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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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的错我的错，你在乱说什么啊”
“哥我……真的对不起你”抓着周忱肩膀的手更加使劲，像是要把十指按进皮肉中。这样大的力气，周忱自然很痛，但他没有出言说出自己的情绪，只是抽出手来顺着于宵细软的头发
“我怎么会生气。如果这些事儿都没有发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意，我们今日又怎么在一起”
“你做的很好鱼儿。在我这里，永远不用道歉”
于宵松开手转而将头埋在周忱的肩上，就这样轻轻的搭着，既不说话也不做别的动作。
窗外狂风大作，屋内昏暗的像是无人的居所。院子里暖红的灯笼光芒透过玻璃，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悄悄落下一片红晕
于宵不说话，周忱就这样安静的抱着他，陪他消化情绪。他的一只手搭在于宵的后颈处，二人在无人之处亲密的拥抱。四周静的让人害怕，但在这个不像是拥抱的温暖之地，鬼神都要忌惮三分
离开这里的九年，深夜的每分每秒都靠着幻想这样的场景度过，如今切实的感受到了怀里的温度，从前的九年就微不足道了
“于宵”周忱轻声说
“嗯……”
“我可以吻你吗”人是贪婪的动物，何况是面对垂涎已久的猎物
“……为什么问我……”很久很久，像是过了一个世界那么长于宵才给出回应，只是不如周忱想的那样绝对
再熟练的情场老手面对视若珍宝的人也是兵荒马乱的，何况周忱十七年的人生里只爱过这一个人
凭着感觉，他的手轻轻攀上于宵的侧颈，沿着光滑的脖颈顺道脸颊处。对待昙花一般温柔的捧起，在黑暗中两束炽热的视线相碰，勾缠在一起，相织相融
喉结鼓动，周忱依旧轻声“我想，但我尊重你。我可以忍到你毕业”
“周忱，你真傻”
“嗯”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只好用最简单的单音节来应付
“亲我啊，等什么呢”于宵鼓起勇气，踮起脚尖攀着面前的人的肩膀努力在他的脸上落下极其温柔，毫无欲念的一吻。动作有些笨拙和稚嫩，像是盖章一般，允诺了接下来所有的可不可以
周忱低下头，一只手搂着怀里人细软的腰肢，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迅速俯身
唇瓣相贴的一刻，周忱突然什么都不计较了。默默守护于宵的那九年，孤身一人度过的多少个日日夜夜，在沙包面前挥拳的无数次，为了一份工作走的冤枉路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哪怕今夜没有月亮，哪怕无人知晓这一吻
他天真的希望宇宙万物在此刻毁灭，这个吻可以天荒地老，时间永远凝固
“哥哥，你哭了?”于宵用手背捂着唇看向周忱，哪怕自己脸红心跳的像是生了大病，脸颊处的湿润还是让他强忍害羞询问
“嗯，很丢人，你不要告诉别人”环抱着于宵腰侧的手箍的更紧，像是要把他纳入血肉。周忱擦净眼泪将头埋在于宵的颈间吸吮着念了九年的味道，像是孩子一样娇气
“喜欢才不丢人”
“我爱你”周忱低声说
于宵不知道这滴泪的含义，只当是周忱喜极而泣。但这微不足道的一滴泪，记载了太多太多。他象征着勇士的征途，是时间的证明。
人的一生太短太短，可他花了迄今为止一半的时间去追寻一个人的踪迹，用了最好的那几年，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千言万语，只在这一滴泪里
“我也爱你”
为了这句我爱你，这滴眼泪可以为浇灌玫瑰消失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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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忱，阿姨问你点事儿，你不要骗阿姨”
晚上十一点半，于宵缠着周忱聊了会儿天自己却先睡去。在床边欣赏了会儿可爱的睡颜后他从房间里出来。本来准备帮于母包饺子，还没到厨房就被半路截胡。周忱呆呆的跟着于母出了院子
不知不觉间雪已经铺了一地，虽未积起厚度，但从远处看，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白色雪毯。最后的几片枯叶也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成为雪地里枯败的风景
“小忱”于母在桂树下停住脚步扭头看他“你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住吗”
“阿姨我四年前开始独居的”
“一个人租房子?”
