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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风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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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的手怎么了?”思珩看向那木汗用布条包扎的手问道。
“没事,不小心破了点皮”,那木汗并未向妹妹解释过多,解释一般就是掩饰,有些事还是思珩不知道的最好。
“你俩没事是最好了,感谢长生天啊”,萨仁娜直到现在还是忍不住后怕,差一点,真的差一点,她就失去了一双儿女。
这次狼灾让罕乌拉公社的牲畜损失严重,没过几天,上面领导下达了灭狼的任务,为消除狼患,每家每户必须参与灭狼,掏狼窝杀狼崽。那木汗巴图那日苏鸿格尔几人每日都会骑马去寻找狼窝。这并非草原牧民本意,在牧民心里草原狼虽然吃羊却大部分以黄羊为主,黄羊繁衍迅速足够满足狼的需求,如若不是有草原狼的制衡,怕是草原上的草都快被一群又一群的黄羊吃净了,哪儿还有绵羊的份,可上面的领导视狼为天敌,欲除之而后快。
“额吉,真的要摔死它们吗?它们才刚出生。”思珩跟随在萨仁娜的身后,看到一只又一只的狼崽被人们拽着尾巴抛向天空于心不忍道。
“孩子,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它们去见腾格里了,希望它们的灵魂上升到腾格里,那个地方没有屠杀和痛苦。”萨仁娜身为一位母亲更是不忍,可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双手合十向牧民们所信奉的长生天祈祷。
不知多少只狼崽从空中掉落,一片片殷红染遍脚下这片沙地。思珩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低声呜咽,那木汗见状轻轻将妹妹拦在怀中无声安慰着。
人与大自然的平衡中将被打破。
经过这次大规模的灭狼,草原上早已见不到几头狼,萨仁娜却在心里留下了阴影依旧让那木汗按时接送思珩,并叮嘱思珩比往日更要早些回来,生怕兄妹二人会在途中再遇上什么危险。
? 思珩随着王大夫学了有较长的日子了,师徒二人相处的更是融洽,王大夫将自己毕生所学循序渐进的教给眼前这个聪慧的姑娘,从施药,到扎针,急救,甚至临床解刨等,王大夫依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姑娘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教的这些知识虽说不是难如天文但也是得下番功夫的,可思珩竟然一点就通甚至无师自通,这更让她觉得自己虽身处囹圄但本事却没有荒废,也算是有了衣钵。
??岁月的流逝并没有在姑娘的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反而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哥哥,老师说以我现在的水平可以独自出去给牧民们看病了,我今天就去了宝日勒阿爸的家,他的腰错位了,疼了好长时间,我今天去帮他把腰正过来了,厉不厉害?”思珩仰着头一副快夸我的神情惹得那木汗忍不住在后面捏了怀中姑娘的嘟嘟的脸颊。
“宝日勒阿爸还特意给了我几块水果糖,你快尝尝甜不甜。”说罢撕下糖纸像小时一样投喂到哥哥嘴里。
“不甜”,那木汗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会不甜呢,不可能吧?”
“不信你尝尝”,那木汗说罢低头吻住怀中的姑娘。双唇交叠时一丝甜味慢慢袭来,思珩如今才得知上了哥哥的当。
“那木汗,你这是跟谁学的!”怀中的姑娘得知上当忍不住拍了那木汗的胸膛。
“跟你学的”, 那木汗一手牵马一手揽住思珩的腰顺势低头耳语道。
两人一马趁着夕阳的余晖行走在广袤的草原上。
“额吉,你去哪?”那木汗刚把思珩抱下马就看见萨仁娜着急忙慌的向外走。
“秀芳要生了,但是难产一直生不下来,正好你回来了,快跟额吉去看看。”萨仁娜看到女儿回来忙拉着思珩向公社走,那木汗随即骑上马跟在后面。
几个月前黄宝哥来找思珩高兴的说道他将要当哥哥了,原来秀芳和李老师成婚后不久就怀上了身孕,现在算起来确实到了生产的时候,可怎么又会难产呢。
“李老师,秀芳怎么样了?”萨仁娜看到在门口不停踱步的李老师着急道。
“宝哥去医疗站把医生请来了,可天太晚了只有值班大夫在,大夫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李老师无措到了极致。
“我去看看”,思珩连忙进屋。
“已经折腾这么久了,硬生是生不下来了,看来只能动手术了”,思珩对眼前这位有些稚嫩的大夫说道。
“我倒是带着工具,可我刚来医院不久,我不敢操刀啊”,人命关天的大事,旁边的小医生紧张的汗都冒出来不少。
“我来,你给我打下手”,思珩沉思几秒仿佛下了重大决心严肃地看着旁边的人,她本就是专业出身,目前又跟着老师练了这么久是时候该拿出看家本领了。
“宝哥,我现在需要一样东西,你马上去找两颗子弹来。”思珩走出门对着门外的黄宝哥说道。
