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没穿越的人类》在春游

125、最后一件拍品

　　“真够墨迹的，都最后一件拍品了，还搞什么中场休息。”邬亭不耐烦地跟着廉小雨去上厕所。

　　这也是寄生时一个很无奈的地方，人有三急，宿主们要解决生理问题她自然不能阻拦。当然，出于保护隐私的人道主义关怀，过程中邬亭会默默屏蔽掉自己的感知，这不仅是关怀别人，也是关怀她自己。

　　失落天使之后，拍卖会上又交易了两件容器，跟邬亭在后台看到的三个透明瓶的数量相符。只不过没有像失落天使一样拥有复数的特殊能力，其中一个是在体能上的加成，其中一个是听力上的提升。

　　那个千里耳倒是有些意思，能听到十米范围内的全部声音，但拍卖师也反复提醒这一容器的寄生门槛很高。使用能力时需要忍受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噪音，一旦出现大脑刺痛双耳流血就必须立刻停止。

　　“也不知道最后一件会卖到多少，会比八百八十万还高吗？”廉小雨满是期待地问。

　　八百八十万是失落天使最终的成交价，原本在最后关头，卡里足足有一千万的廉小雨蠢蠢欲动，心想天使也没有那么贵嘛。但询问老板的意见后，老板表示治疗方面的能力没什么用，而且她如今还不会那种名叫寄生的技巧，买来也是当摆设。

　　“如果是活的天使就好了。”廉小雨已经开始幻想一段奇幻的爱情故事了，“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完美的男性！”

　　这让邬亭想起了之前虞温说过的话，更加觉得无论是人鱼还是容器都是三生教制造出来的。人都是视觉动物，会为美丽的事物买单，三生教那帮npc似乎很会利用这点。

　　在邬亭看来，当外表能被随意捏造，那么这东西就已经严重贬值了。

　　何况她不想给疑似麒麟公司的银星交易所送钱。

　　“喜欢的话就去抢呗。”邬亭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廉小雨嘴角抽搐了下：“这······不好吧？而且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得老板出马才行！她在心里默默补完了潜台词。

　　“啧，那就没办法了。追求爱情是需要勇气的。”

　　“会有人去抢吗？额，不是说像我这样的，我是指那些眼红那个天使能力的人，他们钱不够竞拍失败了，会不会采用一些极端的手段？”

　　“会。”邬亭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这是她从叶冬那里得知的，“每一次拍卖结束后都会死人，没有例外。”

　　廉小雨倒吸一口凉气：“嘶，人为财死啊。”

　　“所以那个失落天使的买主大概率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或许他已经提前离场了。”

　　邬亭摇头：“没有，他还在，至少失落天使还在这里。”她可是一直盯着那些透明瓶的。

　　从洗手间出来，廉小雨碰到了同一架热气球的黑发男人，之前此人跟在那个拿手杖的老者身后，不知是仆从还是晚辈。只见他行色匆匆地与廉小雨擦肩而过，并没有注意到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的廉小雨。

　　廉小雨还在尴尬呢，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地追上去，拦住了那个黑发男人的去路。

　　“帅哥，你的东西掉到我口袋里了。”邬亭从衣兜里掏出了什么，握在手里，笑盈盈地抬头望着对方。

　　黑发男人似乎有些僵硬，他冷冷道：“你找错人了。”

　　“是吗？死鸭子嘴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记得这里的纠纷调解室是有测谎仪的。”这种每天都发生大金额交易的地方，设置有纠纷调解室是很正常的。

　　此话一出，黑发男人反倒放松下来，有些轻蔑地道：“虽然不清楚我跟你之间有什么纠纷，但既然你想要找点麻烦，那就去找他们吧。我想调解员们应该很习惯处理碰瓷的人。”

　　黑发男人绕过邬亭，向前方走去，走了几步他又顿住，回过头道：“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一些规矩，会员在银星是有专属接待员的，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我们的接待员，普通用户是没有资格直接与我们对话，这很影响购物的心情。”

　　“？？？”