“先是住在我奶奶家，后来她去世了我就自己搬出来住了”
“小忱，你父母给你多少生活费”
“额……阿姨这个……”
“有难言之隐?”
周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六百，我妈每月还悄悄给我贴二百”
“你租的房子每个月费用多少”
周忱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他还是说“四百五，包水电”
“你现在兼职做什么”于母像是查户口一样不停的逼问着周忱不太想说的事情。从一开始周忱就有些不高兴，现在这种烦闷的情绪积郁在心里更是快要爆发
“翻译和软件制作”周忱闷声道
“你那房子不大吧。要不要搬回来住，我不告诉你父母”
周忱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问“您说什么”
“我说小忱，你搬回来住吧。虽然你家以前的屋子已经有新客人了，但是还有一间空房。我和于宵他爸商量了，你离开的那几年，于宵每天都像个小闷葫芦一样。他爸和我都很担心”于母将有些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柔声道“你回来以后，他明显开心了不少。平时也能和我们开开玩笑了。你这么小一个孩子，在外面一个人很不容易吧。我知道小忱你这孩子心里过意不去，我也不让你白住，我收你100房租，这样可以吗”
赶在周忱开口之前，于母又说“小忱，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看着你和于宵一起长大的，不可能对你的遭遇置之不理。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的私心，也是对你最微薄的帮助”
“阿姨我……”周忱停顿了一下又再次开口“我想一想，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多久都可以，只要你愿意回来”
阿姨走进屋里后周忱默默走出了院子，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点了根烟叼进嘴里。看着寂寞的冬景，他把羽绒服的领子立了立，将脖子缩进领子中
冬天，真冷啊
周忱想起自己那屋子，似乎和室外一样冷。为了省上十几块钱的暖气费，整个冬天他几乎都不会烧地热，冷了冻了就裹个被子照样熬过寒冬。每次洗完澡出来，屋里总是冷的像是冰窖，天天打拳的人身体素质本应该好的没话说，周忱却每到一换季就会感冒，有点小的流感就成为受害者，这全都归咎于寒冬的折磨
没有太多的钱，挣钱的路子又少的不能再少。除了对待于宵，其他时候周忱总是格外珍惜手里的一分一毛。平日里在市场买菜换下来的几个一毛钢镚，他总是会小心的收进钱包里，攒多了再去银行换面值大一些的硬币。就连贴身的内衣他都舍不得去门店买，哪怕打折了也是犹豫了又犹豫
身上这件羽绒服，看似光鲜，但只有穿的人才能感受到它其实单薄如蝉翼
奶奶死后，这样的生活周忱独自一人过了三年
如今这么大个馅饼掉在地上，哪有人不去分上一片半块
但这张馅饼的厨师是于宵的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周忱唯一感到亏欠的人
一根烟很快抽完，周忱很快又摸出了第二根，想到一会儿还要见于宵，他又默默地收进烟盒里，只是并未向屋子移步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像是小学生作文里有意烘托气氛的环境描写，周忱现在确实不怎么痛快
利用于母的好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把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爱视作钓鱼的工具
这种行为他周忱就是冻死在外面也做不出来
如果自己住进去了，刚开始肯定是皆大欢喜。于宵的性格也一定能慢慢变得更加外向，自己也不用为一件一百元的羽绒服纠结一下午
但以后呢，他和于宵的未来呢
在终有一天，他们的秘密瞒不住以后，要让于宵也像自己一样和家里人撕破脸吗。如果那时他还年轻，还没有能力挣钱买房，那他们如何生活。让他和自己像今天一样缩在老鼠的宅子里瑟瑟发抖的过上几个寒冬吗
这注定是一场死局，终究没有答案
周忱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子
