会长大的，更不用担心我会抛弃你。”

　　恶魔的甜言蜜语，让这只艾伦恨不得溺死在谎言中。

　　莉莉丝蛊惑的言语，让胸口烙印的金色蔷薇开始发热滚烫，一点点直至熨烫到灵魂战栗。

　　“恶魔不会放弃到手的猎物，你不是将灵魂献给我了吗？”

　　莉莉丝握住艾伦的手，在即将完全笼罩下来的夜色中她的脸，透出异常的美貌。

　　“作为我最忠实的信徒，蜷缩在我脚下的笼中鸟。”

　　“从哀求我怜悯的时候，你的生命直至灵魂就彻底归属于我了。”

　　“所以，没有我允许，你不会死的。”

　　.......

　　因为胃疼蜷缩在被褥里而睡得不安稳的艾伦，他捂着肚子侧躺着重重喘息，嘴唇被咬的淡淡血迹。

　　莉莉丝看了眼床上病弱的笼中鸟，穿着一身漆黑古板的衣服诡异穿梭在古堡静谧的长廊中。

　　她提着长裙在一扇隐蔽古旧的门前站定，这是古堡的中炼金术室。古堡中有这种地方，说起来也不奇怪。

　　因为公爵虽然是个虔诚的光明教徒，但是他皮囊下面装的情兽。

　　古堡内之所以充斥着黑暗药剂，基本都是用于服务那个令人作呕的老畜生。

　　艾伦弄到的禁药出自这里，而且弄到那本黑魔法书，也是来自于这些邪恶的黑暗魔法师之手。

　　至于艾伦是用什么方法换来的，莉莉丝不想深究，她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脆弱不堪的金丝雀恢复精神。

　　莉莉丝站在破旧木门前站定，她双手提着裙子不过低头看一眼，锈迹斑斑的门锁在她面前应声而断。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那些炼药那些黑魔法师早已不见了没有了踪影。

　　莉莉丝随着门锁断裂时的脆响，门框上被铭刻黑暗魔法瞬间爆发向她撕咬而来。如幽灵冤魂一样黑暗爪牙，张牙舞爪的撕向莉莉丝的身影。
　　在即将触碰到她瞬间灵魂被瞬间碾灭。

　　莉莉丝在破旧石质台阶上站定，鞋跟磨出清脆的响声，金色眼眸淡淡看着这一切。

　　漆黑潮湿地下甬道，石字阶梯衍生向下。

　　只是站在门口，浑浊的浓郁的黑暗伴随异样的臭味，让人厌恶。

　　而莉莉丝仅仅只是短暂的驻足随即抬脚往下走，黑暗浑浊炼金术室里迎来了恶魔的降临。

　　这里污秽一瞬间被狂暴的黑暗力量荡平，随着高跟鞋的声响起，黑暗的炼金术室内烛火清扬。

　　不知道是用什么尸油制作的蜡烛冒出渗人的绿光，奇怪的味道在狭窄的屋子内回荡。

　　莉莉丝在昏暗的地窖内的站定。

　　她面前有一个落满灰尘沾满蛛网炼金术台，身后是一排血液沉定发黑的刑具挂在那里。

　　左手边有被废弃的草药筐，右边还有放着许多炼金材料的古老架子。

　　上面陈列着残破的肢体碎片，活体实验资料，还有就是泡在在要药剂里地精的眼球，以及骷髅法师的核心。

　　那些被药剂泡的残肢，已经失去本来面目，变得肥硕肿大更吓人。

　　莉莉丝走到炼金台旁边站定，只是稍微扫了一眼。整个炼金室内灰尘别一扫而今，的廉金术台重新发出黑暗的光辉。

　　一只无形的手，在熟练操作一切。

　　炼制萃取....从那些多到密密麻麻的柜子里翻出必需品....

　　在炼金台的药剂中，加入卡哈米果的汁液,倒入兽王花的花粉....再加入骨龙的翅膀粉末，最后再点入一小撮干旱死尸的毛发....

　　莉莉丝虽然是恶魔，但是漫长的人生，让她学会了很多技能。

　　炼金术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绝美的红发女人沉默看着炼金台上像是剧毒的青紫色药剂，在那翻滚着腐蚀气泡的药剂中点入了干旱死尸的毛发。