“子弹,要子弹做什么?”黄宝哥满脑子疑问,实在想不通生孩子为什么需要子弹。
“消炎止血,子弹里的火药可以止血消炎”,李老师忙不迭的解释道。
“对,秀芳阿姨目前只能开刀把孩子抱出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开刀?女儿,这会不会很危险,真的可以吗?”,萨仁娜一群人从未听过这种生孩子的方法,心中有些忐忑。
“不行也得行,相信我,这是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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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向公社里的民兵借了两颗子弹后,思珩定了定心从容的拿起手术刀找准位置进行操作。
“呆会帮我按住她”,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孩子顺利取出后思珩悄声对身边的大夫说道。
“秀芳阿姨,孩子非常健康!你放心吧,现在我要缝合伤口了,可能有些痛,忍一忍”,说完将子弹里的火药倒在刀口上并迅速点燃一根火柴,刀口在迅速融合。一切结束后走出房门思珩才发现不到一个时辰的手术她的后背的汗已经湿透里衣,这毕竟是她真正走上手术台。
“萨仁娜,你家姑娘真有出息,实在是太厉害了”,一旁的牧民见孩子平安出生忍不住赞叹。
“是啊,姑娘,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手术做的这么好,真是太专业了,你哪个学校毕业的?”作为助手的那个小大夫更是一脸的羡慕。
“我是上海同济大学……”思珩的话脱口而出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女儿,什么大学?”萨仁娜听到女儿口中的名词疑惑地看向思珩。
“上海同济大学,萨仁娜大婶,您不知道您女儿说的那可是上海很有名的学校”,一旁的小大夫是个典型的话痨,在一旁不停的咯噔啵。
“女儿,你……”听到这话的萨仁娜和那木汗同时看向思珩。
“我意思是我老师是从那毕业的,我的本事都是我老师教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厉害”,思珩没办法只能胡乱的打着哈哈。
“原来是这样…”
回到毡房已是半夜,思珩瘫躺在榻上不停地哼哼唧唧,“女儿今天真是受累了,明天和你老师说一声先在家休息休息,正好你阿爸寄来了一个包裹,你和你哥哥明天去取回来。”萨仁娜贴心的为女儿揉着肩膀说道。
次日一大早思珩和那木汗抱着包裹从公社出来,打开一看是一只蝴蝶大风筝,阿爸果然说话算话,上次阿爸回来时思珩嘟着嘴抱怨自家阿爸来时匆匆走时匆匆,都不能好好的陪陪他们,伊德尔承诺等草原变暖时他便回家带着兄妹二人好好的放个风筝玩一玩。估计阿爸暂时回不来先把风筝寄了过来。
现在是草原最美的季节,草长莺飞,思珩等不了阿爸回来一到家便拉着那木汗去放风筝,那木汗无奈指了指圈里饿的不停咩咩叫的羊,拗不过眼前姑娘的兴奋劲只好赶着羊群一边放羊一边放风筝。
那木汗看着不远处飞跑的妹妹不禁心里感叹道妹妹这么快就长大了,已经成年了,他真的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阿爸额吉说一说他跟思珩的事了,一直这样瞒下去终究不会长久,他要的是永远和她在一起。
刚下定好决心抬头便发现思珩不知何时爬到了不远处的一棵胡杨树上,仔细一看原来风筝挂在了树杈上,这丫头正在钩风筝。
那木汗见状迅速骑马跑过去,“快下来,我来”
思珩低头看见哥哥在下面伸开双臂吆喝自己,一阵激动脚下一滑猝不及防的就要摔下去,那木汗心一惊连忙向前接,得亏爬的不高倒也安稳的接在了怀中。
那木汗接住思珩后惯性的倒在地上,只觉得胸前一阵柔软,回过神来后接着一阵脸红,他的妹妹确实大了,怪不得草原上那么多男孩觊觎思珩,身为男人的他竟然此刻也生出了一种龌龊的想法。
思珩自然也发现了哥哥的变化,压在那木汗身上的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木汗身下那明显的变化,抿嘴低声在哥哥耳边说道,“那木汗,你是不是…想…”
“我…快起…”,
??那木汗急急解释,还未说完思珩便吻住眼前那要狡辩的唇,“可我想了,怎么办?嗯?”
草原上此时忽然刮起了风,时而令人沁凉心脾,时而让人燥动不安,似是凉风与暖风相互交织,在空旷的草原上缠绵于斯。
??两种风上下交替吹向旷野,所到之处的野草皆被吹的东倒西歪。仔细静听时风中还夹杂着一丝杂声,声音似是呜咽又似奔跑后的急喘。
??“那木汗……”
??“嗯……”
??“哥哥……”
??“我……在”
??周围绵羊并未注意这周遭的变化依旧在那围成一个圆圈安静吃草,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风声渐行渐止,风中的杂声在经过一声急喘后也稍做歇脚,那不停摇晃的高草随着风声的消失适时的停止了摆动。
风声过后,草原恢复往时的正常……除了躺在草丛中的男子和少女再未有人发觉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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