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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阁楼上的樱桃梗 ...

  •   第一百五十六章阁楼上的樱桃梗

      “你看过那本小说了,对吧?”德拉科朝长条沙发上的女孩凑得近了些,狐疑地研究着她脸上的表情。

      “什么小说?”赫敏面色未变,欲盖弥彰地把樱桃梗藏在手心里,把手背到后背去。

      少年不动声色的脸上突然露出堪称灿烂的笑容。

      他打量着她快速扇动的心虚的睫毛,眼睛里投射出一股戏谑的光,“我们的赫敏·格兰杰小姐,在看到樱桃的时候,显得格外紧张呢……”

      这是5月20日的霍格莫德开放日,他们正位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最顶端的阁楼里。

      这沉寂已久的秘密基地终于在温热的春天焕发了活力,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位访客。

      为了好好招待小主人的访客,勤勤恳恳的多比不仅把这里打扫得焕然一新,还去了一趟霍格莫德村附近的当地市场,给他的主子购置了一批时令水果和鲜花。

      樱桃——作为五月份的当季水果——毫无意外地出现在了客厅那张黄铜边框的桃花心木双层茶几上。

      “而且——”德拉科拖腔拖调地说,逮出她藏在后背的紧握的手,缓慢轻柔地用手指顺着她手腕向掌心的部位滑动。直到她被痒得虚弱无力,微微松开手指,将一抹绿色暴露在她指缝间,他才罢手,“我找到了证据。”

      他狡猾地把那根细长的樱桃梗从她手心勾出来,顺便还勾到了她的手心,这让赫敏立刻将后背贴在沙发上,神色慌张得像是一只掉入陷阱的兔子。

      “我——我只是有点好奇——”赫敏局促不安地说,看着他悠闲自在地把樱桃梗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觉得他玩味地端详她的得意表情十分碍眼。

      这无处不在的樱桃梗!赫敏在心中哀叹。

      一旦你注意到了“樱桃梗”这个词,你就会发现,身边总有几个女生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它。

      比如今天早上,当她路过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时候,高年级的安吉利娜·约翰逊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以一种过来人的熟稔口气说,“那樱桃梗必须得足够长,不然很难顺利打结;此外,硬度也很关键……”

      那副笃定的态度,就好像她成功过一样。女生们从四下里围拢过去,很感兴趣地听她传授经验,表情十分叹服。

      “言之有理。”凯蒂·贝尔甚至拿出了羽毛笔和羊皮纸本子,刷刷刷地开始记要点,“安吉利娜,能再说详细点吗……”

      “赫敏,赫敏,咱们快去听听——”这时候,金妮两眼放光地跑过来,对赫敏说。

      “不,我得先走了。”赫敏说,“你去听吧。”

      她对“樱桃梗能被舌头打结”这件事表示质疑——这难道不是小说里的虚构情节吗?

      谁会在现实生活里,拿这个东西——用舌头——打结玩?

      她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跨过胖夫人的肖像,正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自己的大脑,蓦然发现了不远处的俊美少年——他双手抱肘、表情淡漠地倚靠着墙壁上——正企图用他的冰块脸来吓退一切好奇地打量他的格兰芬多们。

      “德拉科!”她快步走上前去。那少年转过脸来,在看到她的那刻,他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浮现出了慵懒又温暖的微笑。

      就在这一刻,赫敏忽然又觉得“樱桃梗”有些意思。

      德拉科,他——舌头倒是很灵活——说不定可以做到。

      假如对那本书上所提出的毫无逻辑的论点——“能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的人都很擅长接吻”——进行倒推,他大概是可以做到的,她想。

      毕竟,以那本书的标准来看,他的某些亲吻,大概已经越过“初级接吻”,介乎于“高级接吻”和“终极接吻”之间了。

      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到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阁楼,她心不在焉地被德拉科牵着走了一路,对他挑起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答应着,头脑里始终漂浮着那本小说里的废料。

      直到他们坐在这沙发上,她依然没回过神来。面对着那水晶盏里红艳艳的樱桃,她没急着去尝一尝它们的口味,反而下意识地比较起那些樱桃梗的长度来,并且粗心大意地被他抓住了把柄。

