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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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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噗嗤”一声爆响，维尔垂着眼不断往火堆里添柴，白狼静卧在他身边。
凯浑身涂满细碎的草药躺在不知是猎人还是谁留在山洞里的草垛上皱着眉昏睡着。
维尔虚眯着眼假寐，实则打开了游戏界面打开了漫画。
他本以为这篇漫画在以凯的第一视角进行，但是它甚至可以窥探到贾维的想法，与贾维记忆里的过去。
可能现在它也在注视着自己。
“喂，你听得见吗？我是2022年10月10日被困在游戏的x，你去翻阅那时的新闻应该有相关报道，如果你听到了请帮帮我。”
白狼巴赫本来昏昏欲睡，忽然被维尔出声一吓，毛发直竖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维尔。
没有人回应，维尔也没失望，自顾自打开了游戏界面中的漫画。
漫画中贾维已经被凯的人带走，而凯正与自己闲聊。
按照他的记忆，那时候他应该正在翻看游戏界面，但是漫画中的维尔却只是在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这部漫画的剧情究竟是按照什么在撰写，是所谓作者对凯对他的观测，还是作者写下了既定的命运，而他一无所知地朝着既定的命运行走。
不能这样想下去了。
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思想甩去，如果这样想下去只会陷入无休止的迷惘，既然所谓的作者想要完成这部漫画，那么他只需要在游戏里打出作者想要看见的happy end或者bad end，只要到了故事的结尾，他是不是就能够离开这个游戏回到现实了？
维尔强迫自己不去想如果一切结束他还是无法离开游戏世界应该如何，把心神放在了漫画中。
再次看见凯仅仅通过自己闻到烟味的脚跟后移就注意到自己不喜欢烟味选择直接掐灭烟头，维尔也有些晃神。
这个游戏做得确实真实，连这种没有必要的体贴温柔竟然都能仿造，如果不是游戏界面时时刻刻不在提醒的自己，自己恐怕早就分不清现实与虚假了。
哪怕是现在他也要反复告诉自己，这是虚假的游戏。
漫画弹幕不断划过，维尔伸手抵住游戏的屏幕，按在无数弹幕文字上，他的脸上却渐渐充满了恐惧与迷惘，如同与父母失散的孩童，漫画的尾页凯因为自己不喜欢烟味强压烟瘾不断摩挲的手指，还有在离开孤儿院前院长发红的眼眶，哽咽的声音，还有那句“维尔，接下来你要好好的，过上幸福的让所有人的都羡慕的生活啊。”这些记忆忽然一齐涌上脑海，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让维尔憎恨自己的过目不忘。
他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脱离那些记忆，他缓缓将额头贴在屏幕之上，汲取着蓝白屏幕上闪过的数据组成的文字的温度，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记住他属于屏幕外的世界，而不是这里。
【这只是游戏而已。】
维尔这么对自己说着。
……
橙黄的火焰光芒照在少年脸上，让少年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人气，也许是自己醒来的呼吸声变化惊动了他，他眼皮微颤睁开了眼，眼中没有任何刚睡醒的茫然，只有沉静。
他一直没有睡，是在给自己守夜吗？
凯这么判断着，起身却因为拉扯到伤口疼得微皱眉头，仔细一看自己的伤口都被涂上了细碎的草药。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凯发出得声音嘶哑到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他坐在草垛上，原本盖在他身上的外套随着他起身滑落。
凯不禁多看了那外套一眼，那是维尔的外套，少年穿着薄薄的內衫坐在火堆前加着柴火。
维尔看了凯一眼，夜风穿过山洞扬起他的额发，也将他没有情绪的声音传到了凯的耳边，“你睡了一天一夜。”
听见维尔的回答凯的面色有些沉重，一天一夜？达嘉可只给他五天时间回到西国并且还要见到安德，时间紧迫，接下来的时间可是一点都不能浪费。
手指抹了一点草药在鼻子下闻了闻，他对草药医学一无所知，他自然也不知道维尔从山里找了什么草药，沉默了一瞬他才开口问道：“孤儿院还教导药剂学吗？”
“孤儿院的藏书里有一本植物百科，我恰好看过而已。”
“那……狼群……还有你身边那头狼是怎么回事？”凯的眼神倏忽凌厉，激得巴赫一个激灵，它背部肌肉已然紧绷，弓起脊背做好的攻击的准备，但凡凯有丝毫异动它就准备将这个男人咬死。
拍了拍巴赫的背，维尔示意白狼冷静，巴赫转头看了一眼维尔，见维尔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便顺服地趴下，“你知道西国最北方的卡威尔西城吗，那里是我的家乡，在战争发生前，牛羊与我相伴的时间甚至超过了我与人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因为需要牧羊父亲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教我怎么从些微动静中判断出狼群活动的迹象。”
