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欺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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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地广人稀，方圆十几公里都可能看不到一个蒙古包，附近也就数着罕乌拉公社人气多些，有人的地方自然也就热闹。到达供销社门口，那木汗率先下马接着张开双手示意妹妹过来，思珩确实是胆小的，看到那木汗的示意也不故作矜持慢慢的牵住哥哥的手任她抱了下来。
供销社内一片片嘈杂声，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但思珩内心却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阿爸带我们来这的”
那木汗哑着声音问眼前的妹妹，眼中更是多了一丝期待。说完将思珩拉到卖糖果的地方，随即称了一些冰糖。
思珩拿起一块冰糖琢磨了一番紧接着递到那木汗嘴边。那木汗看着眼前的妹妹跟小时候的动作如出一辙伸手捏了捏妹妹的脸颊，张开嘴接受了来自妹妹的投喂。
“哥，你看，卖布料的在那边。”思珩指着不远处布料的柜台拉着那木汗往那边跑。
“这么多的颜色我们该买哪个好呢？哥哥，你觉得这块怎么样？”思珩抚摸着一匹红色的布咨询着那木汗的意见。
“姑娘，打算买哪块啊，我帮你参谋参谋，要我说啊你拿的这匹红色的就很好，小媳妇们都在这拿的这颜色，也让你男人说说，好不好看？”卖布的老额吉边展示着手中的布边讲，完全没顾上旁边两人的脸色。
思珩和那木汗听闻老额吉的话呆愣的对视了一眼，思珩的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潮红起来，瞬时转过头去不再看那木汗
“我们没……”
刚想开口解释又被老额吉的话堵了回去。
“原来还没成婚啊，那也没事，新娘子更适合穿这个颜色了，喜庆”
“来，孩子，看看你新娘子穿这个色好不好看，趁着她的脸色多好”说完还在思珩身前拿着布笔画着，问向那木汗。
思珩默默的看向那木汗，一向处事不惊的他此刻眼神中竟有些慌乱，思珩无奈的扶了一把额头连忙说道：“就这块了，给我包起来吧。”再墨迹下去这位额吉还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羞人的话。
“哎呀，姑娘长得真俊，俩孩子可真般配，长生天护佑你们幸福安康”老额吉边裁布料边滔滔不绝的说着。再也听不下去待到付完钱说去拉着那木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姑娘，祝你倆幸福啊”，还没走出供销社的门，老额吉的声音又跟随其后。
“谢谢，谢谢，我们一定会的哈”像是特意的肯定回答，又像是随口而出的应付词。
此刻的那木汗看向拉着自己手的思珩眼神中明暗交杂。
骑在马上的两人对刚才发生的尴尬闭口不谈，一路上默默无话直至到毡房时额吉迎面出来接过二人买的布匹。
“这颜色真好看，女儿的眼光就是比额吉好。你琪琪格姐姐一定会喜欢。”萨仁娜抚摸着这鲜红的布料感叹道。
“女儿，等你年龄够了成婚的时候额吉也给你用一块好料子做一套婚服，保证那天我的女儿做最漂亮的新娘。”
“噗……咳咳”正在喝水的思珩听到额吉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一不小心呛了一下。正拴好马进来的那木汗也顿时愣了一下。
“女儿，你慢点喝，你看看呛着了吧？”萨仁娜赶忙为女儿拍打着后背。
我呛着不是因为我喝的快，思珩在心里腹诽道，为什么今天所有的尴尬都赶到一块了呢。
“对了，女儿，明天你需要和你娜仁木额吉家的乌云一块去上学了，咱家的牛这两天一直不怎么吃草料，整体恹恹的，我和你哥哥得去兽医站找你艾尼江大叔瞧一瞧。”萨仁娜嘱咐道。
今晚上思珩破天荒的没和那木汗一块挨着睡，就连晚饭兄妹二人都没有任何互动。
“女儿，你跟哥哥是闹别扭了吗？”萨仁娜看向正在自己旁边铺被子的思珩不免有些疑惑。
“没有啊，我俩怎么可能闹矛盾。时候不早了，额吉快睡吧”害怕额吉一直追问，思珩迅速躲进被子里并蒙住了头，仿佛这样她心底的那点心思才不易被她人发觉。
男人？新娘子？小媳妇？成婚？她和那木汗？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一幕幕的飘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喜欢那木汗吗？是喜欢的吧，可他俩却是兄妹，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个时候虽法律没有明确约束，但也得考虑一下道德伦理，毕竟稍有不慎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个人……不知想了多久最终迷迷糊糊睡去。
“思珩，思珩”
一大早毡房外便传来乌云的声音，这姑娘这么早就来接她了。此时的她刚穿好衣服还未梳头洗脸，走出毡房时就看见那木汗为自己打好的洗脸水放在石凳上，手探进去时水温刚好，虽是夏季但额吉从来不让思珩用凉水梳洗，只因自己刚来例假时受凉导致每次来月事时疼的翻来覆去脸色苍白，没想到她这个哥哥竟然心细到如此地步。
“思珩，那木汗哥哥洗脸水都给你打好了，你这也太幸福了，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哥哥。”乌云在旁边托着腮感叹道。
“那是，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思珩毫不吝啬对自家哥哥的赞美。
二人刚到教室时，娜仁高娃早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思珩进来不由得哼了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别理她，一天到晚不挑事心里就难受。”乌云趴在思珩耳边耳语道。本来以为经过前一次的对骂以及今天娜仁高娃这个态度，猜测她肯定还会在今天挑起事端，没想到一天过去了二人竟然相安无事，只在最后放学时娜仁高娃意味深长的看了思珩一眼，不明所以。