　　剧烈反应的药剂，猛烈颤动。

　　“腾——”一下发出黑紫色的烟雾。

　　等待刺鼻的浓烟散去了之后，澄清的药剂便完好的呈现在炼金台上。

　　清澈透明，完全看不出一丝杂质。

　　完美。

　　莉莉丝炼制的药水，跟那些黑暗术士坐地起价劣质货截然不同。

　　因为黑暗力量的加持，药水的疗效要更强力而且平稳。

　　其实以莉莉丝的能力，她完全可以把艾伦的身体修复回来。

　　但，可惜的是她圈养的笼中鸟残破的身躯承受不住恶魔力量。

　　所以莉莉丝才不得不选择炼金术。

　　说来也新奇，这是莉莉丝第一次近距离照顾人类。

　　无论是艾伦哭着趴过来向她寻求庇佑，还是病态扭曲虔诚和爱慕。

　　莉莉丝其实都没有太大感觉，但是当她刚刚带着炼制好的药水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

　　本该在床上沉睡的银发少年，睁开了他那双紫罗兰宝石一般的眼眸。

　　“莉莉丝....”嘶哑轻唤的声音，极其诱人。

　　莉莉丝只是离开了半夜，她病弱纤细笼中鸟却不安躺在床铺上。

　　昳丽的面容沉沦在黑暗中，被褥包裹着他纤细身体。只留下一头凌乱的银发铺在枕头上，用一双湿漉漉柔软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她。

　　可能是夜色朦胧，也可能暗夜催化了恶魔的铁石心肠。

　　莉莉丝居然在这一刻觉得艾伦很迷人，她诡异并且短暂的沉默了下。

　　走到床铺边坐下，因为闻到血的味道，莉莉丝伸手拂过他自己咬破的唇瓣。

　　指尖触摸过艾伦唇瓣时候，激的床上少年背脊阵阵酥麻。

　　“既然没睡，就起来把药剂喝了。”

　　“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莉莉丝将刚刚炼制药剂放递到了艾伦面前，躺在床上脆弱的少年踉跄着坐起来昂头喝了下去。

　　艾伦的屋子被他亲手烧烂了，这个坏心眼的笼中鸟，趁机霸占了莉莉丝的房间。

　　又加上胃病复发，他就躺的更加肆无忌惮。

　　他本来就将灵魂献给了恶魔，如今得到莉莉丝的垂眸。艾伦其实恨不得把两个人捏碎的了揉到一起。

　　更是时刻都不想分开。

　　.........

　　正当莉莉丝跟新养的笼中鸟‘温情’相处的时候。

　　那边从朝圣之都快赶的大部队已经从，都城到了古堡的地界之边沿。

　　马尔斯是大公爵。

　　大公爵的葬礼必须要的圣洁的红衣主教主持。

　　因为大公爵没有子嗣，所以没人能将他遗体送到朝圣之都。

　　教会只能派人来古堡。

　　由圣洁的骑士开路，护送着红衣主教，可能还带着权力交替的傀儡人选。莉莉丝即使远在古堡，都能想得到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

　　所以她这几天忙碌，很快就要见到结果了。

　　.........

　　一路铁蹄踏过冰冷冷护城河的时候，脆弱的少年艾伦在莉莉丝陪伴中睡去。

　　而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莉莉丝感觉着圣光的距离，温柔拨弄了下艾伦柔软的银发。她起身换上了一身端庄朴素衣裙，略微正了正仪态。

　　推开窗子时候，将枝丫上所有乌鸦全部撵走。

　　她站在古堡中心点，让所有古堡的仆人开始忙碌。三天前她就收到了圣光之都传来信件，所以莉莉丝时刻等待着朝圣之都的大部队道来。

　　即使，即将圣光笼罩恶魔的城池，她也面不改色。

　　那些骑马穿着重铠的圣光骑士他们还没靠近。

　　大地猛烈的震颤就已经送来了他们的消息，鸟兽惊慌失措的逃跑，这个时候清晨的太阳还没升起，晨间的雾气稀薄。

　　静谧的古堡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一幅缥缈的美景。

　　石头上的冷厉暗色调，随着门口仆人一声声的嘈杂。很快浩浩荡荡的圣光部队踏入了古堡之中。

　　随着无数重铠甲磨砺的声音，很快守在门口仆人，就引领浩浩荡荡一队圣光部队踏入了古堡之中。

　　“感谢光明之神，霍华德骑士，您终于来了。”

　　久违文森特管家，仿佛空壳终于注入了灵魂。他像是慌乱中找到主心骨一样，礼貌的弯腰对着领头骑士致意。

　　这个年过半百跟在马歇尔公爵的大半辈子的管家。也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认识领头的霍华德圣骑士。

　　“嗨！”

　　“文森特管家，很久不见了。”

　　霍华德的脸颊被冻出斑斑红痕，他呼吸间带着横跨江水的寒意。

　　连夜赶路让他重铠甲上浸满了夜色的寒气。他爽朗拍了拍管家文森特的肩膀，面色随即沉重下来。

　　“我在朝圣之都，收到了马歇尔公爵的死讯。”

　　“很抱歉。”

　　“霍华德骑士。”正当霍华德再跟文森特旧友见面的聊天，身后纯白的华丽马车上出现个，头戴帽子穿着教袍的老者。

　　他脸上褶子有沙皮狗那么长。头上帽子珠宝坠饰的品级，以及脖子上带着十字架。

　　无一不显示他在人群中超然的地位，他就是这次主办大公爵葬礼的红衣主教。

　　莱斯利·沃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