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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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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萨仁娜还在叠被便看到思珩早早的把铺盖收拾整齐正在梳头。
“额吉，我学校有事，我得提前去”思珩编梳头边应付着额吉的话。
“那额吉去给你做饭”说罢撩起袍子的下摆转身去忙活。
思珩此时精神头并不好，起的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睡得晚。昨晚那个无意间的肢体接触和亲吻早已打乱了她的心扉，致使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反复在心里回味那个吻，她长这么大还未与别人亲吻过，即便是在自己当初那个热情开放的年代也不曾有过，想来这也是她的初吻。她不知那木汗心中是何感想，昨晚直到自己迷糊入睡也未曾等到他进来，想必他心里也是慌的吧。
“女儿，快出来吃饭了，也去叫叫你哥哥”萨仁娜的声音适时的在毡房外响起。
一想到要见到那木汗，再联想到昨夜的事，思珩的脸不争气的潮红起来。
“还是我去吧，女儿还得上课，先去吃饭”伊德尔帮妻子接过做好的奶茶开口道。
还好还好，幸亏阿爸及时解围，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那木汗。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吧。
思珩正在低头喝奶茶思索着，余光中瞥见那抹蓝色身影向自己走来，本想抬头光明正大和他打一声招呼，可一抬头便看到那木汗也正投向她的目光，四目相对使得她迅速低下了头，
“真没出息，”思珩在心里暗骂自己。
“女儿，不用着急，慢点喝，你阿爸今天去放羊，所以那木汗今天很清闲，吃过饭让哥哥送你上学”萨仁娜看着一句话不说埋头干饭的女儿，以为女儿上学着急的原因，忙出主意道。
“别，别，不用……我自己骑马去”那木汗送？那还了得，本来心里就乱的一团糟，忙不迭地开口拒绝。
“嗯？女儿，你以前可最粘着你哥哥的，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放学那木汗有事没去接你换额吉去的，你一路上撅着嘴老不高兴，怎么今天还不让你哥哥去送了呢？”萨仁娜开启了女儿小时候的玩笑。
“这个，这不是我长大了吗，也该自己上学了，不然同学们该笑话我了。”这话半真半假，前几次同学们每次看到那木汗送她到校门口然后抱她下来就揶揄她像个娃娃似的没断奶，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她现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木汗。
“我吃饱了，我先走了”怕额吉继续追问下去，思珩迅速喝完最后一口奶茶牵着马就走。
“路上小心些”，萨仁娜不放心的叮嘱道，随后又问向旁边的儿子，“你和思珩闹别扭了吗？”
那木汗看向额吉询问的眼神微愣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的那木汗望着思珩离开的方向明显心不在焉。思珩今早上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现在上学也不愿让他去送，她是讨厌他了吧，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一回想起昨晚两人那逾尺的举动，那木汗心中便是一阵后悔，不知道在思珩心里如何想他，他怎么能沉溺于当时唇边那份柔软所带来的心动中呢，他承认昨夜那猝不及防的一吻确实让他动情不已，但直到思珩跑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才回过神来两人这是做了一件什么荒唐的事，他们两人是兄妹，就该像以前一样和睦相处一辈子，除此之外不能再发生别的，否则将这个家庭置于何种地步，将阿爸和额吉的脸面放在何处，况且思珩一个女孩子名声尤为重要。那木汗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停的寻找各种理由否认自己心中生出的那份不切实际的情感。