      “——好奇?”面前的少年拖长声音问,眼中含着一丝狡黠。

      他的音色很特别,特别到赫敏总能在熙熙攘攘的嘈杂人声中准确地辨别出来。

      那是一种慵懒中带着一丝清亮的声音,就像一块清晨初醒时猛然入口的薄荷糖那样特别,唤醒着她的大脑,摩挲着她的耳朵。它成功把她从纷乱的精神世界拉回到现实的阁楼沙发,叫她重又把注意力放到他的嘴唇上。

      温柔的、泛着微红的、形状优美的少年的唇。

      “我——只是从学术的角度研究,好奇有没有人能成功。”赫敏红着脸,快速地扫了一眼他的唇,“不知道全校有几个人能做到。”

      最起码,写这小说的人大概可以吧?

      又或者,公共休息室里自信满满的安吉利娜可以做到?

      正在对她释放懒散笑容的少年能做到吗?她的思绪时不时神游在那些妄想里,想要抽离出来却很难做到。

      他——太叫她分心了。

      德拉科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他默不作声,把樱桃梗重新放回她手心,顺手捏起一颗鲜艳的樱桃尝了尝。

      赫敏眼睁睁看着他悠闲地张开嘴,将它含进去咀嚼;那樱桃不过在他嘴巴里转了一个圈,舌头和牙齿就灵活地把樱桃核剔出来,吐到一盏放果皮和果核用的白色骨瓷小碟上。

      赫敏的大脑被这行为按下了暂停键。

      “味道还行。”德拉科抬起眼皮,用那双冷静的灰眸看她,“你要吃点吗?”

      赫敏艰难地转动着自己的大脑。

      她无比确定,那樱桃绝对熟透了。它破碎的汁液将他的嘴唇染上了一抹嫣红。他的脸因为唇色而显得更加白皙,甚至有些诱人。

      她甚至分不清是他的脸更诱人还是唇更诱人。

      但这诱人的少年表情坦然,对她凝滞的目光视若无睹。德拉科不紧不慢地研究着一颗新的樱桃,将一根樱桃梗扯下来,随意地往她手心里放,用一种再寻常不过的语气说,“你可以试试——如果你这样好奇。”

      “不,我才不试呢!”赫敏提高声音说。

      她的脸上浮现出不敢苟同的拒绝之色,带着心虚的微笑和不够坚决的语气。

      此刻,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德拉科微笑了。

      他开始引诱她,揪下更多的樱桃梗递给她,唇角的微笑越发奇异难解,“你不是要搞学术研究吗?既然全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在‘研究’这件事,你大可不必觉得忸怩。”

      “可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会不会有点蠢?”她说。

      “赫敏·格兰杰应该是什么风格?”他感兴趣地瞧着她紧握樱桃梗的样子,轻声问,“只能关注学业和严肃话题,不能关注任何其他或者有趣、或者无聊、或者愚蠢的事情?是谁来定义的这种风格?”

      “唔,大家都觉得我是书呆子啊,说我不会找乐子什么的。呃,我的确是个书虫,他们也没说错。”赫敏小声说,盯着那些樱桃梗瞧,“慢慢地,我也觉得,可能我得跟大家不一样才行。”

      她用了一种猜测的语气,夹杂着一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微微的困惑,“比起阅读,那些别的事情应该都蛮无聊的——”

      德拉科盯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赫敏把自己给绷得太紧了。她不容许自己在课堂上走一点神,也不容许自己的思想开小差。她甚至摒弃了大多数人所习以为常的娱乐,这不一定是因为她不感兴趣,而是因为她预设“这不是赫敏·格兰杰应该去关注的事”。

      德拉科对这种“摒弃娱乐”的状态很熟悉。在过去的将近四年里,他一直是这样——怀着对黑魔王复生的紧迫感——绷紧了弓弦地度过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是多么苦行僧式的生活,他决不享受这样的生活。

      可赫敏,她不该这样。

      她不需要这样。

      她这样过分地自我加压、自我束缚,就不会感到疲倦吗?

