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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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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珩听到那木汗的回答心里升起一股闷气发不出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向前奔跑，似在发泄心中那股莫名的愤懑。
离家不远的东南方有一条蜿蜒的河，思珩静默的站在河边寻着合适的土块往河里扔去打着水漂，后面传来索索的脚步声，还未多想身上便被人披了一件披风。
“晚上冷，别着凉”，那木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不去和额吉商量你的婚事来这干嘛？”此时的思珩心里气还没消，因此说话阴阳怪气的。
“你怎么了？”
那木汗想把手放在思珩的肩上却被思珩反射似的向后退一步避了开。处在原地的那木汗瞬时有些尴尬，只见思珩眼睛中弥漫着一丝氤氲，眼角带着泪痕，张着口怔怔地站着，直着眼睛看向他。
“那木汗，你能不能别去见那个姑娘？”
“恩？怎么不叫哥哥了？”这还是思珩第一次叫他那木汗。
“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哥”，情急之下心里话一股脑脱口而出。
“你……”
“哥，你别去好不好？你成婚了我怎么办”思珩忍不住上前圈住那木汗的腰低声啜泣道。
“我成婚之后你还是我最好的妹妹，而且你以后也会嫁人，嫁一个草原上最好的男儿。”那木汗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姑娘，悸动，不安，焦灼等一切神伤都从这眼神中倾泻而下。
“我才不要嫁给别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哥，你别不要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那份热忱，从低声啜泣到放声大哭，只希望能留住眼前的男人。
那木汗看着眼前的姑娘，有那么一瞬间想把眼前的人儿拥入怀中，轻轻抚去其脸颊上的泪痕，并向她倾心诉说心里那暗藏已久的心意。但一想到二人现如今这层关系致使他克制住刚才的那份冲动。
“我们……我是你哥哥”
最终还是狠狠心将那违心话说了出口，乃至于此时的他不敢看向眼前姑娘的眼眸。
“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也不是我亲哥哥，这是众所周知的不是吗？”姑娘一如既往倔强的回答。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家，你是额吉最疼爱的女儿，我们的额吉，阿爸是同一个人。”许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又加上心乱着急的缘故，那木汗说完喘息的厉害。
“你除了这一个理由之外就没有更好的说辞了吗？”以前都是别人羡慕她俩兄妹关系异常的好，现在她真心厌烦了二人这层兄妹关系。
“你应该有一个身体健全，长相俊雅的男人照顾你一辈子，我想这也是额吉阿爸所想的。”
“你就这么想让我嫁人？好，那我如你所愿。”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家的方向赶。从那木汗不停拒绝的言语中，思珩感受到了透彻的心凉和绝望。奇怪还未入秋，草原的风却似刀子般吹到自己脸上让人疼痛不已。
这到底是风凉还是心凉。
那木汗望着跑远的思珩不由的攥紧双手愣愣地站在原地，任凭指尖在掌心处留下深深的掐痕，似是在用它抵消心中那份由违心而产生的痛。
“女儿，怎么了，你哥哥呢？”萨仁娜看着坐在毡房前发愣的女儿关心道。
“哥哥在后面”，想起那木汗刚才的话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委屈。
“女儿，告诉额吉是不是心里有事情啊？恩？”思珩自打来到草原，从最初的叛逆到现在的体贴温顺让她欣慰不已。
“我没事，只是看到哥哥也要成婚了，心里除了高兴之外也有一些失落。”，话中半真半假。真话说出来是向人吐诉心肠，假话是以安慰旁人。
“哎呦，我的傻女儿，哥哥成了婚，你就会有一个嫂子了，她会向额吉，阿爸，哥哥一样疼爱你，你依然是我们家的宝贝女儿”。
萨仁娜听到女儿的话，担忧的心瞬间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果真是小女儿的心思。
那木汗回来时，毡房内早已熄灯无声，想必思珩和额吉他们已经入睡，躺在自己毡房的木榻上，那木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一直反复品味白天思珩那番话。
“你真的想娶一个不熟悉的姑娘吗？”
“哥，你别不要我”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黑夜中男人双目紧闭，唯有两行泪在夜色朦胧时顺着脸颊黯然流下打湿枕头。
“是的，我不想”
“我不会不要你”
“我也想”
“但是我不能，没有身份，没有资格，连吃醋都要适可而止。”
风月之事是不是都是这样，得不到，放不下，忘不掉。