摸着巴赫的背，维尔笑了一下，嘴角弧度变化很小，如果不是凯对维尔的表情极其关注恐怕会错过，“巴赫它算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在我五岁的时候，父亲把还没断奶的它送给了我，后来战争爆发了，父亲也被强行征兵带走死在了战场上，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和巴赫相依为命，然后啊……”
维尔似乎不知道用什么情绪表达，是仇恨？憎恶？还是无可奈何？又是多年之后的一句算了？
如果这不是游戏，那么只有最后那点绝无可能。
维尔双目微微发红，强压下所有情绪却依然被握紧到颤抖的双手暴露他的怒火，“然后西国轰炸了卡西威尔进行示威，我们也只能四散逃亡，路上我和巴赫失散了，没想到它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帮我杀死了那些对我紧追不放的狼，所以……”
“我就求巴赫来帮帮你。” 这对之前一直很少有情绪波动的维尔而言已经是难得的情绪失控，但也能很好表现这件事的真实性，维尔定定的看着凯，观察着自己的表演是否骗过了凯。
“这样啊。”不知道凯信了还是没信，他站起身把维尔帮他带回来的背包打开，取出水咕咕饮下，然后取出最后一瓶水，递给了维尔，“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也口渴了。”
维尔眼中划过一丝暗芒，似乎没有察觉一般接过了水。
凯喝完了水拿手背抹了抹嘴，“你刚刚提到参军的父亲死去的父亲，他叫什么名字？”
“怀恩?希尔顿。”
这个名字？凯眯了眯眼，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想了一会发现毫无头绪，便先搁置随后再次开口问道：“贾维一路上问了我大概三次我要去哪儿，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我们的目的地？”
维尔举起透明的塑料水瓶，透过水看着模糊不清的凯，“我知道我们要去哪。”
“我们是要去西国对吗？我在为你找草药治伤的时候看见了东西国界线。”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答案的正确性。
在听到维尔说为他找草药治伤时，凯的手指弯了弯，眼神也有些软化但是很快他便又如维尔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铁血军人，“水，不喝吗？”
“卧底先生，我敢保证一个能说话的我会比一个哑巴对你的助力更大。”维尔靠在石墙上，抬着头看着凯，卧底先生四个字在他嘴里绕了几圈才吐出，他故意放缓语速，让凯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认真。
凯抱着双臂，“不演了吗？”
听见这句话，维尔撇开了头，周围的气压也低了一些，“凯先生，我很少欺骗过什么人，只是你们自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我还没有为你们自以为是的傲慢生气，怎么你们倒先声夺人，倒打一耙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问你你的父亲是谁吗？当时你可是告诉我，你如果知道你父亲是谁就不会在孤儿院了。”凯从鼻腔中挤出一丝哼笑，“所以到底是谁先声夺人，倒打一耙？”
维尔没吭声，只是忽然看着凯，也正是这样凯才发现维尔的眼睛是纯正的黑，明明是可以称作漂亮的眉眼却没有丝毫光亮显得他整个人死气沉沉，他的眼睛没有丝毫情绪就像凯在战场上无数次看见的死尸。
就算被自己戳穿了也不用这样一直盯着他吧。
那么一双眼睛盯久了，哪怕是凯也莫名觉得有些渗人，最终还是凯先移开目光，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于维尔目光交接的败退，为了挽回面子，凯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你比一个哑巴有用，可是你该怎么证明你不会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牵连到我呢？”
“凯先生领养的条件里包括了身上不能有任何残疾对吧，因为任何残疾都会让西国想到战争中东国的’旭日计划’造成的牺牲品，会引起西国国安局的怀疑，一开始哑巴还能用感冒喉咙不舒服遮掩，但是您自己也明白这只是一时之策吧。”说到这里维尔无奈地笑了笑，“当然在被怀疑之前您也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病死。”
“我还不是很想死，那么就让我挟恩图报，请求凯先生给我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吧。”
少年笑得毫不在意，凯甚至分不清他口中说的不想死是真是假，他摸着下巴缓缓道：“挟恩图报？不是你一开始说如果不是我一开始为我创造机会，恐怕你早就会死在狼群手上的吗？既然如此你在狼王手上救下我也不过相互抵消吧。”
“唔，是这样没错。”维尔耸了耸肩，“可是我说的恩并不是这个哦。”
维尔咧了咧嘴，明明是笑，黑色双瞳却没有一丝情绪如同最精致的人偶套上了人类的外皮，理智与双眼告诉他这是人类，可是内心却无法让他接受。
巴赫缓缓起身，利齿朝着凯，白狼的兽瞳和维尔的眼睛在这瞬间诡异地相似，与此同时维尔的声音悠悠响起，“凯先生觉得自己能够打赢新任狼王吗？就算你能打赢巴赫，外面还有几十头狼群呢，你能赢得了吗？”
凯早在之前就被发现自己的武器全部被拿走了，“这是威胁吗？”
“不，让凯先生在狼群的护送下安全到达西国，这是恩情。”
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凯冷笑道：“那还真是要谢谢维尔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