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赫]铂金守护》四月雪松

45、小矮星彼得落网

　　第四十五章小矮星彼得落网

　　“这怎么可能？”康奈利·福吉腾地站了起来，俯身打量着那个昏睡着的男人。

　　他的声线里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冲冲，换上了惊疑不定的音调。他眨巴着眼睛，显然还没搞清状况，“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被小天狼星布莱克杀死了？我亲眼见过那条街，被炸得粉碎……他只剩下一根手指……”

　　福吉转向德拉科，脸上浮现出迷惑之色：“孩子，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我说过，部长大人，这只是我的推测。”德拉科向福吉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姑且算作一种直觉。我恰巧觉得这只老鼠很可疑。”

　　德拉科才不会把手里那份珍贵的活点地图的事抖搂出来。

　　这种程度的魔法物品是绝对不会被允许放在学生手里的，一定会被没收。

　　“你从哪里得来的老鼠？”邓布利多教授打量着德拉科，直逼重点。

　　“他管我们要的。事实上，这老鼠是罗恩的宠物。我们本来只是想拿走它，跟罗恩开个玩笑什么的……后来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德拉科，交谈了几句，说到它的年龄问题，忽然觉得它有些不对劲。”弗雷德说。

　　两兄弟在来的路上已经跟德拉科对好了口供。

　　“他活了多久？”邓布利多教授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

　　“它到我们家11年了。”乔治简短地说。

　　在场的巫师们倒抽一口冷气，福吉和他的傲罗们窃窃私语起来。

　　德拉科身后，哈利似乎还没放弃希望，他问两兄弟：“你们去我们寝室找老鼠的时候，有看到一本日记本吗？我最近丢了一本……”

　　“哦，我们拿你的日记本能干什么？”弗雷德爱莫能助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连自己的日记本都不愿意写。”乔治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

　　“擦屁股都嫌硬。”弗雷德不怀好意地说。

　　“11年……”这会儿，福吉喃喃地说，重新跌回椅子里，“时间刚好对得上。”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那个把彼得·佩迪鲁捆得严严实实的傲罗说，“看看他的手。”

　　“少了一根指头。”那位名叫德力士的傲罗抬起他的手，向在场的人们展示了一圈。校长室墙壁上，前任校长们的肖像经过了最初的惊愕期，开始互相对视，嘁嘁喳喳地惊叹讨论起来。

　　连校长室架子上的那只深红色的大鸟也不明所以地啼叫着，似乎看到了什么它难以忍受的脏东西。

　　“我不明白。既然他没死，为什么不现身呢？黑魔王都垮台那么多年了，他为什么要东躲西藏的……”福吉心烦意乱，用手指三番五次地捋头发，把头发都薅掉了好几根。

　　“我想，这些答案只能等他本人醒来以后，亲自解答了。”邓布利多教授对福吉说，“部长大人，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我建议，使用一些特殊的药剂来尽快搞清楚真相，趁他还没有防备的时候。”

　　“当然，当然。”福吉喃喃地说，“虽说吐真剂是经过严格限制的，但权衡利弊的话，程序可以事后补齐——”

　　邓布利多点点头，对其中一位带兜帽的傲罗说，“金斯莱，麻烦你去找地下教室把斯内普教授找过来，让他带点清醒药剂和吐真剂过来。”那位叫金斯莱的傲罗点了点头，急匆匆地推开门离去了。

　　没过多久，斯内普教授就黑袍生风地赶来了。他看了一眼彼得·佩迪鲁，脚步微顿，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抿着嘴，径直走到这个苍白猥琐的男人面前，掰开他的下巴，粗暴地将那两瓶药水灌到他嘴里。

　　随即，斯内普教授转过身，面色不虞地扫视了一圈出现在校长室的几个学生——在哈利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口中对邓布利多说，“我想，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学生围观。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请允许我送他们出去。”

　　“很好。”邓布利多教授轻松地说，“就这么办吧。”

　　“邓布利多教授，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单独汇报。”这时候，哈利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邓布利多教授说。

　　“那么，哈利留下，其他的人可以走了。我想，哈利也有权知道这一切。”邓布利多对福吉说。福吉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德拉科知道邓布利多把哈利留下来的原因。这件事的确与哈利息息相关。

　　小矮星彼得背叛了哈利的父母，而他站在这只老鼠面前，只顾着惊讶它变成了人类，却浑然不觉这是致使他父母死亡的间接凶手。

　　假如有人背叛了德拉科的父母，让他们失去了生命，他一定会希望自己知道真相，而非浑浑噩噩地活着。

　　杀父杀母仇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还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