他坐在于宵的床边，通过门缝中透出的一丝丝光亮看着姣好的睡颜。手不自觉的敷上了柔嫩细软的小脸。
骨节分明的手因为寒冷而冻得龟裂，又被放在暖炉前极速加热，现在手背上红紫一片，指腹处多了些不明显的皮肤碎屑
周忱不舍用这样的手抚摸那柔软的脸蛋儿，只是轻轻碰了碰就拿了下来，用眼神代替抚摸扫过于宵全身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尽管政府明令禁止，窗外还是亮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各式各样的散在空中，像是突然绽开的秋菊一般明艳。屋内很静，几乎能听见二人的心跳，烟花的吵闹被隔绝在外，只有光芒显示存在
电视机的大屏幕上，倒数的秒针毫不留情的转动。不管你是否愿意，下一秒终将到来，时间残酷，岁月更是无情，想留下的留不住，不想经历的很快到来
压着倒计时的最后几秒，周忱俯身下来
“三”
“于宵”
“二”
“我爱你”
“一”
时间其实也很微妙。在某一刻的某个动作，因为有了时间而被赋予了意义，就像这一秒
年岁交接，用一吻串联
在下一秒，我还是爱你
—
“小鱼……小鱼，吃饺子了，再不起来没了啊”
于宵在于父的威逼利诱下终于晃晃悠悠的走回了客厅。刚一进屋就看见母亲和男朋友忙前忙后的给锅里下着水饺
他刚凑近一点就被周忱拉着按到了椅子上，屁股都没坐热一盘盘晶莹剔透的饺子就端了上来
一个盘子里的饺子形状于宵很熟悉，是母亲一贯包出的小老鼠饺子。一个个儿团结的抱在一起，样子可爱味道更是飘香四溢
另一个盘子里的饺子于宵却从未见过。虽然包的也很漂亮，一个个皮薄馅大的看着就诱人，但吃前于宵还是问了句
“妈这是你包的饺子?”
“不是啊，刚才你哥给我帮忙来着”
于宵惊讶的扭头，周忱含笑看他，二人隐秘而甜蜜的对视一眼，很默契的迅速扭头吃起饺子来
“今年包了幸运饺子没”于父笑呵呵的给于母夹了一个放进碗里，对着他老婆说
“当然包了，今年还是五毛硬币，一共有四个，看看谁吃到的多啊”
听到这话，于宵有些按耐不住的畏缩着找起幸运饺子来，被于母一筷子敲得委屈停手，可怜巴巴的吃起碗里的饺子
只是自己每次过年吃饺子从来都吃的少，对这些幸运不幸运的也不太相信，所以从来没这么着急过。不过今年周忱在，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就突然变得迷信起来
如果能找到的话，哪怕他只吃到一个也绝对要给周忱，于宵心里暗暗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往嘴里塞了四五个饺子
“慢点吃，我们都不抢”周忱递了杯水送到于宵的手边，找着合适的角度把杯子摆在容易碰撒的地方
果不其然，在于宵往嘴里塞第六个饺子的时候那杯水果然被碰到在地。塑料杯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抱歉”周忱轻声说
于宵摆了摆手，连忙把筷子放下冲进洗手间拿拖布，于父于母也起身寻找抹布
就在这短暂的秒速间，周忱很快的把碗里的一个饺子放进于宵碗里，把于宵夹进碗里还没来得及吃掉的那个夹进自己碗里，在无人知晓的时间完成了偷梁换柱
短暂的收拾后几人重新落座。周忱很满意看着于宵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硬币时开心的表情。自己也夹起碗里的饺子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差点没把他牙崩掉。低头看去才发现肉馅的中间包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灯光照耀下泛着银光
奇怪，明明已经换过饺子了啊，不可能看错啊
周忱夹着那个饺子瞪了一会儿，疑惑的间隙，旁边再次传来清脆的声响。于宵不小心把一根筷子掉在了木地板上，在他弯腰去捡的一刻，周忱很清晰的听见一句小小声但足够清晰的话
“我很聪明的哥哥”
于母沉默的注视着二人的动作，包括刚才周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偷梁换柱都被他尽收眼底
在无意间，她的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在沉默之中昭示了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