思珩刚到教室时便看到娜仁高娃的位置空着，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黄宝哥便对说道，“娜仁高娃搬家了，不在我们罕乌拉公社了，昨天晚上刚和阿爸说的。”
搬家了？这个消息确实挺突然的，不过搬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一想起那木汗身上那几处淤青，思珩又在心里将那个哈威骂了个遍。
不远处的老师正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思珩无心听他，昨夜的事已经让她烦恼了一晚上，下课后放学还是要见到那木汗的，到时候怎么面对他呢。她扪心自问自己确实是对那木汗有好感的，但她不确定那木汗对她是什么心意。
他对自己的好到底是是兄妹之情还是儿女之情。
正是想不明白这些她今早上才会见到那木汗不知所措落荒而逃，万一那木汗心里没想法一切是她自作多情，那还有比这种事情更尴尬的吗。
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待思珩自己骑马回家时，忽然想起那木汗今天好像还没有擦药，也不知道他自己擦了嘛，正想着便看到那木汗和阿爸赶着羊群走了过来。不想继续多想，鼓鼓勇气走到那木汗的眼前。
那木汗正蹲着身子拴羊圈，正起身便看到身后思珩在那眼睛不眨的望着他。她看着他，他看着她，谁都不肯说第一句话，最终还是思珩先开了口。
“哥哥，你过来”，说完自顾自的拉着那木汗朝旁边的蒙古包走去。
“你今天擦药了吗？我看看你的淤青消下去了吗？”思珩拿着红花油询问道。
那木汗明白妹妹的意思后默默的拿过红花油将眼前的女孩推出了门，直到大门关紧才解开自己的袍子胡乱的涂抹了一番。
被推出门的思珩站在门外有些发愣，她本想替那木汗擦一下药的，结果就这么被他推了出来，什么意思啊。
正擦药的那木汗忽然想到昨夜思珩为他擦药时的样子，白嫩的手在淤青处轻轻揉搓着，生怕弄疼了他，眼神既专注又动人。幸亏当时的她一直专注于上药并没有功夫抬头，否则便会看到自己那竭力克制的炽热的眼神。擦完药的那木汗依次系好自己的盘扣，正打开毡房门便看到思珩像柱子一样杵在门前直勾勾的瞪着自己，见自己出来后一句话不说哼的一声扭头就走。
饭桌上萨仁娜将煮好的奶茶盛好，思珩依次将其端上桌，等端到那木汗面前时思珩一想到那木汗刚才的态度突发气性啪的一声极不优雅的放到了哥哥面前，动作幅度大的缘故奶茶摇晃了下洒出了几滴，把低着头的那木汗和正在喝茶的阿爸吓了一跳。
“女儿，这怎么了？和你哥哥吵架了？”伊德尔放下茶碗耐心地问道。
“阿爸，哥哥他欺负我”思珩右手指向那木汗向旁边的伊德尔告状。
“嗯？怎么回事那木汗，怎么欺负你妹妹了？”伊德尔转头看向旁边的儿子。
“没，我没有”那木汗急急的为自己辩解。
“你还说没有，我刚才去你旁边的毡房，你一句话也没和我说就把我推出来。”思珩嘟着嘴等着旁边的哥哥。
“那木汗，你推你妹妹干什么，嗯？”伊德尔虽知道俩孩子之间发生的都是小别扭，看到女儿气鼓鼓的样子未免觉得有些有趣。
“不是这样的，我……”那木汗不善言辞结巴的说了一阵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自然的将阿爸带来的鸡蛋细心的剥了壳放到了妹妹碗中算是道歉。
思珩看到眼前哥哥剥的鸡蛋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你们两个那你俩怎样才好，都多大的人，该娶妻的娶妻该嫁人的嫁人了，还闹小孩子脾气。”伊德尔话一出刚平静下来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瞬间又低下了头。
