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公主们每天都在担心我死于非命》看热闹的土獾

2、机械之城

　　木下最终还是没有跳到小河中，她在女人肩头，看着那条小河离她越来越远。

　　最终她被女人带到了那座大楼内。

　　这里果然有很多人，大都拿着类似于手枪一样的东西，他们匆匆忙忙，神情要么严肃要么异常戏谑。

　　几乎每个人都会停下来打量着木下，像是看到什么稀奇又危险令他们警备厌恶的东西。

　　女人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了门口的人，然后继续抱着她往里走。

　　木下确定他们说的语言她听不懂。

　　脑袋中的声音见她似乎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在说话了，只道：【好吧，或许你对我有很多疑问现在，但是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亲爱的，如果你需要我的话可以呼唤我，我叫爱丽儿。】

　　【这里有些不对劲，可怜的番茄小家伙，你要小心些，我会一直都跟你在一起。】

　　爱丽儿？

　　好熟悉的名字，是从哪听到过吗？

　　木下疑惑着。

　　这时，有人拦住了抱着她的女人，领头的男人神情忌讳又危险地对女人说话。

　　“露露丝，你不该把她带到这里，结束她的痛苦才是你应该做的。”

　　女人终于露出了她见到她一来的第一个笑脸，但是这笑容带着些色气地腻。

　　“莫拉，你看她多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女人搂上去亲了男人一口，用甜腻腻的语气撒着娇。

　　“露露丝。”男人还待想说什么。

　　“好了，莫拉，我有分寸。等我玩腻了我就把她丢到垃圾桶里，就像外面那群人一样。”

　　扒在露露丝怀里的木下毛都快要炸起来了，两个人快把她挤成了饼，她很艰难地呼吸着，身边被别人的气息包围使她更加难受。

　　好在两个人没有靠在一起太久，他们似乎商量好了就分开了。

　　莫拉捏着怀里她的脸颊打量着她，像打量一只让他厌恶的电子老鼠，露露丝非但不阻止，反而兴致勃勃地像提着小动物一样用两只手把她提到空中。

　　木下抓着手中的书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老鼠如果咬人，一定会当场被打死的。

　　半饷莫拉吻别露露丝带着人匆匆而去。

　　木下注意到离去的人中，有一个人带着机械臂。

　　走进这座大楼，那种浓烈的后现代风更加强烈起来，发达的设施，空投的屏幕，还有那灵活的机械手臂，这无不昭示出这个世界发达的科技。

　　同外面黑漆漆的死城相比，这座通电的大楼带着光怪陆离的活人气。

　　但很奇怪，这里的人们不是亡命之徒的气息，更不是军人的严肃，带着一种冰冷冷的冷漠，或许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里的人们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不管是他们各异的服装也好，还是不合时宜的情绪也罢。

　　露露丝将她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的装饰配色鲜艳又豪华。

　　外面炮火连天，但屋里安稳极了，甚至显得有些寂静。

　　露露丝兴奋地将橱子里的衣服拿出，准备给她的新玩具挑选一件自己满意的衣服。

　　木下观察到，那橱子里很乱，什么样风格的衣服都有。

　　【这里比我在岸上见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奇怪。】脑海中的声音说。

　　木下默默附和：说的很对。

　　【小番茄你害不害怕？】

　　有点。

　　【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木下顿了顿，克制地咬了咬嘴唇。

　　你能听见我说什么？

　　脑海中的声音顿了顿，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噢，我……这……我确实听见了，亲爱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女巫的魔法。】她挫败地承认下来，能听见别人不开口的话，她好像确实不像什么好人，更像有些可怕的女巫，小番茄还这么小一定非常害怕吧。

　　那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木下更加恐惧地问道。如果是真的，她在她眼中是不是像个心机颇深占领别人躯体的怪物？

　　【不，事实上我只能隐约感受到你的一点点情绪，似乎只有你想对我说什么，我才能听得见。】

　　【虽然可能你不信，但是我的确没有恶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是一位公主。】

　　公主？木下有些疑问，她首先想到了那些童话故事中天真的女孩们。

　　说起来爱丽儿，好像小美人鱼就叫这个名字来着。

　　【是的，我是海底国王的女儿，我叫爱丽儿，因为一些事情，我以为我会回到海的怀抱，没想到一睁眼就来到了你的身体里。】

　　木下没能表达自己的震惊。

　　她被拎进了浴室。

　　那本破烂的书被露露丝随意丢到了一边。

　　木下做了一个全面的清洁，然后被丢到了一个大设备里烘干，并给她穿上了刚刚挑选的漂亮裙子。

　　露露丝拿出梳子给安静坐在她身前的小女孩梳头，她拍着木下的头高兴地夸赞：“小姑娘，你可真乖啊。”

　　梳完头，露露丝拿出糖果放到木下手心，又夸赞道：“你可真乖，像橱璧里不会动的洋娃娃！”