　　看到邬亭愣在原地，站在洗手间门口围观了全程的一个大叔走过来，安慰道：“孩子，别放在心上，这里的一些会员是这样的，看不起普通的客人。其实会员是有专用区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操，他好狂啊！”邬亭终于回神，发出了感叹。

　　大叔：“······快别说了，被听到又是麻烦。”

　　意识房间内，廉小雨问：“老板，发生什么事了？那人是不是做了什么？”

　　邬亭在大叔走后才摊开手，露出掌心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类似芯片的物品：“刚才他从你边上经过的时候扔进你口袋里的。”

　　“这是什么？”

　　“定位器。”

　　廉小雨吓了一跳：“他为什么要定位我？”

　　“等等，我查查。”邬亭说了句，就没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拿着台手机在那里一键搜题。“这家伙不是要定位你，是他从他伯父就是你之前见过的那老头那里搜出了定位器，他伯父让他处理掉。这傻逼想让定位他们的人做无用功，本身又比较缺德，就扔你口袋里了。”

　　“我靠，要是定位他们的人是他们的仇家，那我不是完了？”廉小雨常年混迹于地下赌场可不是什么高素质的大家闺秀，脾气一上来成串的脏话张嘴就来，半分钟时间那黑发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她慰问了一遍。

　　邬亭听得也是佩服，别的不说，论骂人她绝对比不过这姑娘，看来以后要多多发挥这位的长处才是。

　　“那个五号拍品千里耳你有没有兴趣？”

　　廉小雨听见邬亭突然这样问，有些不明所以：“身高差了点，资料上显示就一米七八。不过眼睛好看，红色还挺特别的。”

　　“······没问你长相。其实这件容器的买主就是往你口袋里塞定位器的人，准确说是他的伯父。”

　　廉小雨瞬间有兴趣了：“抢了他！老板，那狗东西之前居然敢瞧不起您，简直狗眼看人低，咱们必须报复！”

　　邬亭点点头：“那你到时候好好加油。”

　　“老板······你不会让我自己去抢吧？”

　　“不一定要硬抢，你也可以靠智取，就当是入职培训了。”见廉小雨还有些不情愿，邬亭讥讽地笑了两声，“你总不至于天真地以为我找上你，又给你钱花又陪你聊天是在不求回报地做慈善吧？”

　　廉小雨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再如何总比欠了一屁股债不得不伺候那群臭烘烘的男人强，至少钱包鼓了，至少老板不会贼眉鼠眼地对她动手动脚或者随意打骂，额······老板根本就不存在眉毛和眼睛之类的器官。

　　黑发男人说的那些话对邬亭其实没什么影响，相比愤怒更多的是无语，但廉小雨却是真的生出些隐秘的怨恨，她觉得这些话就是对她说得，毕竟对方可不知道当时控制她身体的是老板。

　　自从家中出现变故，经济情况越来越差后，她对那些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特别敏感。老板除外，廉小雨总感觉老板天生瞧不起全世界，当然如果这事被邬亭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大呼冤枉。

　　“如果今晚乱起来，你到时候趁乱行动恐怕会容易些。”

　　邬亭的话打断了廉小雨的思绪，她疑惑：“趁乱？”

　　“嗯。”邬亭的语气有些凝重，“最后一件拍品好像有点问题。”

　　否则不会连远在可可西里的叶冬都收到了消息。

　　叶冬本人虽不在拍卖会上，但每场拍卖会他都会派自己的眼线去盯着，碰到重要的东西就替他买下。像叶冬这样操作的人有很多，听他的意思，估计所有可可西里上层的心腹都聚集在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都会上报。

　　而他们自己太过瞩目，真要探究身份，除非是有特殊功能的面具否则根本没用。

　　“如果我的人得手了，我想让他把东西转交给您。”

　　“你倒是不怕我卷款跑路？”

　　叶冬沉默了下：“就算您卷款不跑路，我也拿您没办法吧？”

　　邬亭很自信地点头：“那倒是，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说······跟成神有关。”

　　成神，又是神！邬亭要吐血了，这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压轴嘉宾还是逃不过一个“神”字。不得不说，神这种生物对人的吸引力是真大啊！

