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有恙》剁椒面

6、摆脱

　　我的胸本来就像平坦的马路一样，塞个平平的玉佩，一点儿也看不出端倪来。
　　“妹妹？这是刚洗过澡吗？”林湘儿略显诧异。
　　我看了浴桶一眼，水确实很干净，便笑道：“让姐姐笑话了，是妹妹觉得太热了，就洗了个凉水澡。”
　　崔小娥鄙夷地瞟了我一眼：“乡下来的人果然粗狂，佩服，佩服！”
　　我心中不满，想着她为何总要用这种尖酸的语气说我，我是乡下人怎么了？我又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不穿你的，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真是闲得慌！
　　水朝旭没来。
　　顾念冰呢？大家闺秀一个，真真是笑不露齿，行不带风，一颦一笑都是书中描绘的典范。
　　当然，我没看过书，是鸢儿告诉我的，说书中刻画的大家闺秀，就是她这个样儿的。
　　她见我看她，轻轻笑了笑。我见之，当下心情开阔，想着宋锦煜有她这么一个可心人儿陪着，还娶其他小老婆干什么？
　　林湘儿坐到一边，抚了抚额角的发簪，笑道：“妹妹可是听说了？”
　　听说什么了？又是这不清不楚的问话！
　　刚来王府的时候，我见她这人没架子，又热心，热情，于是同她往来的频繁了些。在我同她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她就动不动问我这句话。
　　而我那时那里想过她这话里有套，总是根据当下谈论的事情回答她的问题。我说的那些话明明也是她的意思啊！可最后出了事，就都成了我的不是了。
　　后来，还是鸢儿，她告诉我，说她从她的好朋友那里打听来了，这林湘儿是个挑事精，极其虚伪，自私。又给我举了好些个例子，我才明白，原来她真把我当猴子耍了。
　　“不知姐姐说的是什么事啊？”我虚心请教起来。
　　林湘儿有些错愕，但掩饰地很好：“也是，妹妹那有我们这群人好热闹，喜欢多管闲事！”
　　找宋锦煜的东西，对她来说是多管闲事吗？这话说的真好！
　　但从以往的经验，教训来看，此时此刻，一定要当做什么都听不懂，不要吭声。
　　果然，她自个没趣儿，说道：“王爷的玉佩不见了，我们来这里找找。”
　　“姐姐真是王爷的好内助！王爷好福气啊！”这种拍马屁的话，鸢儿给我讲了很多，我自个儿也听到了很多，如今要说，可谓信手拈来。
　　林湘儿喜不自胜，但碍于她这大夫人的雍容，典雅，并未表露的很夸张：“我本是不来这里的，毕竟王爷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可小娥妹妹说了，妹妹你也是王爷的一房夫人，我这要不来，到显得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好你个林湘儿，你自己怕也是要来的吧！又赖别人！
　　果然，我看向崔小娥，她不满地瞪了林湘儿一眼。
　　“姐姐们有心了。无论怎样，既然来了，那就大伙儿一起找找，看东西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也好走的放心。”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还废什么话！给我找！”崔小娥一直就瞧不起我，从我进入王府那天开始，她就各种给我找麻烦，后来还是见宋锦煜不来我这里，这才消停了。
　　可她每每看我的嚣张，不屑之样，还是不曾改变过。
　　在她的一声令下，跟着而来的丫鬟们，就开始行动了。
　　只是她们这是要那样？真的是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吗？怎么能把我的被褥扔在地上？怎么能把我胭脂水粉倒在梳妆台上？怎么能将我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撇到地上，还在上面踩来踩去？还有，我的茶杯，茶壶，她们是想全部摔碎吗？
　　真是狗仗人势！欺人太甚！我在心里暗骂道。
　　“没有，大夫人，二夫人。”领头丫鬟青鸾，禀告给林湘儿和崔小娥。
　　林湘儿略有懊恼，但我知道，她是假装的。
　　她道：“怎么会没有呢？小娥妹妹，姐姐就该听你的，想着王爷都不曾来过这里，又怎么可能会有玉佩落下！”
　　崔小娥嫌弃地瞟了我一眼，对着阳光欣赏起她的艳丽指甲来：“就是啊！姐姐啊，你就是太心善了，我说什么来着？能进来的人多了，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王爷的垂怜！尤其是那些从泥土坑里爬出来的人，臭烘烘的，王爷怕是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恶心！是吧？姐姐。”
　　林湘儿但笑不语。
　　可我明白，她心里必然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她们两个不可能一唱一和的。
　　顾念冰仿佛灵魂出窍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傻愣愣的。
　　我真的好气啊！而比我更气的就是鸢儿了。有好几次都是我及时拉住了她，才阻止了她要同她们硬刚的架势。
　　在我看来，逞一时口舌之快，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就好比女人争抢男人的恶劣行径，到来头能剩下什么？就拿我们村王老汉的原配来说吧！
　　她为了同王老汉的情人争夺王老汉，那嘴仗骂的，架打的，可起了什么作用呢？
　　没起作用，人家王老汉离家出走了，还又给他找了个老婆。
　　所以说啊，女人们为了男人挣得头破血流，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他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管你跟了他多少年，付出了多少牺牲。
　　所以，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她们不伤害我的生命，随她们去造作吧！
　　崔小娥见我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心中的恶魔因子更盛。她走到我跟前，竟然用她长长的指甲划起了我的脸。
　　我斜眼看去，她殷红的指甲在我的脸上，一道儿，一道儿的划过，像是下一秒，就要刺穿我的皮肤一样。
　　林湘儿悠然自在，像是没看见我被凌辱一样，也打量起她长长的，染着紫色的指甲来。
　　我提着心，恐惧起来。虽然我不漂亮，但也看的过去，要真是被她毁了容，那我以后还怎么寻找心上人啊！
　　只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儿，竟然有人不请自来了！“这是做什么呢？”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沉稳中带着生机，透着笑意。
　　“妾身拜见王爷。”林湘儿同崔小娥，还有顾念冰，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跪了下来。
　　我才恍然觉悟，他原来是宋锦煜！
　　宋锦煜竟然来我这里了！
　　这都是怎么了呀？怎么都不按照我祈求的结果来发展呢？
　　鸢儿见我还傻站着，连忙坠拉我的衣摆。我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双膝跪地，将脸贴在了并起的手背上。
　　“这屋里怎么这么乱？有贼闯入了吗？”
　　无人应答。
　　他又道：“大房，二房，还有你们几个，来西苑干什么来了？”
　　领头的丫鬟青鸾，结结巴巴个没完没了：“王。。。。。。王爷，是。。。。。。”
　　我想可真是活该啊！刚才神气的样子去哪里了？怎么王爷才问了几句话，就吓得要命了？
　　“说不清？来人，给我掌嘴。”宋锦煜话落，就听“啪啪啪”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就叫现世报！看她以后还好不好做人！
　　打了一会儿，林湘儿才哭泣着哀求道：“王爷，是妾身的错，您就不要打她了。”
　　“啪啪啪”的声音停了下来。
　　“那大房，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别告诉本王，刚才真有贼人来了西苑！”宋锦煜的声音平平常常的，可就是听得人心里害怕。
　　我想这难道就是丫鬟们说的“不怒自威”？
　　林湘儿真是会撇清责任，也好拉人下水，就听她啜泣道：“王爷，是小娥妹妹恳请臣妾来这里的，说是您的玉佩不见了，叫妾身前来帮她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