      “为什么你要用别人定义的框把自己给框起来?谁说喜欢学术就不能同时喜欢娱乐?难道一个人被定义为‘聪明’和‘理智’,就丧失了偶尔犯犯蠢或者傻笑的权利?”德拉科撇撇嘴,倚在沙发靠背上呼了一口气,“赫敏·格兰杰,我发现你做人的包袱有点重。背着它,累不累?你偶尔也该放下架子,给自己找点乐子。”

      “当这句话出自一个经常板着脸耍酷的男孩之口的时候,真是半点说服力都没有。”赫敏反击他,“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对大多数人都冷冰冰的,总是放狠话吓唬别的学生。有谁能想到你私底下是这样讲道理又好说话的人?”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他怀疑地问。

      “当然是在夸你。但我最近发现一个大问题,鉴于你在别人面前摆出的冰块脸太过深入人心,整个霍格沃茨——最起码整个格兰芬多——没几个人会认为你是个理想男友。”赫敏若有所思地说,“她们有时候会对我施以同情的目光,认为你多半会是个经常发少爷脾气的毒舌暴躁冷淡男友,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是个多么温柔、体贴、粘人又爱撒娇的可爱男朋友。”

      “哦,不意外。”德拉科表情不疼不痒地说,“我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我——我又不是哈利——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我——只要他们别惹我就好。”

      “我可不这么认为。”赫敏的目光没有过多地放在他满不在乎的脸上,而是盯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睛端详,“我认为,你对别人想法的在意,远比你所展现出来的在意要多。”

      “何出此言?”他懒洋洋地说,“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样错误的印象——有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但我会找到的。”赫敏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又开始劝说他,“德拉科,你不觉得,你该扭转一下大家对你的错误认知吗?你这些年到底都给大家留下了什么可怕的印象?”

      “你不要把我对你的例外当成常态。”少年面色微红,急忙说,“你以为我对谁都能放松心态、毫无顾忌吗?”

      “这句话我也要回敬你。”她瞪着他说,“我也是一样!我就是做不到完全放下架子!”

      “好吧,看来我们谁都不能完全抛弃一些形象包袱。”德拉科举手投降了,“但起码,你在我面前可以少一点伪装,是不是?在我面前承认自己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感兴趣,并不丢人。”

      赫敏看着他,拨弄着手里的樱桃梗,没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似乎只有他能看到她书呆子气质下隐藏的零星的活泼的天性;也只有他愿意这样耐心十足地去挖掘她灵魂里的充满乐趣的那一面。

      德拉科见她哑口无言,不禁微微一笑。

      他拿起桌子上搁着的几封信——来自一些麻瓜房产和股票经纪人——漫不经心地翻动着,语气变得更加温和,“赫敏·格兰杰,你可以在我面前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如果你感到害羞的话——”他煞有介事地挥了挥手中的信件,故意说,“我可以不看你,说实在的,我手头上还有一丁点儿工作没完成呢——可没办法一直看着你。”

      “我才不信你呢。我打赌你最终还是会偷看我的。”她悻悻地说,“你总是偷看我。”

      “就算看到了,我也不会笑话你的。”他窃笑着说。

      “可是,假如不成功,我自己会觉得尴尬啊——”赫敏盯着手里的碧绿色的细长的梗,心中犹豫起来。

      “不成功就不成功。没人给你成功了的樱桃梗打个‘O’,也没人给你不成功的樱桃梗打个‘T’,这是玩耍,并非考试。”他温润的灰色眼睛从信件上方的空隙柔和地看她,声音里带着一点蛊惑的腔调,“虽然我很欣赏你的好胜心,却不得不提醒你,这不是竞争,更不是比赛,只是在某个悠闲的下午,你选择给自己找点乐子,玩一玩自己的舌头而已。”

      赫敏被这个擅长拨弄人心的少年给说服了。她本来就对“樱桃梗打结”这件事半信半疑,心中实在好奇;况且,他极具诱惑力的嘴唇一直明晃晃地杵在那里,令人魂不守舍。

      在对他做出不合理的举动之前,她急需某件事来转移注意力。她谨慎地选取了一根最长的樱桃梗——严格按照安吉利娜所传授的经验——专心致志地放进嘴里,用舌头同它搏斗起来。

      这种口腔运动比她想象得还要艰难。樱桃梗的韧劲让它在嘴里难以被控制,她再三尝试,却始终不得章法;最后,这固执的樱桃梗令她疲惫不堪,即便坐着不动都有些气喘吁吁。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在德拉科似笑非笑的一瞥中,赫敏感到了绝望。

