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与兽人少年》饲菌鱼

8、第 8 章

　　又是元素魔法攻击乱飞，一颗巨大的冰球准确地砸向人群堆。
　　魔女的法杖突然出现在手里，抬手一个瞬发魔法就把冰球打散。

　　噗的一声响，冰球快速地融化，低落的水滴肉眼可见地蒸发。

　　莱安身后的达秋抖了一下，眼神滴溜溜地转。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教习好像有点生气？

　　罗芙拿着法杖，轻声念了个咒语，瞬间所有还在成型的攻击魔法都消散了。

　　在远处，不明所以的学生们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

　　“今天的课先上到这里，”
　　“大家先回去吧。”魔女的声音飘到所有学生的耳朵里，温和而又强大:“元素训练课下一次再上。”

　　提前下课？
　　好耶！
　　那两个高年级学生互相看看，又朝罗芙行了一个告别礼，很快就快乐地离开。

　　“嗯——”
　　“至于你们两个，”
　　罗芙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莱安，以及在他身后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小孩，“等会跟我过来。”

　　达秋悄悄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自己的错觉。
　　魔女真的就像传言的那样，低调而温和。

　　~

　　罗芙虽然是新教习，但她也有单独的办公室。
　　她先看着那些高年级的孩子们回去后，再领着两个小鬼头去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天还没有黑。

　　“老实说吧，”
　　魔女腰板挺直，端坐在两个小孩的面前，面容却不算严肃，连声音都不大，却一言道破了他们的目的，“偷偷跑去后花园是你们两个谁的主意。”

　　她甚至在莱安张嘴之前严肃地看了他一眼。
　　住嘴哦!

　　莱安嘴巴张开了又闭上。

　　罗芙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两个谁是出谋划策的。
　　小莱安的性格她怎么会不知道，既然看过学院规则，就不会明知故犯。

　　“抱歉…教习，”
　　“是……我。”
　　戛纳同学小心翼翼地举手。

　　魔女眼神看了过来，却没有凶他，只是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达秋……达秋·戛纳。”
　　达秋，小声说道。

　　“你们的老师没有向你们宣读学生守则吗？”
　　罗芙轻敲着桌面，语气并没有严厉的感觉。
　　她也不恼怒，反而还很平静：“在没有老师陪伴的情况下，”
　　“不允许靠近后花园。”

　　“可是，”
　　达秋直勾勾地看着罗芙的眼睛，不知不觉地将心里话都嘟囔出来：“后花园也没有多危险啊。”
　　他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看向罗芙。

　　“呵。”罗芙气笑了。
　　小兔崽子。

　　只见魔女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这一声轻笑可让达秋胆子可大了起来。
　　“教习，我真的只是好奇怪，施展魔法究竟是什么样子，才偷偷跑到后花园去的。”
　　“莱安是来帮助我的。”

　　“嗯哼，”罗芙继续反问：“所以呢？”

　　“所以我见到了您，”达秋大胆地赞美道：“您果然和传言一样美丽优雅！”

　　“我知道了，”罗芙的脸色变得愉悦一些，还继续反问道：“还有呢？”

　　“还有，”
　　达秋是个很会打蛇随棍上的孩子，他期期艾艾地朝着罗芙撒娇：“我什么时候可以学水系的攻击魔法啊。

　　“认真打好魔法理论基础，很快就可以的。”
　　罗芙温柔安抚，转眼就狡黠道：“我已经通知了你的老师，”
　　“回去记得抄写学院守则。”

　　达秋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浑圆：“啊？”
　　“可是……”他可是了半天想不出一个好理由，只好朝着罗芙耍赖。
　　“教习，我可不可以，不抄啊？”

　　“不可以。”
　　罗芙依然温柔笑着，却不为所动。
　　“一百遍哦。”

　　达秋感觉天都塌了。
　　说白了，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哪怕罗芙并没有凶他，圆溜溜的眼睛里还是一下子就涌上了泪花。
　　他后知后觉委屈道:“可是，一百遍真的很多。”

　　罗芙颇为头痛，只好假装叹了一口气道：“那等会你的老师来了，”
　　“你先跟她回去吧。”

　　回去后，老师惩罚他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罗芙痛快地转移话题道，并没有执着于对小孩的惩罚。