萨仁娜端着做好的哈达饼走了过来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明天琪琪格就要出嫁了，正好你阿爸也在家，我们一块去参加婚礼，女儿，额吉给你新做了一身袍子，正好明天你穿着去。”
“好”。
哪个女孩不爱新衣服呢，刚吃过饭思珩便央求着萨仁娜先拿出新衣服来给她试试，拗不过她，将那木汗和伊德尔撵出毡房后，萨仁娜为女儿换上了那件湖蓝色的袍子。
“多好的年纪啊，穿什么都好看”萨仁娜便帮女儿系盘扣边感叹道。
参加婚礼得赶早，思珩起的格外的早，站在镜子前不停的打扮着打算为自己编一个好看的辫子，自打来这后就是一个简单的独辫，虽然天生丽质难自弃，但今天毕竟情况特殊。
“女儿，快出来吃饭了”
门外额吉的声音不知响了几次都还没把自己宝贝闺女换出来，只得让那木汗进去看看。
那木汗进来时思珩的编发正好到了收尾的最后一步，伸手去拿头绳却摸了一手空，等系好时回头便看到那木汗斜靠在门上双手抱臂在看她，不知道他来了多久，自己竟然都没发现。
“吃饭”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说完不等思珩回答转身走出去。
这个人真是！
“咦，女儿，今天这个打扮真好看，从哪学的这是？”萨仁娜看着走出来的思珩眼前一亮。
今天思珩特意拆开了自己的独辫，将头发散开，从旁边各取了一绺一起汇到了后面，在他们那个时候女孩子们将这种发型称为公主辫。
“好看吗，我刚学的。”刚换上新衣服又刚弄好新发型，思珩忍不住原地转了个圈，披着的一头秀发随风飘动。
“好看，草原上的姑娘还真没有弄这个头发的，我们这里的姑娘啊只要没成婚的都是一条辫子，像额吉一样结了婚的就分成两条辫子。不过现在看来我女儿梳这样的头发也是好看的。”萨仁娜边为女儿整理一下袍子边说道。
“好了，快吃饭，吃完我们得快走了”。
到琪琪格家时，那日苏已经在门口站着迎接客人，看到萨仁娜一家赶来忙跑到跟前迎接。
“那日苏今天也穿的这么精神”伊德尔拍了拍眼前小伙子的肩赞许道。
“那是，妹妹出嫁嘛，我身为哥哥不能丢娘家人的面子”那日苏还是一脸憨厚样子。
“思珩，思珩”
前边传来乌云的声音，那日苏在旁边道：“快去吧，黄宝哥他们也都到了。”
待思珩跑到几个朋友面前，几人围着思珩上下打量着，“咦，思珩今天你怎么看上去和平常不太一样啊，到底是琪琪格姐姐结婚还是你结婚啊，打扮的这么好看。”乌云在一旁揶揄着，那木汗拴好马过来时正看到几人在围着打闹。
迎亲的人还没来，宾客们大都在外面等待，琪琪格还在毡房内整理着装。本来一切正常，那日苏却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这是怎么了，妹妹出嫁的喜日子，你这是干什么？”鸿格尔看到好兄弟这样不免有些奇怪。
“自己种大的白菜被别人给捷足先登收获了，心情能好吗？”思珩在一旁打趣道。
“哈哈，那木汗，等思珩出嫁时你会不会也跟那日苏这样似的”巴图笑完还不忘打趣一下旁边的那木汗。
那木汗听后微愣了一阵低头苦笑了一下。旁人未曾发觉，可这细微的表情却被思珩尽收眼底。
他到底是希不希望我嫁人呢？
“我才不想嫁人呢，我要一辈子留在家。”思珩见那木汗不说话便率先开口。
“那你就成老姑娘了，哈哈，萨仁娜额吉可不得愁坏了，也伤了多少草原男儿的心啊……”巴图这个二哥就是这么不着调。
“都说世界上三种话不能信，一种是老人说不想活了，第二种是孩子说不想长大，第三种吗……”乌云在旁边故作神秘道。
“第三种是什么？”黄宝哥按捺不住好奇询问道。
“第三种就是大姑娘说不想嫁！所以思珩，你呀估计现在特别想嫁人，哎，你和我们说说你是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
乌云话一出，四下里的人都在望着她似乎在吃她这个瓜，眼见这火马上要烧到自己身上，正着急时便看到迎亲的人骑马而来。
“男方家来人了，快走快走”，好在所有人都被迎亲的人马所吸引过去，这真是及时雨，解救自己于尴尬之中。但她不知道的是身后那木汗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迫切的想知道刚才乌云问的那问题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