      她努力蠕动的嘴唇停下来,含混不清地抱怨,“太烂(难)了……我的舌头都快肘亲(抽筋)了……而且有一股草木之夜(汁液)的味道……又蛊(苦)又射(涩)……”

      德拉科掩藏起可疑抽动的嘴角,饶有兴致地看着身旁泄气瘪嘴的女孩,挑挑眉,“至少——这证明你的耐力很好,坚持了五分钟。”

      赫敏没有看他。她正气哼哼地瞪着那盘樱桃。

      它们无辜地瞧着她,表情莹润又水灵,对它们头顶上那些梗所造的孽一无所知。

      一瞬间,她感到尴尬至极、丢脸至极。

      她甚至都不想与德拉科对视——他肯定在嘲笑她——她怎么就被他给随随便便说动了,非要在他面前犯一回蠢?

      她火冒三丈,愤愤不平地向茶几俯身,想把那该死的樱桃梗吐在那白瓷碟里——决心从此再也不提这个倒霉玩意儿——却被他一把给捞了回来。

      “我试试。”德拉科轻声说,抚上她的后颈,突如其来地吻住她惊讶的唇。

      他并没有着急去找那樱桃梗,而是歪着头,试探性地轻啄她,像是在安慰她、劝说她,以熄灭她求而不得的火气。

      赫敏睁大眼睛看他,发现那双浅淡的眸子也在注意她,那是一片温柔的专注的晶莹的灰。轻而易举地,她气愤的火焰被他眼中的湖光浇熄了。

      她忽然羞赧地意识到,自己的愤懑有些孩子气,他显然也并没有在嘲笑她。她叹息一声,眼帘轻阖,嘴唇微张。

      他大概注意到了她的放松——他开始进攻。没多久,赫敏就被那片沾了一点樱桃渍的柔软唇瓣所俘获了。与其说是俘获,不如说是迷惑。

      他在迷惑她,导致她不由自主地吮吸,品尝唇瓣上樱桃渍的酸甜口味——这完美地中和掉了她嘴里难解的苦涩。

      不能怪她主动,赫敏在喘息中想。

      樱桃的味道——他软糯润泽的口感——太过清甜诱人,足以使任何一个女孩在无意识中变得贪婪,想去探索更多。

      德拉科没预料到她的吮吸和舔舐,更没预料到她竟然会试着进攻。想来,“练习打结樱桃梗”终归是有点用的,他惊喜又愉快地想。

      他品尝着她。隐隐泛着苦涩的委屈的舌尖让他明白,她口中的草木汁液究竟是何种滋味。他心中暗笑,决定花点心思去翻找那根樱桃梗,尽快结束她的痛苦。

      对赫敏来说,这种翻找席卷了她的口腔。牙齿、牙龈、舌头,甚至敏感的上颚,都被那股樱桃味轻轻涂抹,变得又酸又甜、又酥又麻。

      这种颠覆性的味觉与触觉的双层冲击,让心脏随呼吸而停止,又或者跳得更剧烈。

      她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她的大脑皮层终于不再紧绷——松弛得像是散开了的弓弦——在他所制造的和煦微风中舒展摆动。

      那些樱桃梗们,它们最终逃脱了她紧握的掌心,零零散散地洒到沙发和地板上去了。她的手忙着抓住他脊背处的衬衫,全然放弃抵抗,只希望自己的灵魂不要随着他温热的鼻息飘得无影无踪。

      至于那根最为狡猾的樱桃梗——德拉科最终在舌根找到了它。

      他将这引起苦涩味道的罪魁祸首逮捕归案,以免她继续被它欺负得眼泪汪汪。而后,他偃旗息鼓、鸣金收兵,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继续吻她的冲动——他要首先做件事。

      这个吻在赫敏兴致正浓的时候中道而止。

      追踪樱桃梗的帅气侦探放开了她,把胳膊肘搁在她身旁的沙发靠背上,好整以暇地托着那张完美的脸看她。

      她茫然地贴在沙发靠背上,转过头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看他,眼里水汪汪的。

      他怎么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呢?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她那样发晕,只是耳朵有些泛红而已。赫敏的头脑还有点迷糊,盯着他轻微蠕动的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那根万恶的樱桃梗被拿出来,乖巧地躺在那白瓷碟里,被打出了一个漂亮的结。

      樱桃梗的结——原来长这样啊。

      他竟然真的会打樱桃梗的结!