　　天下至哀，莫过于此。

　　前世，他还曾残忍地嘲讽过哈利这件事，因为他的无知。那时候，德拉科还不懂得，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而今，回头再看，他只觉得为哈利感到悲凉。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哈利，他的父母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邓布利多总是一副对此讳莫如深的样子？

　　不要拿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来敷衍。巫师界里，因为那场战争而丧失双亲的人不止哈利一个。那些孩子都知道父母是为了什么而死。

　　诚然，他们会悲痛欲绝一段时间，而后，他们会怀揣着对父母的思念和爱活下去。他们甚至会传承父母所秉持的信念，坚持父母所坚持的东西。

　　像哈利这样，从小对自己父母的死因不明不白，对父母的朋友全无了解，活得就像一个被邓布利多装在玻璃罩子里的孩子——绝非正常的教育方式。

　　好吧，邓布利多教授，我确实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我不会让哈利再这样不明不白下去的，德拉科不着痕迹地瞄了那位沉思着的校长一眼，心里暗暗地想。

　　“我得说，马尔福先生和两位韦斯莱先生，你们表现得智勇双全。”邓布利多教授像是根本没有在意他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微笑着，“你们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这便是邓布利多式的逐客令了。

　　德拉科向邓布利多和福吉圆滑地行了个礼，与韦斯莱孪生兄弟一起，跟在斯内普教授后面离开了校长室。

　　天色已晚，夕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后，走廊墙壁的烛台中摇曳着盈盈的火光。

　　“赶紧回寝室去！”把他们送下楼后，斯内普教授沉着脸对他们说，“傍晚的学校已经不安全了。”

　　“至于你，马尔福先生，晚一点我们再好好聊聊。”他急匆匆对德拉科放了句狠话，就转身回校长室了。

　　看来，即便是斯内普教授这样冷淡的人，也不由得对于接下来校长室内将要发生的一切充满好奇。好奇到都没时间过多苛责他们了。

　　“哈利运气真好，”乔治露出羡慕的神情，“我们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我们家的老鼠，我们有权知道！”

　　“我一定要发明个窃听的耳朵什么的……”弗雷德咬牙切齿地说，“即使咱们不在那个房间也能偷听。”

　　“很好的主意。”德拉科说。前世，在他的印象里，他们的确曾经发明过类似的玩意儿。

　　“听着，我们得去找罗恩，跟他透个气——”弗雷德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至今还不知道呢，他的老鼠是个男人变得！”乔治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想想他知道这件事的反应，那表情一定很精彩。”两兄弟哈哈大笑，似乎准备拿这件事笑话罗恩一辈子——他与一个老鼠变的男人同床共枕了一年多。

　　“去吧。我想等会儿，等哈利出来。”德拉科冲他们笑了笑，镇定自若地说。于是韦斯莱孪生兄弟俩向德拉科道了别，懒洋洋地朝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走去了。

　　德拉科站在窗边眺望暗蓝色的天空和黑黢黢的场地，心头一阵激动。

　　那激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哈利。

　　有一件事，德拉科已经等不及第二天再告诉他了。

　　这个饱受麻瓜虐待的男孩，他应该知道一件事：他在巫师世界里，从来都不是无依无靠的。

　　哈利并不只有麻瓜家庭一种选项。他是可以选择在巫师家庭里生活的。在这个家庭里，不会有人把他锁起来，不会有人把他的魔杖给随意没收掉。

　　有一个人，即将解决掉哈利来自麻瓜姨父姨母的所有恶意。

　　光明正大的、理直气壮的、合理合法的，解决掉一切困扰哈利的问题。

　　哈利必须马上知道这件事——尤其是经历了“小矮星彼得背叛他父母”这件事的刺激之后——他还有一个教父存活于世。

　　重生以来，德拉科原路出发，逐渐萌生了一股对于哈利的隐秘同情。自从他发现，人们口中的救世主，在人生的前11年里活得令人难以想象地憋屈以后，德拉科就很难再去真正讨厌他。甚至于，前世对哈利的那些冰山一般巨大的怨念，也在相处间慢慢地融化着。

　　现在，与其说德拉科讨厌哈利，不如说是担忧更多一点。

　　哈利的巫师常识匮乏到令人震惊的地步，很多巫师的习惯也没养好。比如说，随便乱放魔杖，甚至把魔杖当投掷的武器而非当作施法的工具；有一件珍贵无比的隐形衣，竟然还会到处乱放，甚至不会好好使用它，半夜出来游荡也不穿；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会随意相信有思维的魔法物品，这简直太过危险……

