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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痴情人终成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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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塔在东迂国转悠了几天,在乞丐群里混了几天,因着他顽强的生命力和他多年来吃的苦,也渐渐看清楚了自己的境况。
丞相府里的大小姐,也派了家兵去寻他,整个城里,一时兵马慌乱。田伯宇悄悄隐藏下自己,也用自己的眼光来审视着这种局面。
一日,处塔发现一个商队,正要运一批东迂特产出城,可是商队里有几个人发了热病,不能出发,商队的老板正是忧心忡忡的时候,处塔觉得是一个机会。于是大半夜悄悄嵌入老板的房间。那老板吓得半死,一看处塔是一身乞丐装扮,正要臭骂。处塔的剑已经放在他的脖子上。
老板吓得连忙求饶。处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板,他们几个可以帮助老板运货物出城,代替那几个病人,费用可以不要,只要路上有吃有喝就行。
老板只得同意,在隔壁间住着的田伯宇恰巧听到了一切。
几日后,老板带着伙计们装好货物,一起出城,到了城门处,守城的人正在一个一个挨着检查。处塔几人略有些紧张,担心发现他们身份造假,一旦有所怀疑,他们就会撕开他的衣服,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再无所可躲。
就在众人惊慌时刻,突然有人骑马闯向守城的人,一时慌乱了起来,商队趁机出了城。处塔转身看向那人,一时认出了那人就是父亲,处塔匆忙的脚步停驻了下来。他看到父亲衰老的脸庞,虽矫健的身姿却也大不如前,那曾经日夜弥漫过的恨意,一时随风飞散。
处塔拿出藏在货物中的剑,向守城人杀去,一剑一个,狠辣而果决。就像要把自己这么多年的恨意全部杀掉一般。
只几秒就把守城人杀完,但下一秒,更多的士兵已经聚集过来。处塔已经走向父亲,父亲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曾经健硕的娇儿,脸上充满了仇恨和狠辣。想他多年吃尽了苦头。一时情不自禁,泪水缓缓流下。
处塔看着父亲无奈而心疼的脸,泪水滑了下来,一时心软了一大半,脸上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他冲过去,保住父亲。
一声“爹”,包含了千言万语,多少委屈,多少埋怨,多少憎恨,多少悲切。一时难言。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田伯宇一时感伤,却不得不面对此刻的境遇。待他回过头,士兵已经是满地。只怕真的走不掉了。
火莲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一时不知怎么办?
“去通知大小姐。”
火莲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城楼下的处塔将父亲护在身后,随行的几人也立马站在处塔的身边,士兵们已经架好了箭,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把他们射成一朵花。
处塔在谋算着怎样可以逃过此劫,他心里没有什么把握。此处并无阻挡,若自己一时冲过去倒是可以手勤几人,只是父亲他们未必躲过箭雨,但想到父亲多年在战场上杀敌,又加刚才的矫健,自然也是可以的。处塔回过头,看到父亲同自己点头,自然明白父亲同意自己如此做,虽说有风险,却也不得不如此。
就在处塔要冲出来时,大小姐到了。她一人大大咧咧走向处塔,嘴巴里说着:“你小子原来在这里,本大小姐好找啊!跟我回府。”
一边悄悄说于处塔:“挟持我。”
处塔有过两三秒的犹豫,他从来没有利用过女人,可是大小姐已经狠狠瞪了他一眼。“快。”
急得大小姐拿起他持剑的手臂朝自己的脖子上伸,处塔担心伤了她,只好顺势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大小姐立马喊:“父亲,快放了他们,我不想死啊!”
大小姐连哭带喊,他父亲和哥哥立马紧张到极限,命手下人放下箭。
“你若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就是杀光了整个介柱国,也要找到你为我女儿报仇。”
处塔没有说话,大小姐就哭。悄悄的又对处塔说:“快给我父亲要马。”
“给我们每人一批上好的马!”
一时有人牵了几匹马过来,处塔他们上马快速去了。大小姐坐在处塔的身后,她用手滑过处塔的腰部,把手伸到处塔的腰前面,紧紧抱住,处塔感受她的抚摸,怔了一秒,一手把大小姐的手拿开。
城内,兄长焦急万分。
“父亲,就这样让他们抓走妹妹吗?”
“无妨。你没看到是你妹妹主动要求他挟持的吗?”丞相悄悄的说
“啊!那父亲为啥当时不说。”
“当时怎么说?让国王知道你妹妹如此放肆吗?快派人去城外接大小姐。”
说完又唤了儿子说:“必要大张旗鼓的去接。”
儿子点头,带人去了。
果然,出了城有三里,处塔就放下大小姐。
“多谢!告辞。”说完上马就要走。
“等一下!”大小姐喝住他。
“本小姐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把我一人扔到这里,遇到坏人怎么办?野狼吃掉我怎么办?”
“小姐放心,你父兄一会儿便会派人来接你。何况这里离你城门很近,不会有坏人或野狼。后会有期吧!”
说完不等大小姐说话,自己就骑马离去。
大小姐气的直跺脚,脚还没有跺完呢!接她的兵马已经到了。
一行人骑了半天,没发现有追兵,自知已经脱险,便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几人来到了一家客栈,叫了一些酒菜。酒菜一上桌,一行五人正要拿筷子吃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掀了桌子,众人恼怒站了起来,拿起家伙正要开打。
只见眼前是一个少年正茂,阳气方刚。
“方侍卫。”
田伯宇认出了方健。
方健立马行礼:“田大人。”
“不知,方侍卫如何在此?”