      “厉害。”赫敏羡慕地瞧着它,小声赞叹。

      德拉科嘴角微微翘起来,脸上有几分自得,“有你一半功劳,是你先把它弄软的。”

      他对于这打结原理的总结性发言过于可疑——甚至比安吉利娜更专业——她忽然意识到,“你——早就练习过了?”

      “我早告诉过你,全霍格沃茨的人都在‘研究’它——我也不例外。”德拉科说,声音里透着愉悦。

      他才不会告诉她,自己在寝室里偷偷练了好几天呢。

      德拉科承认,他打从一开始就有点居心不良。

      早在他把那本书的名字告诉她起,他就隐隐期待着这件事发生。

      他特别想要对她炫耀自己的成果,又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觉得他无聊——在某些时候,赫敏·格兰杰过于严肃、拘谨和害羞了。

      她偶尔会表现出一副对浪漫过敏的样子,连他小小的调侃都会接不住;有的时候,她还会因为他的玩笑而恼羞成怒。所以,唯一的办法是,让她自己对此感兴趣。

      对德拉科·马尔福来说,当你找对了方法,引诱赫敏·格兰杰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她是一只猎奇的猫,你撒一点小鱼干在她必经的路上,她就闻着味儿轻手轻脚地凑过来了。这小鱼干,有时是一本书的名字,有时则是煽风点火的几根樱桃梗。

      “等等!我都不知道你还会看这种小说——”赫敏难以置信地说。

      这类火辣辣的言情小说,怎么看都和德拉科·马尔福这样的冷淡少年不搭调。她以为他那时候只是随口一提,对书的内容并不了解。

      “那可是让布雷斯和潘西大为光火的书,我当然要看个究竟,不然我该怎么挖苦他们?”德拉科坏笑着,“那作者的想象力挺丰富。”

      赫敏在心中无声叹息。

      不,德拉科·马尔福比那作者的想象力丰富多了!

      那些吻……每一个都很棒……他好像挺无师自通的……说实话,过于熟练了……

      “现在怎么办——再来一根樱桃梗试试吗?”他慢悠悠地说,冲她挑挑眉。

      “不——绝不!”赫敏结结巴巴地说,面上恢复了严肃神色,心里却在回味刚才的吻。

      “那么,吃颗樱桃?”他托起水晶盏——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递到她面前。

      “好吧。”她试图专心致志地盯着那盘樱桃,不知道自己的脸色与那樱桃到底谁更红一点。

      “要我帮你吗?”他盯着她的侧脸,慢悠悠地问。

      “怎么帮?”女孩迷惑道。

      “喂你啊——”他笑眯眯地说。

      一只蚂蚁从弥漫着暧昧气息的沙发下悄悄爬过。它绕过了几封堆叠在一起的信件,满怀期待地围着那几根躺在地板上的樱桃梗转了一圈,注定要走向失望。

      触角的感知告诉它,这些绿色的细梗没什么吃头。

      “我不觉得你是在帮助我……我老觉得你是在诱惑我……”她羞涩的抱怨声从沙发上传来。

      “喔……那么,你觉得我成功了吗?”他轻轻地笑了。

      “我猜是的——”她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蚂蚁在原地摇头晃脑了一番,不在意沙发上的少年少女是在什么时候开始重新痴缠拥吻的,也不在意他们是否发出了一些细碎的哼叫和喘息。

      它专心致志顺着阁楼的木质地板缝一直向下钻,翻越三重彼此之间呈直角的墙壁,再穿过一条曲曲折折的木板缝隙,来到熙熙攘攘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售卖区的天花板,感受到不同楼层之间的静谧与喧闹之别。

