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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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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怎么会质疑霍去病?她当时就应下,急急追赶太史慈去。霍去病则是大步先回了府上,等着花落吃瘪回来。
“和我斗?”
他顿时一阵神清气爽。
且话说花落这边,她追上了太史慈的马车。太史慈见是她,便叫停了马车。
花落心中还在为霍去病的话,直打鼓。
怎知太史慈却是十分慈善,满脸善意地请她入内。花落一时摸不清太史慈的打算,只得随她回到司马府上。
入了司马迁家中,太史慈和善地招呼花落饮茶。正打算问起她和司马迁相好多久,仆人却一时失手,一盏热茶盖在花落身上。
花落虽是连声道“无事”,可太史慈却觉得扫了些许颜面。说重点这叫驭下不严,便极力邀请花落换身衣裳,好以赔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花落也推脱不得,便应允下来。
到了内室换衣,花落解开腰带,看着腰间藏的小包裹,一时失神。此时霍去病尚小,倒也还用不着此物。
这时仆人送来新衣裳,喊了花落一声。花落本来正看着此物出神,被仆人喊得一惊,慌乱间推倒了屏风。
赤裸的身体瞬间暴露出来,被送衣裳的仆人撞见,二人皆是一愣。
还是花落先回过神,坦然地拿过衣裳穿上。
这事情还难被瞒住,全看太史慈的态度。
“她是女儿身?”
果然,仆人与太史慈交了底,太史慈一时欢喜不已。迁儿一谈及成家,总是十分含糊,原来是心中早有人儿。
如此一想,看花落的眼神越发慈善。
花落倒是不知此中曲折,还在为女儿身忧心不已。见太史慈并无无意相恶后,便恳请太史慈瞒下此事。
“你自是有你的苦衷,我身为迁儿的母亲,怎会让你为难?你且将心放与肚里。”
“尊夫人仁善,花落在此谢过。”
“你我之间,还谢来谢去做甚?我只盼着你能常来相伴,别冷淡了才是。”
这话说得花落一时不解,不过到底是自己有把柄在人手上,便只能低头应下。
花落长得十分白净,双眸灵动,嘴唇红艳。即使样貌还尚未长开,却已是倾城之资。眉眼又十分和善,叫人心生亲近。
太史慈是愈看愈欢喜。
这时司马谈归家,见到夫人与一个稚童谈笑风生。一时倒也诧异,唤来仆人问了一番。
随着仆人的通禀,司马谈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是个喜形于色的,当时就对花落无好脸色。太史慈见他这般态度,心中怕花落冷了心,便拉着司马谈到内室。
“夫君这是何意?怎得对一个稚童横眉冷对?”
司马谈张了几次口,到底摇头没有多说。而太史慈是个强势的,也很聪慧。见夫君这般神态,前后一想,便知出在迁儿婚事上。
“夫君莫不是已物色好儿媳?”
司马谈闻言点头,说起自己相中的儿媳。这位儿媳是李广将军的外孙女,她出生在书香门第,从小便熟读《六艺》、《离骚》等名著。
“柳倩娘画画的功底亦是非常,如今已是颇有名气。她对迁儿十分崇敬,二人婚后,定是琴瑟和鸣。”
这样一说,太史慈倒也徘徊起来,一时无话。司马谈却主动提及花落,到底是嫌弃花落的身份,说得也很直接。
“一个女儿身,混迹在男人堆里。身世又是不详,如何配得上迁儿?”
“可迁儿心喜她……”
“柳倩娘亦是容貌端庄,还能在迁儿身侧红袖添香。二人如此一比,迁儿必定会转了心思。”
司马谈十分的自信,对自己挑的儿媳,那是觉得一万个好。太史慈却没有此等乐观,迁儿向来很倔,怕是越是逼迫,越是排斥这个柳倩娘。
况且,花落并不是夫君说得,那般无用。她同其交谈时,发现其很有主见也很有思想。待人做事亦是落落大方,分寸拿捏得很是讨喜。
这个柳倩娘若只是一般人,怕是拢不回迁儿的心。
“主家,柳家小娘来府做客。”
“知道了,退下吧。”
司马谈面目很高兴,对夫人一番嘱咐道:“你就信我的,我相人可是准的很。”
太史慈无奈地摇摇头,突然想起花落,一时惊呼:“花落亦是在前堂,二人别是……”
若是二人相争,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司马谈随即带着夫人赶往前堂。刚一入内,就听见一场辩驳。
“你就是花落?”
