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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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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带着靳奕桐上车的时候，还有些懵，“去哪看星星？”
市中心光污染严重，只能看到寥寥几颗星星挂在夜幕中。
何斯行故作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靳奕桐睁大眼睛，好奇地伏在杜若怀里，“会有流星吗？”
何斯行难得没有和干儿子杠起来，“不一定会有。”
跑车穿梭在夜色里，渐渐远离市中心的喧嚣，车内只有靳奕桐唱儿歌的声音。
何斯行专心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看几眼杜若，眼睛里像闪动着小火苗，照亮了沉寂昏暗已久的情感黑洞。
行驶将近四十分钟，何斯行把车停在半山腰处，“到了，下车吧。”
杜若抱着靳奕桐踏出车外。远离市中心，山上的气温有些低，杜若打了个寒颤，后悔两手空空就跟着何斯行出来了，他还好说，就怕靳奕桐不抗冻，回头再感冒。
杜若把靳奕桐紧紧抱在怀里，试图用手臂抵御凉风，“桐桐，你冷不冷？”
“我不冷，”靳奕桐摇摇头，仰着头指着夜空，“叔叔，你快看好多星星。”
杜若随着他的手抬头，满天的星光彼此闪耀，挂满了漆黑的夜空，一颗挨着一颗，仿佛怕自己挤不进这处舞台。
在宇宙的苍穹之下，时间好像静止了，杜若沉浸在这片星空下，一时忘记身在何处。
直到肩上多了毛毯，杜若侧过脸，眼睛像是其中一颗星星不小心坠落下来，“谢谢你，斯行。”
这份星光可能是为了弥补前两天心情低落想看星星却没有几颗的遗憾。
自知道二十年前短暂的相遇后，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斯行，何斯行牵动嘴角，任凭不知名的情愫在空荡荡的心头乱窜，“不客气。”
将靳奕桐放在车前身上，杜若和何斯行靠在他两侧。
车内只有一个毛毯，不过幸好足够大，三个人裹紧毛毯里，静静仰望星空。
靳奕桐的声音里带着惋惜，“可惜爸爸看不到。”
何斯行知道他已经找到寻觅三年不得的人了，说不定此刻正与他人共享西雅图的第一缕阳光，“你爸爸那的美景也不逊于这里。”
“等你爸爸回来后我们再来看星星。”杜若揽着他温声说道。
毛毯从杜若的肩膀上滑落，何斯行抬手把毛毯固定在他的肩上，手臂顺势停留下，没有拿开。
手掌下，隔着白色的T恤，感受到不同于自己的皮肤温度，薄薄的肌肉下，是明显的骨骼，有种想让人扣入怀中的冲动。
杜若翘起纤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轻启，“谢谢。”
何斯行的另一只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抓住毛毯的一角，无声泄露出主人的紧张与慌乱。
回程途中，杜若和靳奕桐靠在后面闭眼睡着了。
何斯行将车窗放下，感受到夜里的风轻轻拍在面颊上，才把在山上的慌乱抚平。
到家后，靳奕桐又突然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和要视频和靳庚泽分享看到的星星。
靳庚泽那边却很久才接起视频，脸色不太好，看到靳奕桐后，眼睛往旁边瞅了一眼，才和他打招呼，“桐桐，今天有听叔叔话吗？”
那边也已经自动把何斯行这个干爸忽略掉了。
靳奕桐抱着平板，吧唧亲了一口屏幕，“我有听话，我还和叔叔一起看了星星，好漂亮。”
何斯行站在旁边，充当话题中的隐形人。
靳庚泽似乎有心事，应付道：“是吗？那真好，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我还不想睡觉，我想和爸爸聊天。”
靳庚泽为了哄儿子睡觉，说：“你干爸那里有杜若叔叔亲手做的糖果，你吃一颗，然后就去刷牙睡觉好不好？”
一听到有糖果，而且爸爸还允许他晚上吃，靳奕桐狂点头，又怕他爸爸反悔，连忙挂断视频，“好的，爸爸，再见。”
放下平板后，靳奕桐扭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何斯行，他的脸色不太好。
“我要吃糖果。”
何斯行第八百次后悔认了这个干儿子，抿着嘴，吐字如金，“没有。”
靳奕桐仰视他，“骗人，爸爸说了你有糖果。”
“已经吃完了。”
僵持半天后，靳奕桐没有要到糖果，只能使出杀手锏。
杜若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就听到一阵久违的哭声。
“发生什么了？”他从洗手间里冲出来，手里还拿着吹风机。
靳奕桐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大腿，边哭边说：“他不给我吃糖果，爸爸说桐桐睡前可以吃一颗的。”
杜若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落在何斯行身上，“给他吃一颗。”