　　无怪乎斯内普教授对他有意见。假若不是知道他出自麻瓜家庭，人们会认为哈利在故意捣蛋的。假如有一个靠谱的成年巫师来引导他，他可能会表现得比现在靠谱得多，少招来一些误解和非议。

　　对于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师来说，带他们第一次去对角巷的成年巫师，承担着某种导师的职责，他们是小巫师们的引路人，他们会告诉麻瓜出身小巫师们一切巫师世界的法则和注意事项。

　　为什么邓布利多会派海格来做这个引路人呢？他比哈利还不靠谱。

　　为什么不派更靠谱一点的巫师，哪怕是麦格教授呢？

　　瞧瞧，拜这不负责任的海格所赐，哈利不仅没有对巫师世界了如指掌，反而有了很多错误的观念，起码对于一些危险没有相应的重视。

　　不难理解，海格自己就对于“危险”这个词有些错误的认知。

　　现在，没人管、没人教、没人领路的哈利，终于能有一个像样的导师了。

　　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出自根正苗红的巫师家庭，应当会好好引导哈利适应巫师生活的。德拉科欣慰地想。

　　过了很久，门重新被打开了。福吉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两个傲罗，他们将彼得·佩迪鲁捆了个严严实实。

　　“太令人不可思议了。”福吉烦恼地对身后的傲罗说，“小天狼星布莱克竟然是无辜的……而我们把他关在阿兹卡班11年！这消息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对此大做文章。我得马上赶回部里，重新审理此案！我希望他们还保留着他的魔杖，那么这事情就简单很多了……一切都乱套了！”

　　“但换个角度想，您抓住了在逃的食死徒，这是大功一件。”金斯莱语气积极地说。

　　“那倒是没错。”福吉挠了挠鼻头。

　　“有关密室的事，还有那个猎场看守海格……”德力士说。

　　“此事稍后再议，”福吉含糊地摆摆手，掏出怀里的金表看了看，“现在彼得·佩迪鲁比较重要！说不定就是他在背后搞鬼，弄出了这一系列攻击事件！”

　　又过了一会，哈利独自从校长室出来了，他脸色不太好，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哈利刚刚遭遇了难以承受的心灵震击。他没想到，罗恩的老鼠斑斑竟然是他的仇人。这真相过于震撼，使得日记本的事情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哈利，”德拉科向他打招呼，“如何？”

　　哈利勉强地对他笑着，显然提不起精神来。

　　“我告诉邓布利多教授有关日记本的事情了。也告诉他日记本的主人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严肃，他说会留意这件事的。他说，他认为这日记本很危险，一旦它有下落，一定要第一时间交给他。”

　　“我不是问这件事。”德拉科关切地说，“我想问的是彼得·佩迪鲁。”

　　“他是个食死徒，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哈利低下头，眼里又开始濡湿。他轻声说，浑身的力气好像被邓布利多的校长室给抽走了，“我没想到，会是他背叛了我的父母。他是他们的朋友，但他害死了他们……”

　　“恭喜你，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德拉科说。

　　哈利终于抬起头，眼眶发红，惊讶地说：“我简直不相信你会说这种话！你很高兴他是个叛徒，是吗？”

　　“不。”德拉科平静地说。

　　“不是的，哈利，我只是想祝贺你。你终于要有一个爱护你的亲人了。”

　　“你什么意思？”哈利满脸通红地说，德拉科看出来，哈利被他气得不轻。

　　“西里斯·布莱克，听过这个名字吧？他是你的教父，也是你父母最好的朋友。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他是被冤枉的。我想，再过不久，他们就会给他平反冤情。他出狱之后，自然会照顾你，甚至把你接走。你不必再住在麻瓜姨父姨母家里了。”德拉科淡淡地微笑着说，观察着哈利的表情。

　　“我的教父——我有教父？”哈利的脸上逐渐放出光来。

　　他喃喃地说，“西里斯·布莱克？”

　　“是的。”德拉科肯定地说，拍拍他的肩膀，“他会照顾你的，他是个很厉害的巫师。”

　　前世就是如此——食死徒们都忌惮他，德拉科想。

　　“德拉科！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哈利喜悦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想要拥抱德拉科，却被德拉科警惕地后退一步，躲过去了。

　　“别，哈利，做个英国巫师吧！”德拉科惊惧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溜到了别处，“我们只应该对猫头鹰和飞天扫帚表示亲昵！”

　　“随便吧！（你自己）选一个吧！”哈利还是拥抱了挣扎着的铂金男孩，力气很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高兴地说，“德拉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