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架子》青行灯's幽浮

1、海风

　　赤色的海风，海水中栖息着黑色的凤蝶。他穿着中世纪的航海装，微微倚在船头。
　　我走近他，带腥的风猛然吹掉了他的帽子。他转了过来。。。
　　“啊——”
　　“醒醒！醒醒，谢！”维罗妮卡惊恐地摇晃着我冰凉的身体。我睁开眼睛，是啊，我自嘲着，自从到了英国上布莱顿高中，我几乎就被这个梦境缠住了，每个星期六都会这样被已经记住情节的梦境惊醒。维罗妮卡皱眉望着我，像审视一个怪物。“谢剪水，”她勉强拗口地说出了我的名字，“你到现在还不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吗？”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我的室友：“你又不是心理医生，就算说了，你能帮我吗？”“也许我哥哥可以。”她诡秘地笑了笑。
　　我无奈地翻了翻眼睛，她哥哥，罗伊，也在布莱顿高中上学，比我和维罗妮卡高一个年级。据说是个通灵的预言家，他曾预言学校的舞会上的帷幕会着火，并且落到校长身上。不幸的是，它真的发生了，还烧坏了校长昂贵的西装。
　　“如果你能叫你颓废的僵尸哥哥穿得正常一些，我就答应让他看看。”我用轻佻的眼神看了看罗伊被他妹妹挂在背包上的照片。维罗妮卡耸了耸肩，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笑了笑，这样形容罗伊并不过分，他喜欢用长刘海遮住一只眼睛，并且永远都是黑眼圈，脸和嘴唇都没有血色，如同《死亡笔记》里的L。“喂，维妮。”我静下来，沉思着刚才的梦境。她赌气地翻了个身，“僵尸的亲属和他是同类。”“嘿，听我说，我梦见的是，恩。。。”我甚至不敢再说下去。维罗妮卡立刻跳了起来：“啊，谢，你终于肯说了！”我绝望地凝视她激动的神态，木然地说：“骷髅。”她一脸疑惑：“骷髅？”我全身颤抖地点点头：“我在一条古老的船上，那是一条中世纪的帆船，很大，除了精美的廊画和地毯，什么都没有。我听见有人叫我到甲板上去。我无法拒绝那种召唤，好象是为了奉行什么使命，我毫不畏惧地上去了。甲板上有一个人，我如释重负般朝他走去。海风刮掉了他的帽子，他转了过来。他。。。他。。。”我已经说不下去了。
　　“然后他是骷髅！”维罗妮卡惊呼着补充下去。
　　我惊恐地点头，窗外蓦地下起了雨。“上帝保佑你。”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在下雨。我睁开眼，发现维罗妮卡站在落地窗前，她穿着单薄的浅蓝睡衣，来自雨季的冷风夹着雨清新的气息把她亚麻色的头发拾起。她瑟瑟地发抖，喃语道：“哎，雨季。”她转头见我醒了，便用一种诡秘的声调说：“这风是从海边吹来的，象不象你梦里的海风呢？”我惊愕地张大嘴。“哈哈！只是个愚蠢的玩笑！你紧张什么？”她大笑起来：“今天我叫罗伊过来，你给他说说那个该死的梦吧。”她飞快地换好衣服，兴奋地说：“啊哈！乖乖待在这儿吧，紧张的发条小姐，我得去和文森特约会了。”哎，真没办法，又去和她英俊的男朋友花前月下了，谁叫我的小维妮长得那么漂亮呢？又是拉拉队长。而我，一个初来乍到瘦弱的中国女孩，被无止境的噩梦缠绕着，整天精神萎靡，浮想联翩，生怕梦境变成现实。好吧。
　　我懒散地拿起了表。什么！都11点了！还好今天是周末，否则苏利文夫人会把我责骂得够戗。
　　我刚洗漱完，门铃响了。
　　一开门，我就怔住了，是罗伊。他幽幽地伸过手来：“嗨！我是罗伊.道尔顿，维妮的哥哥。”我对这种打扮的人一向手足无措，怯懦地伸过手：“呃，嗨，我是谢剪水。”“谢剪水？好复杂的名字，中国人都取这种名字吗？”他依旧面无表情。我虽觉得他无礼，但还是保持微笑：“也不是。”
　　“ 那么，”他缓慢地挪进来，无比颓废地蜷在沙发上（天那，他就是L！），“说吧。”
　　我把梦境结巴地描述了一遍。他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些波动：“骷髅架子？你是不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些古老的东西？”
　　“啊，我想起来了！”我如梦初醒，既而奔进房间。
　　那是一块怀表，指针早已僵硬，外表很精美，有天使图案，打开它，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只看得出那是一个男孩的轮廓，这块怀表是我来布莱顿高中的第一天在海边的细沙中偶然发现的。突然间，梦中的感觉袭来，我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怀表掉在了地上。
　　罗伊已经站在我后面，轻轻地捡起怀表，竟象诗一样念出来：“帕布洛.弗朗西斯.堤亚戈，西班牙人，精通英语，死于1796年，时年14岁。死因是和父亲一起远航，在离布莱顿1英里的地方溺水而亡。啊，显赫的家族，堤亚戈侯爵是他的曾祖父。真是悲哀啊，他现在埋在岸边水下的泥沙中，正上方有一株鼠尾草。”说完这些，罗伊晕了过去，我吓了一跳，他却醒了过来，扯住我大叫：“我刚才通灵成功了！我终于可以通过遗物确定死者的身份了！可是。。。”他瞪大眼。“可是，我忘记刚才说过什么了。”我苦笑着摇摇头。“难道我什么都没说吗？”我咬了咬唇：“没有。”他立刻失望地说：“哦，又失败了。对不起，我得走了，抱歉。”看着他悻悻地离开，我的心忐忑不安起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不敢想下去了。
　　已经很晚了，维罗妮卡还没回来。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想着罗伊的话。
　　外面又斜起了雨。
　　我焦躁地跳下床，穿上风衣，随手拿了一把伞，即使这伞上的洞足可以塞得进一只黑猫。海边，有一棵鼠尾草正对着的水中的泥沙里，他的残骸。。。我顿了顿，朝黑暗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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