“田大人,请看地上的菜。”
只见散了一地的食物,冒着细微的泡泡。
“有毒。”说着几人拿剑要杀过去,方健立马拦住了他们说
“此地不是我介柱国的地盘,还是不要张扬为好。适才已经派人去当地报官了。”
说着几人已经找了一个干净的桌子坐下,方健手下的几人已经把店老板绑住,方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自己端正着坐下问田伯宇。
“不知这几位是谁?”
“这位正是犬子。”
处塔看那少年,如自己一般也正是方刚正茂,一身正气。抱拳回道:“处塔。”
那少年看处塔的装扮,心里虽有所怪异,却也没说什么!
其余三人也各报了名字。李骋怀,王全德,陈泽辉。方健也一一回礼。
正说着,官府的人已经到了。几人将事情说于官府的人,便骑马离去。方健虽与处塔初次相遇,却心生好感。
处塔几人骑在马上,处塔突然停了下来,其余几人也停了下来。
“父亲先回去吧!我要去杀了那个贱妇。”处塔恶狠狠地说,这些年受的苦受的罪,他都可以不计较,可是这些年的相思之苦,是他无法释怀的。
“父亲寻你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病在塌前,何必去脏了你的手,你还是随我去景山王处谋个事做吧?”
“...语...语儿呢?”处塔吞吞吐吐的说。
也许连处塔都不相信林成语还在等着他,所以他一直想开口问,却一支不敢抬头问。
田伯宇看处塔连头都不敢抬,知道儿子的心事,当初就看出了儿子的心事,只想着年龄还小,迟早的事情,却不想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谁先到。若当初与林兄定下亲事,想来林兄绝不会允许女儿嫁于她人。林成语的性子自小就倔强固执,不讨人欢心,可是独独和奉悟一心交好,若定下亲事,想来林成语也绝不会嫁人吧?
虽然田伯宇心中明白,林兄的为人。可是毕竟一走多年,自己早已经是死人身份,奉悟又一去不归,林成语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可惜。
话在喉咙转了几圈,田伯宇却无法开口。实话该是多么的伤心。可是谎话又不知道怎么编。
“她嫁人了是吗?”
处塔的眼角已经沁出了泪水,他抬头看向烈阳,烈阳炙热的灼烧着他的眼睛,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眼前一片火红。
“驾。”处塔骑马飞奔而去,众人皆跟了去。
处塔一口气跑了十几公里,他站在一个高高的山跺上,仰望着前面的炙山,颤抖不已。过了炙山就是京城了,也许是近乡情怯,也许是知道自己的痴情终究是一场空。他悲伤绝望的,恨不能从山上飞过去,他想问一问林成语,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为什么?那么快就忘记了他,那时候不是天天粘着她的奉悟哥哥吗?那时候不是也说过长大了要嫁给奉悟哥哥的吗?那时候不是已经心心相印了吗?难道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处塔看看山谷,已是郁郁葱葱。也许所有都已经时过境迁。当初自己听了舅舅的话,终究没有跟她告白,可是真的告白了会怎样?这么多年了,她会等他吗?林伯伯会让她等吗?
“不!”
“不”
“不”
处塔像是憋了一口大大气,终于喷涌出来,他站在山跺上,口吐鲜血。大山回响了一句句不。
远处田伯宇已经随众人追了过来。田伯宇拦下了众人。
“这一关,必须是他自己过。”
众人远远的站着。
处塔闭上眼,阳光猛烈的暴晒着他。他再也不是田奉悟,那个田奉悟是多么可悲。命运的转折使他承受了别人不能忍受的苦难,身体和心里受到的创伤终究也会痊愈,只要他回去再见到他的语儿再粘着他喊一声:“奉悟哥哥。”
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可以痊愈,可如今他的语儿早已成为他人的语儿。
田伯宇看到自己儿子如此难受,心如刀绞。
处塔调转马头,缓缓从土坡上下来,缓缓绝望的走向父亲。
父亲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她过的怎么样?”
“她很好。”
“那就好。”
处塔转过身对着其他人说:“我们就此分手吧!大家各自回家吧。”
王全德看看陈泽辉,又看向处塔说:“我早已经没有家,当初若不是你相救,早已死在兽营,如今也是无家可归,无亲人可寻,愿誓死追随。”
陈泽辉说道:“我本就是孤儿,更别提家人了,几经周折转卖,遇到少侠。还愿少侠不厌弃。”
处塔重重的看着他们与他俩相握说:“好兄弟。”
“我也要一起。”李聘怀急忙说。
“你还是回去吧!情意也不是非要在一起的,来日方长,一定会有再相聚的时刻,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好兄弟。”众人皆说。
那李聘怀还要说些什么。处塔拍拍他的肩说:“上阵杀敌,你不适合,可是后援部队你最合适,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后援部队,负责后勤补给。你可要做生意赚钱。”
“好。”李聘怀听了这个,高兴万分。自此后李聘怀确实好好学做生意,父亲也很是满意,暂且不提。
“你们两个先随李聘怀回去,也算是护送他。”
不等他们说话,处塔转过身对父亲说:“父亲也先回去吧!”
“那你呢?”众人皆问。
“我要把田奉悟最后的时光走完,把田奉悟最后的愿望实现。”
众人虽有不解,可是看着田奉悟满脸认真,众人不语。
“父亲也想看看儿子最后的愿望,是父亲这些年的悔恨。”
“你也会悔恨?我还以为你只想着你的前程。”天奉悟并不看父亲,却冷冷地说。
田伯宇低下头不说,处塔有些后悔,自己说这样的话给父亲。
“走吧!”说着处塔骑上马朝东北方向走去。
田伯宇也跟上。
李骋怀三人望着他们走远的身影,也上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