何斯行目光掠过还在滴水的发丝，给他递去毛巾，“糖果已经没有了。”
睁眼说瞎话，冰箱里那半碗是什么？
杜若拿过毛巾瞥了他一眼，“吃完我可以再给你做。”
“不行。”何斯行却不松口，低头看着靳奕桐，“明天我给你买新的。”
靳奕桐鼓着嘴，“不，我就要吃叔叔亲手做的。”
何斯行果断道：“想都不要想，他做的糖果只有我才能吃。”
下一秒，杜若抱起靳奕桐，打开冰箱，把那半碗糖果拿出来，倒在吧台上，“桐桐挑一个吧。”
靳奕桐像是取得胜利的奖杯，冲何斯行摆了个鬼脸，仔细挑了一颗。
仍旧有点不满足，靳奕桐揽着杜若的脖子，“叔叔，下次只给桐桐做糖果好不好。”
杜若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语气中一片宠溺，“好。”
刚说出霸言霸语，下一秒就被猝不及防地打脸，何斯行上前提溜起靳奕桐，把他扔进沙发里，“快吃，吃完去刷牙睡觉。”
又把头发湿答答的杜若推进洗手间，“你先把头发吹干。”
等杜若收拾完出来，靳奕桐已经睡下了。何斯行在客厅里翻看收纳柜，打开一个，端详片刻又关上。
杜若走上前，“你在找什么？”
何斯行还板着脸，看向杜若的眼神有些幽怨，“找地方把糖果藏起来。”
靳奕桐都干不出藏零食防止别人偷吃的事了。
杜若把糖果拿过来放进冰箱里，无奈道：“别折腾了，这些糖果不能留太久，吃独食的前提是独食没有坏掉。”
何斯行仍旧不甘心，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默不作声回到卧室。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杜若勾唇，杜若叔叔可能是带了两个小朋友，二十四岁的霸总又有返回四岁奶娃娃的趋势。
想起何斯行四岁的样子，乖巧，惹人怜爱，清澈的眼中既不锐利也不冰冷。杜若突然觉得他重返四岁也没有什么不好。
要哄好四岁的何斯行也简单，只需再给他做一份糖果。
杜若一共做了两份，靳奕桐和何斯行各自将自己的数清楚数量收起来，年龄和智商在糖果面前都归为零。
杜若猛然觉得，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可以增添欢乐，有两个的话就是徒增烦恼。
就在他感叹养孩子不易时，店里的瑶瑶给他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杜哥，刚刚有人来砸店，砸完就跑了。”
杜若脸色一凛，“有人受伤吗？”
“没有，但是刚做出来的蛋糕都被砸了。”
听到没人受伤，他松了一口气，“别着急，先报警，我马上过去。”
何斯行拿起车钥匙，“我跟你一起过去。”
杜若：“你在家照顾桐桐。”
“一会儿向文晨就过了。”何斯行转头和靳奕桐说，“现在我要和叔叔去收拾坏蛋，待会向阿姨来带你玩，可以吗？”
靳奕桐通过大人的表情察觉到事情紧急，重重点头，“干爸你快去收拾坏蛋吧。”
杜若还有些不放心，被何斯行拉着手出来了。刚下楼就遇见已经赶过来的向文晨，对这个雷厉风行的总裁助理陡然起敬，“桐桐在楼上，麻烦你了。”
向文晨甩动着马尾，“放心吧，杜先生。”
他们到店里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正在询问瑶瑶具体情况，两个学徒和师傅也站在旁边，面色愤怒。
他们见到杜若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杜哥，怎么办？”
“人没事就好。”杜若拍了一下师傅的肩膀，“这两天先停业，就当放假休息一下。”
众人看到杜若不着急，他们也渐渐放松下来。
瑶瑶又把刚才的情况跟杜若复述一遍，“他们一共七八个人，进来只问了一句‘杜若在不在’，听你不在就开始砸店，砸完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瑶瑶心有余惊，红着眼眶，“杜哥，这群人会不会再来？”
杜若递给她纸巾，不确定地摇摇头。
何斯行站在凌乱店内，“先查看一边监控吧。”
从监控里可以看出，这几个人几乎是大摇大摆来砸店的，没有任何伪装。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较年长的一位问杜若，“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杜若看向何斯行，他得罪的人也就只有葛子辉。
“是有一人和我有些过节，但是他并不在砸店的这些人里。”
年长警察说：“这一行人都是城南那一片有名的小混混，把进派出所当作家常便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一群二十来岁的小混混，根本不讲遵纪守法那一套，但又不敢犯下大错，游走在边缘之处，顶多进去关几天。
送走两位警察，杜若和店员开始整理店铺。
何斯行拨出一个号码，“给我查查葛子辉最近的动向。”
刚挂电话，就见一辆警车停在店门口，一位身材高挑的警察冲进店内，语气急切，“小若，你没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