柳倩娘双目瞪圆,带着杀气:“你竟敢如此的轻蔑司马迁!我柳倩娘作为他的义妹,容不得别人道他半句不是。”
“爱慕他直说便是,打什么义妹的幌子?”
柳倩娘闻言,一时双颊发红,纠结半晌,还是忐忑地问出口:“你与他……真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就是那种关系!”
花落一时不解,却见柳倩娘一脸羞愤,倒是想起来。她失笑摇头:“怎么?你也觉得他……有龙阳之好?”
“不是吗?”柳倩娘又重复一句,眼里满是希冀。
“我和他清清白白。”
“那你为何……骑在他身上?”
花落一时哑言,不知从何说起。倒是赶到此处的司马谈,惊呼出来:“什么!无知小童,你竟敢骑在迁儿身上?”
见司马谈怒发冲冠,花落脚底生风,急急地离开司马府。司马谈却穷追不舍,眼看就要棍棒加身,正巧,卫府派仆人来接花落。
司马谈到底跑不过花落,弯腰喘气。太史慈见卫府来人,便轻声劝道:“到底是个小孩子,何必与她较真?”
“可她竟敢……竟敢……”
“卫家如今圣眷正浓,何必因为花落而生了彼此嫌隙?”见司马谈面有缓和,太史慈又附耳轻言道:“宫里刚刚传出,卫子夫已升为夫人。”
司马谈眼色一闪,到底就此作罢。回头一望,见柳倩娘看得津津有味,一时觉得老脸挂不住,道了句“迁儿尚不在府中”。
柳倩娘就着司马谈的台阶,顺势说“改日再来拜访”。与太史慈二人施了礼,追着花落脚步去了。
“花小兄弟与卫家交好?”
花落扭头看去,见是柳倩娘。
尽管二人有过争执,可花落却觉得与她本心不坏。难得遇到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子,花落便耐心地开解道:“倒是沾了霍兄的光,我是他义弟。”
“原来如此。”
柳倩娘又笑道:“花小兄弟既是初来长安,吾便充做长姐,做东请你一游?”
花落闻言倒也心生向往,可与柳倩娘非亲非故,怎好要她做东?正徘徊着,卫家仆人却面露难色,直说霍去病一定要她归家。
花落无心为难仆人,本欲归家,却被柳倩娘一把拉住。
只见她笑道:“且和你家主子说一声,吾见花落心里亲近,就将她借与我一日,可好?”
仆人不敢应是,也不敢反驳。
正大汗淋漓时,柳倩娘又道:“我是柳倩娘,你家主子不会为难你的。安心回去吧!”
仆人顿时一脸喜色:“竟是柳家女君,小的明白了。”
说完便一脸轻松地离去,花落看在眼里,更是觉得这位柳倩娘,威望甚重。
也许人生遇见谁都是定数,柳倩娘与花落刚照个面,就心里亲近得很。不要以为柳倩娘惯常左右逢源,她实则很是刚硬。
尽管卫府一众与李家有嫌隙,却对这位柳倩娘另眼相看。
原因嘛?她是东方朔公开赞扬的女子。说她坚韧不拔,体同身受,是个不拘俗流,很有主见的女子。
谁娶了她,后方无碍。
此时的花落还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却也深感这位柳娘子的和煦真诚。
这样的女子,历史长河里应该有所记载。姓柳的?莫不是……对极!她定是司马迁日后的妻子,李广将军的外孙女。
想及日后司马迁遭遇宫刑,是她一路的开导陪伴,更是一力留住《史记》,使之传于后人。
这样跳出当时局限的女子,怪不得得人钦佩。
“花小兄弟,是更喜玩还是更喜吃?”
话音拉回花落的思绪,她实诚道:“长安的吃食,怎能不令人向往?”
柳倩娘掩嘴笑道:“那今日我便做东,请你好好吃一场。”
她双眼狡黠:“尽兴地吃。”
“自然,尽兴而来,也定要尽兴而归才是。”
二人大笑。
可她们并不知,有人一直观察着她们。看见她们大笑,一时也浮起笑意。
“主家,今日怎得开起笑颜?”
“找打?”
说话的仆人并不害怕,还笑着怂恿道:“若是能使主家开怀,娶个女主君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的见柳家女君也在此处?”
东方朔被仆人说笑,心中却无半分怒气。
他是个奇人,行为颇为怪异。家中是一派轻松自然,所以仆人们都甚是衷心。
不过虽不大计较一些小事,可脸色一摆也很是唬人。
“如此调笑主家,吾不能不罚你。”
仆人心里一凌,正要磕头求饶时,东方朔又悠悠道:“就罚你……请她们二人来。”
仆人一时松气,恭敬地领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