      蚂蚁愉快地闻到了一些食物的香气。它顺着天花板爬动到高耸的、挤挤挨挨的货架上的时候,西里斯·布莱克暂时恢复真身,站在那些货架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霍格莫德村的开放日,阿拉斯托·穆迪没有任何授课任务。西里斯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扮演一个来此地溜达的闲散巫师的角色。

      他的视线从“假魔杖,售价:5金加隆/个”、“金丝雀蛋奶饼干,售价:7银西可/个”的标签上扫过,又看到隔壁货架上摆着的一整排“诱饵炸弹”——绝对是阿格斯·费尔奇经常从学生手里没收的那种。

      身后,一个小男孩正在惊叹:“哇,韦斯莱‘嗖嗖—嘭’烟火!”

      “布莱克先生,”男店员奈杰尔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对他打招呼,“他在厨房等你。”

      西里斯对他颔首,熟门熟路地顺着一道隐蔽的楼梯走到地下厨房,看见莱姆斯·卢平正往杯子里倒茶。听到脚步声,卢平没有回头,随口问他,“茶?”

      “好的,谢谢。”西里斯懒洋洋地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来。

      “最近挺忙?”卢平往他面前搁了一只杯子,倒茶的水流声在厨房回响。

      “是啊,有点。”西里斯心不在焉地抚摸着杯子柄,在心头琢磨:芙蓉那曼德拉草叶含得怎么样了?今天满五天了吧?

      “你都见了哪些人——他们能参与墓园计划吗?”卢平大概以为他是在琢磨着凤凰社的事,脸上浮现着一缕担忧。

      一说到正题,西里斯散漫的脸变得严肃,他的食指在那张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敲击,“能去墓园的巫师,加上你,目前有八个人……金斯莱·沙克尔,斯多吉·波德摩,爱米琳·万斯,艾菲亚·多戈,德达洛·迪歌……社里还新近吸收了亚瑟·韦斯莱和海丝佳·琼斯……我还没来得及去考察查理·韦斯莱和比尔·韦斯莱。”

      他喝了口茶,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当然,阿拉斯托·穆迪也想去墓园,可邓布利多和我都认为,他的身体状况堪忧……阿拉斯托真是闲不住!他给我推荐了一个据他说‘很有潜质’的巫师,我正准备跟你商量这件事呢。”

      “跟我商量?”卢平温和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

      “话说,魔法把戏坊从来不给你放假吗?”西里斯忽然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把戏坊的生意蒸蒸日上,现在每天都得营业了。不过,自从奈杰尔来了之后,我每周可以弹性休息两天。”卢平说,“周末不能休息,因为周末最忙。”

      “很好。”西里斯当即替他做出了安排,“把你下周四的下午空出来,你得替我跑一趟。”

      “为什么?”卢平茫然地问。

      “社员们进入凤凰社之前,都要先被考察一番,不是吗?起码要谈谈话,看看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巫师,思想近况又如何……”经过近期的一系列凤凰社回招工作,西里斯闭着眼都能背出这流程了,“你去考察考察那位‘很有潜质’的巫师吧!”

      “等等,你是因为什么不自己去来着?”沉默了半晌,卢平问。

      他对自己的昔日好友抱有了一丝警惕——这种突然为之的任务,怎么想都有点可疑!

      他可没忘记,西里斯过去曾经多么爱捉弄人。

      “作为前任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你应当很了解这种境况才对……我周四下午有一大节该死的连堂!”西里斯表现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而那个被穆迪大肆赞扬的预备役傲罗,本月却只有那天有空!”

      他记起自己给那预备役傲罗写的信:“你就不能换一天吗?”

      “当然不能,我还在实习期,我的主管只在这个月的周四下午有半天的休假!我当然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我参加这种组织,是不是?”那回复的信件理直气壮,让人无言以对。

      “原来如此。”卢平说,啜了一口茶,语气里尚且有点犹豫不决。

      “总而言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西里斯愉快地把这棘手的重担压在了自己无辜的朋友身上,“莱姆斯,为了凤凰社的发展,你必须要替我跑这一趟。”

      他看着卢平正欲张口的样子,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不接受拒绝!”

      “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西里斯。”卢平烦恼地叹了口气,“那么,告诉我,具体地点是在哪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6章 阁楼上的樱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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