　　达秋以为自己不用受罚，眼泪瞬间就收起来，向罗芙讨好的笑了笑。

　　莱安在旁边试图提醒他，却被罗芙凉凉的眼神逼退。

　　罗芙一边温柔地听达秋描述自己对魔植的见解，一边上下打量他们有没有受伤。

　　事关学生的安全问题，达秋和莱安的老师来得很快，黑着一张脸，但他只先将达秋带了回去。

　　被迫加班的老师拎着达秋出门前，还生气道：“回去把学生守则抄一百遍！”

　　达秋倏地看向罗芙，不可置信。
　　只见教习无奈地摊手，不优雅地耸了耸肩。
　　跟我没有关系哦。

　　达秋感到不可置信。
　　他泪眼汪汪地被半夹着，看着被留下来的同桌，又看着被迫加班而十分愤怒的老师，不敢多言。
　　呜呜呜，魔女才是最可怕的！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罗芙叹息一声，放松了端坐的姿态，把一只手臂支在桌子上，撑着脸，懒懒地问道：
　　“说吧，”
　　“小莱安，”
　　“你为什么要帮他？”

　　莱安低头，“他是我的同桌。”

　　罗芙轻轻哼笑一声，指挥莱安给自己冲一杯红茶，
　　“你对你同桌挺好的。”

　　莱安照做，可以罗芙还是没有放过他。

　　“可我很难相信你是出于同学之间的友爱去帮助他欸，”
　　她的语气并不严厉，却让莱安低下头去。
　　“老实交代，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他说……”
　　莱安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罗芙一副他不说就不罢休：“他说给我一个银币。”
　　“让我带他去后花园看看。”

　　“是我的错，”罗芙扶着额头，叹气，“没有给你零花钱。”
　　小家伙也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自力更生我不拦着，但是不要听别人的话去做危险的事情。”
　　罗芙摆了摆手，又说道：“别忘了，你是我的仆从!”

　　当然。
　　莱安一直都记得。

　　“既然如此，”罗芙伸手点了点莱安的额头，语气带着逗弄，“你应该喊我什么？”

　　尖锐的指尖扎得莱安有一点点痛，他失落地耷拉着耳朵：“主人。”
　　他真讨厌这个称呼。

　　“乖。”
　　罗芙端起红茶，轻轻抿了一口又问：“所以，”
　　“你要那一个银币做什么呢？”

　　“下个月要上实践课了。”
　　莱安低落不少，直白道：“我想挣这个银币，为了购买新的用具。”
　　他需要买很多的东西。

　　莱安顺从地站在罗芙的身边，给她递上自己第一个月的成绩单。

　　“第一？”
　　罗芙放下茶杯，眼睛里满是惊讶，“厉害呀。”

　　她肯定了莱安的努力后又问：“那你对老师传授的知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有的。”
　　莱安的耳朵又高兴地支棱起来,他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现在学习的东西都跟魔法没有多少关系？”

　　第一个月讲的都是人类的魔法历史，要他们记住很多的人名和战争。
　　莱安不解，却也只能将其一一记下。
　　期间付出的努力和大把毛发就不用多说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因为，”
　　罗芙思索着怎么跟小莱安解释才更加通俗易懂，“学习魔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要从最基础的理论学起。”
　　“而第一个月让你们记住魔法史，就是想让你们记住教训。”
　　“魔法师应该如何善于运用自己掌握的力量，”
　　“而不是滥用。”

　　“为了不再犯相同的错误，”
　　罗芙无奈道：“相应地衍生出很多看似不合理的规定。”
　　“违规就会受罚。”

　　“那我回去后是不是也要抄写学生守则？”莱安顿了顿，忽然问道。
　　毕竟他明确违反了学院的规定。

　　“抄吧，”
　　罗芙看着温柔，惩罚起来却毫不留情：“你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后花园不是现在的你们可以去探索的。”
　　她又安抚了几句，“下一个月的实践课，老师应该会带你们出去见识一些没有那么危险的植物。”

　　莱安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不过，”罗芙话音一转，又接着说道：“写慢一点也没关系，”
　　“老师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

　　莱安恹恹道：“知道了。”
　　一根筋的兽人萎靡地接受了被罚抄的结局。

　　他们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罗芙便站起来。
　　“走吧。”

　　莱安不解，抬头看她。“去哪？”

　　罗芙揉了揉莱安的头，温柔笑道：“带你去买东西啊。”
　　谁让小可怜要罚抄一百遍魔法守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