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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着樱粉色头发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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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保真的只有涉及近/代-史和时/政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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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宿傩……”有人轻轻的喊着名字慢慢地接近,躺在树上迷迷糊糊的小孩子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从樱花丛里探出个同样樱粉色的脑袋。
他拿宽大的衣袖擦了擦眼睛,面无表情地缓缓地喊到:“…道满…”
同样以诡谲的阴阳术而闻名、却总被安倍晴明压过风头的高大的长发僧侣芦屋道满,柔软的神情把带着侵略性的美丽给软化了,他伸出手想要接住睡在树上的小孩,宿傩乖巧地展开双臂,让对方把自己抱下去。
看着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却像个精致的人偶一样没有情感,连带着思维活性都因为封印而变得迟钝,芦屋道满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觉得对一个本体是“此世之恶”的小家伙报以怜悯又实在是优柔寡断,便蹲下身,温和地问到:“宿傩,你知道晴明殿去哪了吗?”
宿傩眯起红色的眸子像是在努力回忆,等了好几息,才慢吞吞地回答道:“晴明……被叫走了…唔……天皇……”
道满的神情淡了几分,但还是微笑着揉了揉宿傩的脑袋,叮嘱到:“那我去找晴明殿,小宿傩还是待在寮里等我们,好不好?”
宿傩点点头,看着芦屋道满匆匆起身离开,扫开了又飘落在头顶上的几片花瓣,慢悠悠地走到池塘边坐下,幼嫩柔软的双手轻轻的放在腿上,垂着眼睛看池塘里的金鱼。
从前还有很多妖怪也待在阴阳寮里,陪他一起玩,虽然宿傩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觉得自己需要被陪伴,也不理解他们和晴明谈过后将要离开时看着自己的眼神。
宿傩是一个6,7岁的幼小孩子模样,但他的记忆里他已经这样在阴阳寮里过了很久,好像真正的人类孩子都会长大,自己却从来没有那样的迹象。
但是宿傩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被封印的情感让他无法理解别人对他的一切行为。第一次睁开眼就在这里,晴明对他是富养,带着一种他依旧不理解的愧疚,为什么呢?
“……”迟钝的小人偶看见一片被金鱼吞掉的花瓣,本就薄弱的思考能力被打断,又开始发起了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宿傩才发觉自己好像有点饿。往常是有晴明的式神们叽叽喳喳的,带着自己一起去吃喝玩乐,但是现在寮里也变得冷清,只有一些小妖留着,印象里那些模糊的大妖的身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他刚站起来,就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宿傩看过去发现是莹草偷偷摸摸地藏在门后看他。被发现的妖怪吓了一跳,抓着的巨大蒲公英砰的一下砸到了门框上,抖下来一片绿色的荧光。
“宿傩,晴明他们都出去了嘛?”
看见宿傩点头,莹草叹了口气。少女模样的妖怪此时倒是摆出了一幅长辈的姿态,牵起宿傩的手说:“唉,晴明大人他们最近真的很忙…饿了吧?我带你出去买些吃食。”
宿傩顺从地随着她走,嘴里慢吞吞地说:“晴明之前和我说,不要离开阴阳寮……”
“嗯,但是有我们带着可以去寮附近的店铺。宿傩,其他人你都不要信,去晴明大人的府上碰到的仆人也不要信,只有寮里的大家和道满大人才不会骗你,知道了吗?”
宿傩没说话,愣愣的像是没听见。莹草知道他是在努力记住这么长一段话,无奈的又叹了口气。逐渐冷清的阴阳寮已经只剩下他们几个小妖,晴明大人和那些人做的交易、在街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莹草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知道,在自己也被迫离开晴明大人身边之前,一定要好好履行前辈的职责,保护好小宿傩。
前往裂隙之后属于妖怪的世界…彻底与人类的世界划清界限。莹草只是偶尔听到玉藻前、八岐大蛇或是阿修罗这类的存在和晴明大人的零碎谈话,但她知道有什么在逼迫着他们,逼迫晴明做出选择。
而现在日本境内随着神代消退,也不再适合他们这种纯粹由妖力构成的妖怪存在了,这个莹草还是知道的。但是她隐约能感觉到这一切不止是如此,那些逼着晴明大人的势力想要的不是单纯的让妖怪们彻底离开人类,更是想要晴明大人带回来的小宿傩。
……从那天,晴明大人脸色不好地带回还是个婴孩的宿傩起,这个进度就开始变得飞快。
宿傩疑惑地歪歪头,莹草马上平复了心情,温柔地说:“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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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晴明殿……”道满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扶着自己的膝盖喘息,这种相当无礼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很是罕见。晴明迅速放下结界,身边的几个人目光呆滞地离开了,他扶起了还在喘气的道满。
“我没事。”白发的大阴阳师言简意赅道,道满的嘴角扯起一个放心的笑容,随后又说:“宿傩……那孩子…”
“可能要委屈他了。”晴明又是简单几个字道明白了现状。两个人都沉默了,但当初把那团负面能量凝体捡回来的是晴明,预示了未来还仍把他养做个人类孩子的也是晴明,而宿傩的出现昭示了另一种可能。
这个时代,神代的一切本都该随着历史消失,式神们和阴阳术也该随着时间推移而回归他们本属于的地方,远离人代。
但咒术不同……它的来源根植于人类,表现方式又与神代造术类似,以绝对的负面能量造就的奇迹,无论如何都是诅咒。他和纯净的神代造术不一样,不管是魔术、阴阳师还是其他的,没有一种能像咒术那么污秽。
神代本该随着时间消失于历史,而代替它的不该是咒术这种来自于人负面的力量。
可是,它有能量。他可以代替神代造术来制约人之力。
神代造术本该消失的,但此刻发现了咒力,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开发这种东西,来强行留下神代的余晖。
——以留下那些神代独有的奇迹。
“……他们的进展很快,已经研制出与阴阳师相当的结界了。”晴明和道满一起回寮时解释到,“也许不久我们就会和他们一样被赶去云外镜制造的反面,远离人代……那时,宿傩的存在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难道真只能杀掉那孩子吗?”道满皱眉,“预言里的……”他都还没做那些事情啊。
虽说荒早已在星海观测了许久,也提醒过他们宿傩的未来必然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但他们都知道,若命运是一成不变的,他们也走不到现在。
“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不会那么做。”晴明手指一动画下符咒,门开了,“他……到现在,到底还是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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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星。”宿傩艰难地辨认卷轴上的符,然后自己画下来。他虽然是咒力之躯,但强大的力量还是能让他凝聚空气中飘散的微弱灵力,画出有效的符咒来。
道满坐在一旁看着晴明指导,也多少希望以后宿傩能更偏向使用阴阳术而不是咒术,毕竟那个力量实在是污浊,只是使用都会缓慢污染命运的走向。
晴明很会教导孩子,温和地一笔一画带着宿傩写下新的符文,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放松吧。
“学的很快啊,宿傩。”晴明夸奖到,“很快就可以教你用纸人了哦?”
反应慢半拍的小孩过了一会才慢慢的点头,他还专注于自己手下的符纸。
“……这是……缚。”
宿傩学起来不慢,只是过程需要重复好多遍,如果没有自己的封印,他一定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也好像一层无形的舒服,千百年间这种舒服也造就过无数的悲欢离合。晴明摇着扇子想,我和你之间的联系,最后会成就我的悲剧,还是你的呢,两面宿傩?
“这是……是…”
他又分辨不出来了,但一天能记住这么多已经是宿傩的极限,晴明垂下手,温柔地说:
“这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