　　见叶冬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邬亭奇怪：“你不是之前还总说不信神吗？”

　　“这是指信任的信，信仰的信，不代表我不相信他们的存在。就算拿到成神的办法后我不用，我也不想让这东西落入别人手中。”

　　听着叶冬的话，邬亭再次觉得对比之下自己找的那些坐标真是单纯得不行，有一个已经傻乎乎想了两个小时代号了，什么“弑君者、背叛者”的直接被邬亭给否决了，也太不吉利了，跟在咒她一样。

　　“好吧。你可以让你的人去找我的人。”邬亭将廉小雨带着面具的模样展现给叶冬。

　　叶冬没有多问，在他的想法中，邬亭有自己的势力再正常不过了，且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我那边的话，他说如果您之前一直在场上的话应该认识他。”说着，叶冬展现出了一个发型如火山般冲天而起又如公鸡鸡冠般红艳的青年，“他叫周豪。”

　　邬亭呆了一秒：“那个素质很低的傻逼？”

　　“听这形容，应该是他。”叶冬似乎对自己的人很有自知之明。

　　“这人好像中途被赶出去了来着。”

　　“嗯，是怕之后出事情，姜家那边担心姜二小姐的安危，做了一出戏假装她被周豪气走的。姜家家主是董事会的，叫姜裔，是姜二小姐的外婆，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邬亭摇头：“董事会里面我估计只认识王新廷了。”

　　“董事长······他很危险。”叶冬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忌惮，“部长说过，他要么是三生教安插在可可西里的最大的背叛者，要么是神界的联络人，如果可可西里在酝酿什么阴谋，董事长一定是最重要的一环。”

　　这次，邬亭倒是没有因为王新廷在飞船上时的奇葩表现就对叶冬的话不屑一顾，这几年家园内天翻地覆，管理层权力更迭，王新廷能把董事长之位坐得那么稳，从被架空的摆设到如今的实权在握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你们部长说得没错，是要小心这个人。”

　　叶冬瞳孔微缩，这是邬亭第一次明确地让他警惕一个人，要知道之前就算提到活点地图的守卫，邬亭都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一时间，叶冬在心里将对王新廷的重视升到了最高。

　　这边叶冬打过了招呼，邬亭原本还想着寄生周豪。结果在中场休息结束前，廉小雨就迎面撞上了前来搭讪的周豪。

　　周豪没戴面具，这很符合他纨绔的人设。他单手插兜靠在墙边，目光热切地上下打量了廉小雨一阵：“美女，哪个包厢的？”

　　“什么包厢？你搞错了吧？我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喔唷，这不就巧了？”周豪一拍大腿，“我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呵呵。”

　　周豪做了个喝酒的手势：“跟哥哥去五号包厢喝一杯？”

　　廉小雨越听这声音越耳熟，这不就是之前拍卖人鱼时那个闹事的垃圾吗？正打算不客气地拒绝，忽然脸色微变，捏着嗓子问：“哥哥是五号包厢的？”

　　“正是。我姓周，周家的周。”

　　邬亭都要分不清这人是不是演的了，鬼知道这周家是什么东西啊。幸好廉小雨应付这种人很熟练，而且她跟那帮白富美闺蜜团混久了，是真的听说过周家。要是放在以前，她还真要惊喜一番，但现在听着老板无语地咕哝，顿时提不起“攀高枝”的兴趣了。

　　不过既然是老板的任务，廉小雨还是配合地发出了夸张的感叹，从善如流地上前挽住周豪的胳膊。这下轮到周豪有些僵硬了，很快他也放松下来，搂着廉小雨的腰在或明或暗或嘲笑或艳羡的目光中走进了会员专属的绿色通道，直通五号包厢。

　　包厢内有两个疑似保镖的人，对于廉小雨视若无睹，邬亭见包厢门关上后这两人还很亲密的样子，一边感叹“演员们”的敬业，一边在廉小雨的意识房间拉了个群聊，将周豪和叶冬的意识都拉了进去。

　　然后就听见周豪的叫声：“不行不行！我做不到一心二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