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风》雪桑

159、番外一

　　万疆雪终究晚了一步。

　　白曜尘留他说话，总不放他走，匆忙赶到车站的时候，只撞见这令他痛心的一幕。

　　薛靖淮昔年肺部受过枪击，本就有旧伤，这次又中了两枪，神仙也无力回天。没等军医做完急救将他往医院送，当场便断了气。

　　医生尽过力，摇头。有好事的记者已闻风而来。

　　万疆雪泪眼朦胧中发现，叶青阑呆站在那里，跟魔怔了似的，不说话，也不动弹，连一滴眼泪没有。越是这样，万疆雪心里越没底，转头四下找寻傅聿阁的身影，没看见，刺客的尸体也不知何时被拉走了，地上留着一滩暗红的血迹。

　　薛玫趴在薛靖淮的尸身上大哭，那些未干的鲜血、狰狞的伤口，和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薛靖淮，让他稚嫩的心意识到，那个欺负自己的人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士兵找来一块白布，盖上薛靖淮的全身，正要遮住脸时，叶青阑发疯似的冲过去，奋力将士兵一把推开，转而又抓住一旁正在擦拭手上血迹的医生，失声道：“医生，他没有死！他没有死！求你再救救他！求你……”

　　他也知道自己是痴人说梦，求告不成，浑身气力先软了下去，迟来的眼泪仿若大雨崩落，无声的汹涌。

　　他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如一截槁木，盯着薛靖淮褪尽血色的安静脸庞。

　　医生怜悯地看着他，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叶先生跟司令的感情，他们都是知道的，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您节哀，叶先生。”

　　万疆雪旁观一切，悲痛之下，不忘擦干眼泪，把谭副官叫过来，叮嘱他看紧了叶青阑。

　　“这是薛靖淮最希望你做的一件事。”万疆雪说得很坚决，“他可不想在黄泉路上看到叶青阑。”

　　说罢，拍了拍谭副官的肩膀，掉头离开。

　　事已至此，他确信，比起沉溺悲痛，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