　　说完这句话，她不知为何捧着木下的脸怔了怔，露露丝看着木下漂亮精致的大眼睛有些出神地说道：“不，我才是洋娃娃。你不是。”

　　木下因为她的手碰到了自己的眼睫毛，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眼前的女人回过神，又高兴地安慰自己道：“没关系，至少我来到了这里。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不是？”

　　木下听着她的疑问句同样露出了疑惑地表情，她真的听不懂她们说的话，虽然她努力去分辨了。

　　穿越异界，她不光成了文盲，还成为了社会意义上的聋哑人。

　　因为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语言，奇怪地人们，她对于情绪的感知弱了许多。

　　像眼前的人这短暂的一会儿变化了许多情绪，而她只能判断她是在笑或者不笑。

　　（你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吗？）木下问着爱丽儿。

　　【抱歉，我听不懂，我好像只能听懂你的话，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木下心里猜测，这可能是因为她们都不属于这儿，自然也就不会她们的语言。

　　没接触过的语言听不懂很正常，像她突然能流利地与说外语的爱丽儿沟通才不正常。

　　女人摆弄完她，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木下回头看了看丢在地上的书，却只能被强硬地牵出去。

　　她们走过一个光秃秃地金属回廊，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富丽堂皇但有些压抑地大厅。

　　厅里的人们要么站在一起交谈，要么坐在椅子上吃东西。

　　在这里拥有机械构造的人便多了起来。

　　或是手臂，或是眼睛，或是双腿。

　　也没有她刚刚想象地那样多，顶多二十个人里面有一个，但尽管如此，这个由机械构成的世界还是对木下露出了一个脚尖。

　　木下跟着露露丝，并不好奇地打量四周。

　　虽然成为了一个短手矮脚弱唧唧的三岁小孩，但她还保留着一些成年人的理智。

　　她穿着有些累赘的小皮靴，哒哒地跟着露露丝来到吧台。

　　虽然厅内嘈杂压抑的交谈声并没有因为她们的到来停顿，但有些人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她。

　　露露丝将软软地木下拎到了吧台前的椅子上，不知跟看着她的吧员说了些什么，过了没多久，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盘土豆泥一样的东西。

　　木下看了露露丝一眼，试探地拿起勺子，冰凉的勺子被她的小手艰难地握在手心，然后被她磕磕碰碰地使用。

　　旁边凑过来了一个黑发黑眸的女人，面容跟露露丝很像。

　　如果木下不埋头吃东西仔细打量，那么她就会发现，除了着装打扮和发色眸色，两个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黑发女人撩了撩她耳边的碎发，笑着说句木下仍听不懂的话。

　　看着小女孩懵懂无知的眼神，黑发女人笑得更厉害了，她胸脯的肉跟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地动着。

　　露露丝有些生气了，她阻止女人无聊的行为，呵斥她离开。

　　两人间的交流很短暂，木下看着带着机械右臂的黑发女人逛逛悠悠地走远。

　　木下把那奶香味的糊状物体吃完了，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着女人拿出挂在胸前电子烟一样的东西抽着，仿真的烟雾从烟头处散发而出，但却是草莓糖的味道。

　　在厅里坐了半饷，木下忍耐不住拉了拉露露丝的衣服。

　　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再不去厕所她的膀胱都要炸掉了。

　　露露丝奇怪地回头看她。

　　“怎么了？还饿？没吃饱？”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抱怨道：“你也太能吃了吧。也是，你们人类就是娇贵。”

　　木下听不懂她说什么，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当又一盘食物放到她面前时她明白露露丝也根本看不懂她眼里的意思。

　　【怎么了？我可怜的小番茄？】

　　（我想去厕所。）

　　【噢，这可真尴尬。我们一起去找厕所吧！我觉得它应该在左边的拐弯处！】

　　（可是……）

　　木下纠结地评估着自己的处境………

　　算了，处境就是她再不找厕所就要面临换个星球生活的场景了！

　　木下看了看地面，然后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露露丝惊讶地看着自主行动的小姑娘，她一直以为这姑娘比她们那最胆小的机械猫都胆小，没想到她竟然敢自己行动。

　　她有些好奇地看着摔到地上的小女孩，女孩皱了皱鼻子，但没有哭，她又很快站了起来。

　　露露丝不知道木下的行为到底是否有些怪异，她们一出生就是成人，如果按照人类的算法的话她不过也才七岁，不过因为记忆芯片之类（人类这样称呼的）的导入，她的行为和能力是天生就有的。

　　她看着低头伸着自己两只圆圆小小的手努力去扣鞋带的木下又不免感觉自己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像是某处损坏的感觉，但又不是那样的。

　　人类很少会选择导入这些芯片，不光因为她们的记忆是完整无缺的，那些刻入的程序会影响他们的生长发育，而且即使导入芯片他们也没有匹配的身体素质。

　　露露丝很羡慕木下，但是她不懂什么是羡慕，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头。

　　不过，在人类看来，他们这群逃离月亮的背叛者大概都是有问题的，是需要销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