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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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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得突然,路上的行人匆匆往两旁的商店跑去。雨砸在车窗上,使这昏暗的天气变得更加暗了。
一个年轻男孩擦着衣服上的雨水,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些什么,像有急事不停的看着手机,这一切刚好被坐在图书馆二楼的陈深意看到,他抿着嘴笑了一下,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电视一样。
男孩望着乌云密布的雨,急得在原地来回走,就在这时一双白的不太正常的手伸了过来,陈深意把他的伞送到男孩的手边,男孩拿过他手里的伞,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他又转身回到书店。
一晃到了晚上,灯光下面站着许多不知去留的人。书店里陈深意还在埋头看书,他抬头看了一下店里的时钟,又埋着头看了起来 ,离关店只有几分钟他才收拾这东西慢悠悠的离开。
许是才来南京没几天陈深意转了好几圈才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只有客厅里的沙发和卧室里床看起来这里像是有人住的地方。走进卧室缺没有开灯,风从没关拢的窗子吹了进来,风都是带着湿润的。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躺在那像是被黑暗吞噬了,半个身子和玻璃射进来的一点光混为一体。躺了好久后,他慢慢的起身,抽屉被打开 ,里面全是一盒盒没开封过的药,他随便拿了一盒打开,缺迟迟没有吃像是在犹豫,最终却和自己妥协,一口把药吃了,微黄的药片在他嘴里化开,没有兑水喝的药总是不容易吞下去,他微微皱眉,下一秒就把药吞了下去。
宋时以躺在床上看着窗帘,不知道是他自己拉开还是风吹的,一想到明天又要去那个破监狱他就烦躁的拿被子蒙着脸。
“一一吃饭了!”高黎隔着房门喊,宋时以没有应声,起身走下床但没有穿鞋,打着光脚就去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锁骨那个有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因为他从小就没受过伤。洗漱完后他就随便找了一个创火贴贴在锁骨上,不然以高黎的性格就会一直说。
“滴——滴滴——滴。”被子里伸出一只手,长指微湾,腕骨突出。
太吵了,他把闹钟关掉,手机就从枕边滑落在地。
他抓了抓头发,侧身又睡了过去。没等多久他就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转学来到南京金陵,今天是去报告的时间。
天气很热,他随便拿了一件短袖,手抬到一半时看着手腕的几道伤疤,想了一会就去附近的医院买了几卷纱布。
今天没有下雨,但外面还是布满乌云。司机盯着后视镜,喇叭声不断响起,他不耐道,“你他妈再按多少声喇叭都移不了,”后座这时突然咳了一声,司机这才想起后座还有一个客人。
他微微侧过头,对着后座的人说,“你刚刚是说去金陵是吧?”
头顶上的苍穹,泛着灰蓝色的光,凄凄切切地照耀在车里。
陈深意坐在后座,动了动,他垂着的手轻微的抖着,棒球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不清他在想什么,那双踩着球鞋的腿似乎太长了,在后座都伸不直。
他抬起头看着司机,“打车软件上标着目的地的。”
司机只看到一截苍白的下颌。
“……”
司机砸着嘴转了回去,他发现这位客人好像不太想和他交流,只是在心里想,这个点去学校干嘛?看着也不太像老师。
金陵校内,办公室的老师批改着试卷。
走廊的墙上贴着几个红色大字——金陵校训:诚,真,勤,仁
“余老师,你们班上今天不是有个学生要来报到嘛,还没来?”余名宏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间他应该就到了,我给那孩子打个电话问问。”打了几次都没人接。
车子到达的时候陈深意头歪在玻璃上看不清是在睡觉还是什么,“诶,到了,”司机在外面敲着玻璃,陈深意缓缓抬起头看了看外面,这才从车上下来,从软件上付了钱,车子才开走。
学校虽在市中心,但这周围人并不多。陈深意走近校门,校内的风景落在他眼里,并不像陈妈妈说的那样不堪入目。
校门周末都是关着的,陈深意用脚踢了踢铁锈的大门,门被踢的吱吱响。
“你干嘛呢!这是周末门都是关着的,看不见啊!”
陈深意侧头看过去,一个发福的保安站在大门的墙边。
“我来报到,转学来的,”陈深意的声音冷冷的很好听。
“你这孩子,门没开不知道叫一下嘛,门踢坏了你赔啊……”保安一直说个没完没了。
说清楚后保安就放他进了学校。
陈深意裹着纱布的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没等到里面的人回复他就直接推门进去了,余名宏和其他老师都盯着他,“陈深意是吧,你妈妈给我说过你的事……”陈深意就把余名宏看着,余名宏被盯到心里发毛。
大概过来半小时后陈深意从办公室出来,他也了解了这个学校的班级制度,一个月考一次,按到名次来分班,也就是一个月就要换一次班级。
“余老师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以前的那学校不比这里的好?还来这里,”老师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谁知道呢!”余名宏也没多说。
余名宏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陈深意妈妈给他打过电话说过一点,具体也没多说,他也没问。
宋时以本来想在家里窝一天的,结果他的发小李樊宁要回学校拿游戏机,所有他们现在就站在校门口,“周末不是关门了?怎么开着的,是看到本少要来才开的吧!”
宋时以开口“就你他妈屁话多,还不快去拿了走。”李樊宁摇摇晃晃的往教学楼跑去。宋时以抱着手机蹲在校门口的墙角打游戏,游戏声音很大他也不管。
陈深意回去时没有打车,刚踏出校门就他就听见了游戏的语音播报“unbellevable。”
宋时以以为是李樊宁回来了头也不抬的说“等着,这关打完就走,”陈深意低头看着他,宋时以早上起来的时候才洗了头,所有头发现在都有点炸毛 ,还有一缕发自己一个人翘在头上,陈深意伸出手把那缕头发按了下去。
宋时以这才感到不对,他猛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人,越看越眼熟,他还没记起,陈深意就先开口“昨天下雨,我把伞给你了,”陈深意说完就一直盯着宋时以。宋时以应该是想到了就站了起来,“昨天还没说谢谢你就走了,”宋时以对着陈深意开口,陈深意听他说完还是一直盯着他,宋时以也把他看着,像在等他开口,慢慢的宋时以注意到了陈深意裹着纱布的手腕,他只是盯着也没问。
陈深意动了一下拿出手机,点开聊天软件,“我加你,以后好还伞,”宋时以被他盯着,不自在只好加了陈深意。陈深意走之前又说了一句话“以后我们同校了”陈深意的背景完全消失看不到时宋时以才反应过来陈深意说了什么,他心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这时候李樊宁把游戏机拿回来了,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就在叫宋时以“快跑——快跑,大胖在里面!”
这时昏暗的天气,变得明亮起来,太阳也被乌云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