“思珩，今天把你送回家后我在你家写完作业再回家，要不然我回家自己总是写到很晚，正好有不会的借你的看看。”乌云挽着思珩的胳膊边走边说。
“思珩，乌云，你们俩是一块回家吗？”两个姑娘刚骑上马身后便想起了宝力德的声音。
“对啊，思珩今天和我一块骑马过来的，我打算一块去萨仁娜额吉家写作业。”
“那我能跟你们一块去吗，正好我额吉阿爸今天出了门子，我一个人也是一个人。”宝力德望着眼前的姑娘眼中充满着期待。
“好，人多热闹，正好让我额吉给你们做好吃的。”思珩看着眼前的少年明媚一笑。
“宝力德，思珩，乌云，你们怎么还没回家？”黄宝哥总是最后一个出来，看到学校门口还没走的几人。
“我们正要一块去萨仁娜额吉家呢，反正回家也没事，一块去那玩一玩。”乌云率直的性子抢先回答。
“那等会我，我也去，我回家和阿爸说一声就去。”
“嘿，你们几个商量好的吧”思珩看到眼前几人开玩笑道。
夏季天黑的较晚，几人也不着急骑着马慢腾腾的走着。不知走出了多久后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原以为是黄宝哥在后面追了上来，几人回头一看是两个并不熟悉的青年。两位青年看着眼前的三人呵斥住了自己的马匹围绕着三人打转。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宝力德看着眼前不怀好意的两人走到两个姑娘的前面的询问道。
“谁是杜思珩？”一个身穿黄袍子的青年甩动着马鞭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们找我干什么？”思珩看到眼前的人不免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记得和这两个人有过交集。
“就是你骂我妹妹的？恩？”另一个男子开口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丝的威胁。
原来如此，他们两个原来是娜仁高娃找来的帮手，这女孩真是记仇，女生之间的吵架竟然还找两个帮手来教训她，这如果放到他们那个时代不就是□□寻仇吗，真是好笑。
“我告诉你们，有事情冲我来，你们两个大男人找一个小女孩的麻烦好意思吗？”宝力德将思珩拉到身后冲着前面两个人说道。
“哪里来的小屁孩，毛都没长干净就想英雄救美了，你给我闪一边去，免得误伤你。”为首的男人将宝力德推上一边嘲讽道。
“你们干嘛呀，有事就说事动什么手？”一旁的乌云看到朋友被欺负连忙和思珩将宝力德扶起来大声叫嚷道。
“小丫头，这没你的事，你也给我靠边。”
“看来他们几个没按什么好心。乌云，思珩，你俩快骑上马去找那木汗他们，我留在这里拖住他们。”宝力德对旁边的两个姑娘耳语道。
“不行，他们找的是我，肯定不会放我走的，乌云，你先回家把我哥哥找来还有那日苏大哥，巴图他们”虽然面对的是了两个不怀好意的人，但此时的她竟然出奇的冷静。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的是我，那咱们就有事说事，你让我的朋友先回家。”思珩冷静的和眼前的两人斡旋着。
“你这姑娘确实挺有胆量的，怪不得能把娜仁高娃骂的哭了一晚上。”
直到看着乌云骑马跑的远了，思珩才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怎么自己不管好自己的嘴巴来找骂不知道在家反省反而来教训我。”思珩扶着宝力德冷哼道。
乌云这边从未将马骑得如此快过，只感觉自己身下的图尔干四个蹄子快要起火了似的，她必须要快点，思珩和宝力德根本拖不了多久。终于在心急火燎中看到了那木汗。
“那木汗哥哥，那木汗哥哥，快走，思珩出事了，有两个人拦住了她。”根本来不及下马，乌云便赶紧让那木汗跟她走。
那木汗本来站在毡房外看向思珩回家的那条路，本以为两个姑娘可能路上贪玩耽搁了一会回来的晚一些，却没想到思珩会遇到麻烦，骑上马便跟在乌云后面跑。乌云想起临走时思珩的叮嘱怕人手不够转而让那木汗沿着上学的路先走，自己再去找那日苏他们几个。
快跑啊，察哈力干，快带我去找思珩，千万不要有事。那木汗将察哈力干骑得飞快，肯定超过了当时在那达慕上赛马的成绩。
“你这小丫头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就根本不知道我哈威的厉害。”说完便挽起袖子朝思珩过来。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真给草原上的汉子丢脸。”宝力德挡在思珩前面避免她受到伤害。
“你个小个子给我起开，就你这二两肉也不看看能不能英雄救美。哟，这小丫头长得挺俏的嘛？那木汗这个哑巴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妹妹。”那个叫哈威的人戏谑道，说罢便要去碰思珩的脸。
“你别碰她”宝力德还没说完接着被另一个人牵扯住。
“拿开你的爪子，你竟然敢骂我哥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在我哥哥面前你连一根汗毛都比不上。”思珩听到从哈威口中吐出哑巴两个字气不打一处来，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吆喝，我就骂那个哑巴了怎么了，还是个小辣椒呢，正好我喜欢，不如让我做你的男人吧，跟了我吧怎么样？”说罢轻佻的用食指挑起了思珩的下巴。
“你给我滚开。”思珩气急当场甩了哈威一个巴掌。
“你个丫头，让你跟了我是你的福气”说罢便要扯掉思珩的衣裳，旁边的宝力德着急的大叫，而另一个人一边拉住他一边放肆地大笑。
几人拉扯时忽然听到一阵骨哨声传来，紧接着思珩便看到那抹蓝色的身影。
那木汗赶到时正看到思珩被一个男人拉扯着，袍子上的盘扣都解开了一个顿时一股怒火涌了上来，忙不迭的下马后便跟眼前的男人厮打在一起。
“你哪只手碰思珩了，你说，你说你哪只手碰的？”那木汗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此时却让人听着如此骇人。思珩从未见过哥哥如此生气过。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欺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