一大早，伊德尔便跟着车回到了部队，早饭时，看着眼前的一对儿女莫名的有些不安，思珩和那木汗头也不抬的吃饭，整个过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的。可妻子告诉他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女儿舍不得哥哥成婚。这次休假寥寥几天，只能下次回来时他亲自询问处理。
萨仁娜和思珩吃过饭后便去了后山采摘一些野韭菜，临走时萨仁娜还劝说女儿和哥哥留在家中，但此次思珩铁了心要去，好似是在特意避开那木汗。
“女儿，你不是最喜欢跟着哥哥放羊吗？怎么今天不跟哥哥一块了？”萨仁娜拿好篮子问向女儿。
“我喜欢有什么用，哥哥又不喜欢”思珩边说边瞅了旁边低头不语的那木汗一眼。
“说什么傻话呢，这么多年了那木汗哪次放羊不带着你，就算你上学不在家，你哥哥回来也是先找你。”萨仁娜刮了女儿一下鼻子笑道。
“那还不是要娶别人”，思珩嘟囔一句，使得萨仁娜没有听清。
“女儿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说完看也不看那木汗拉着萨仁娜便走。
“萨仁娜姐，萨仁娜姐”还没骑上马，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唤声。
“在呢”，等来人一下马萨仁娜便认出是达玛拉。
“哎呦，这就是你家姑娘吧，长得可真标志啊，今年多大了？听说还在上学？”眼前人拉着思珩的手问了一连串问题，这热情劲使得思珩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进去坐吧”，萨仁娜放下篮子说道，有客到来摘韭菜的事只能延缓。一旁的那木汗将刚解开的马绳又重新拴好。
“达玛拉，今天过来是有事吗？”萨仁娜给客人倒了一杯奶茶。
“萨仁娜姐，要我说你可真有福气，隔壁公社的达西前两天来找我，让我给他说说媒”，达玛拉喝了几口奶茶后说出了来的意图。
“达西？”
“是啊，他看上你家女儿了，上一次那达慕上，你家女儿不是在上面跳舞来着，就是那个时候他一眼就相中了，特意让我前来说和说和。”
那木汗进来时只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若无其事的坐在旁边继续听。
“这……这个叫达西的我也没见过，再说我家女儿还小呢，不着急。”萨仁娜看了一眼旁边的思珩回答道。
“哎，姑娘家一到了十六七就不小了，再说了若是有意可以先订婚啊，等到年纪了再完婚。”达玛拉继续发挥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
“再说了这个叫达西的长得那可真壮实，一大把力气，个头也有，起码得一米八，而且这孩子特别孝顺父母，你家女儿跟了他就享福吧。”
一旁的思珩听了这位媒婆的话心里暗自揣思着，“壮实？个头一米八，孝顺？”咋听咋对得劲，抬头时便和那木汗四目相对，心里一下子有了主意。
“那就先见见吧”，不等萨仁娜开口，思珩边说道。
这下萨仁娜和那木汗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女儿，你真想去见见这个叫达西的吗？”
“达玛拉额吉说的对，我也够年龄了，若是真合适对我来说也是一段良缘，明天让他来家里一趟吧，我俩见个面。”思珩边说边瞟了一眼旁边的那木汗。
那木汗心里面上故作镇定，内心却波涛汹涌，那个达西是谁，他为什么来说亲，思珩为什么这么快便同意见面，这丫头是在意气用事吗，气自己那天说的话吗。
送走达玛拉，萨仁娜拉着思珩走进蒙古包认真说道，“女儿，你真的想跟那个叫达西的见面吗？额吉虽然没有见过他，但额吉知道你达玛拉额吉给人说媒向来都会夸大事实，就为赚那几个喜钱，额吉担心那个男人并不是她说的那样。”
思珩心里早已预料，媒婆的嘴有几个往外吐实话的呢，反正她也没打算嫁给那个达西，“额吉，你放心，只是见一面，没准不成呢，对不对。”
“也好，不过这次如果不合适，我去找你哈斯额吉，让她给你说门靠谱的婚事。”萨仁娜摸着姑娘的头抚慰道。
“好”
“哎呦，我的女儿前几天还说不想嫁人呢，你看现在。”萨仁娜看到乖巧的女儿忍不住打趣一番。
不是不想嫁，是想嫁的人不能嫁。
是夜，夜色凉如水。那木汗一人端坐在石头上，手里握着一本画卷。上面绘着一副全家福。那木汗来回抚摸着思珩的画像，不自然的将其折了起来，他马上要失去他妹妹了。最爱的……
思珩躲在毡房帘子后面看着前面的哥哥，“那木汗，你真心希望我嫁给别人吗？”
次日，自打达玛拉带着那个叫达西的走进门，思珩，萨仁娜便处于一种蒙圈状态。一旁的那木汗更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紧握双拳。直到送走那两位，母女俩才缓过神来。
“达玛拉说的一米八……”
“确实，蹦起来得有一米八”
“这力气大……”
“二百斤的人了，不知道吃了多少只羊，力气能不大吗？”
“这孝顺父母……”
“一口一个我额吉说我额吉说，整个子妈宝男。”
“女儿，妈宝什么？”萨仁娜又从女儿口中听到新鲜的词语。
“就是没断奶的意思。”
“再就是想让你过去后立马生孩子……”，说到这一家人都来气，一旁的那木汗恨不得当场把这个叫达西的扔出去，他把思珩当什么了。
“气死我了，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思珩此时不知道那木汗的想法，只觉得这离了大谱得事能发生在她身上。
“女儿，别生气，额吉早跟你说过，这达玛拉的嘴啊不能信，没事，额吉再给你找个好的，咱一定掌好眼”。
“哥哥，你说呢，我嫁给他怎么样？”思珩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那木汗玩心大起，故意问向他，还没等到答案，那木汗看了眼前姑娘一眼便黑着脸拂手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