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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道门八大神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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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牛山观音庙。已经是半下午了。
吴尘的小屋里,安飞正在静心聆听师父的教诲。
“此道门八大神咒,净心神咒、净口神咒、净身神咒、金光神咒、净天地神咒、祝香神咒、玄蕴咒、北斗大神咒。乃行法演道的核心手段,是修道之士防身保命的武器,也是沟通神灵的媒介,更是驱妖除邪的法宝。”
“你将来书读多了就知道了,我道教是唯一由我华夏人创立的宗教,道家文化才是华夏文明的血亲产物,骨子里非常符合咱们华夏人的三观。历朝历代,当治世时,道家则远离红尘,修身养性,自食其力。而当逢乱世,道门则下山救世,因为他们秉承着‘家天下’的理念,在家国危难之时,用自己的所学去救济乱世,像历史上的那些名人,如姜子牙、张良、诸葛亮、刘伯温等,都是有道家背景的。到了近代的抗日战争之中,也有著名的李圆通道长,下山帮助战士们一起抗日。”
“道教分为两大宗派,一是全真,二是正一,全真讲究的是修身养性,出家住宫观,重戒律,主要在北方和道教宫观;而正一派讲究的是入世修行,以行符箓为主,无须出家,也可以有妻室,主要流行在南方。你一身造化,和我道门只能算是有缘,而不会入其门。我今日授你神咒,尤其是‘净心咒’、‘净口咒’和‘净身咒’三咒更是我道门自我修行的基础,你要牢牢地记住并常常吟诵,结合我教你的静坐之法,坚持不懈,你会受益匪浅的。”
“师父,自我修行就能驱魔吗?”安飞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你想成为驱魔人?”师父有些诧异。
“不不不,我只是想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和渊源。”
“其实你现在无须成为驱魔人,你自己本身已是百鬼莫近,百毒莫侵。为师教你神咒主要目的是自己强身健体,筑牢自己的体质,提升自身气质。如果真的需要助人驱邪,需要学习的本领还有很多,除非你决定以此为志向,否则没有必要学习这些。”
“哦哦,师父是希望我将道门的修身之道变成我的业余爱好而不是自己的主业?”安飞若有所悟。
“算是吧。自古艺多不压身,教你武功是强身健体,有自保能力,教你一点基础的医学常识也是为了救急。你聪慧有余,世故不足,如果单纯成为一个读书人,将来难免会吃亏。”
“师父,说到医术,徒儿有个请求,我有个同学有慢性中耳炎,好像还是化脓性的,一天到晚都在抠,我真担心他哪天成了真的聋子,师父有没有什么良方可治?”安飞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哈哈,这有何难,还把你为难了?你脸皮太薄了。这样吧,你找个时间,带他来见我。相信为师不会让你失望的。”师父笑道。
“谢谢师父,爷爷让我转告您多保重身体。”
“谢谢你爷爷,我的身体比他可好多了。你在学校要多吃饭,马上初三了,压力大,我不担心你学不好,我担心的是你的身体。”
“多谢师父挂念,我会好好吃饭的。”师徒二人在一起一下午,该是分别的时刻了,听着师父的叮嘱,手里拿着师父自己制作的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说是才做出来没多久,希望安飞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除了浓浓的暖意,安飞感觉自己的心在发紧发酸。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婆婆已经将晚饭做好了。大花狗安生像个邀功的孩子摇着尾巴扑上来轻轻地扯着安飞的裤腿。
“飞娃回来了,快点洗手吃饭吧,再等会,队上的人就要来看电视了。”婆婆便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你师父还好噻,一下午你们都在忙啥子?这个老吴,总是神神秘秘的。”爷爷问道。
“师父教我武功呢。夸我有进步。”安飞答道。
“你练了这么多年武,也不见你表演,也不见你身体变结实,到底有没有用哟。”爷爷表示怀疑。
“放心吧爷爷,我虽然瘦,但从来不生病啊。师父说我是先天不足,等我长大就结实了,还让我多吃饭。”
“难怪,和你婆婆的说法一致。这个老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爷爷沉吟道。
“爷爷,您晓得我师父到底是哪里人吗?从来不见他说起。太神秘了。”
“是很神秘,我只晓得他是京城人,今年应该才五十多岁吧。他是有大学问的人,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我估计是当初避祸才来的。”爷爷若有所思地回答。
“避啥子祸?”
“你还小,等你上了高中学了历史就知道了。我也一两句说不清楚。快点吃饭吧,你婆婆做的你最爱吃的莴笋肉丝还有炖鸡。”爷爷说着便夹了一块鸡肉到安飞碗里。
“唉,罪过,家里的鸡娃又少了一只啊。”安飞叹道。
“呵呵,这娃儿,像个和尚一样的,养的鸡本来就是拿来吃的呀。”婆婆笑道。
吃完饭已经快七点了。爷爷像往常一样,将家里的熊猫黑白电视抱出来放到阶檐下的八仙桌上,院坝里摆上几条长凳和几个小凳子。便陆陆续续有队上的乡亲过来看电视,这似乎已经成了安家咀的一项固定的娱乐方式。年纪大的人便坐在爷爷提供的凳子上,年轻的便自己提着小凳过来观看。
看到安飞也在,很多人都过来打招呼,大家是热情的,但安飞觉得这种热情似乎带着一丝讨好,毕竟他们要长期看电视。
安飞没有和爷爷婆婆一起坐到正对着电视的第一排,而是跑到最后面和一帮同龄的小孩子呆在一起。
“飞娃,读书安逸不?能不能天天看电视嘛?”村头的安庆喜很热情地搂着安飞的肩膀问道。这个小子是安飞小学的同学,比安飞还大了两岁,小学就留了两次级,可惜依然没有考上初中,如今在家跟着他父亲做泥瓦匠。
和安飞相比,安庆喜就像个大人,肩宽臂长,手上都是粗硬的茧子,按在安飞肩上,身体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让安飞感觉很不舒服。很自然地轻微一转身,便挣脱了安庆喜的热情拥抱。
“读书不安逸哦,费脑壳得很,哪像你,现在都可以挣钱了,还能天天看电视。”安飞笑嘻嘻地说道。
“我说飞娃子你干脆回来学个手艺多好,何必过那苦日子。”
“砰!”一声闷响,只见安庆喜的父亲安元林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瓜上,嘴里还在念:“人家飞娃是文曲星下凡,是要考大学的!你懂个锤子!还好意思说苦日子。”
周围几个小孩都笑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想已经深深地根植在这些乡亲们心中,也只有安庆喜这样厌学的家伙才会有如此古怪的想法。当然,在孩子们心中,他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瓜娃子。
“飞娃叔叔,你忙不忙,我有数学题不会,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一道稚嫩的女声在身边响起。
安飞低头一看,原来是村里堰塘边的安学民大哥的女儿安晓丽,正在大队的小学校上四年级,按辈分,她确实该叫安飞一声“叔叔”。
安晓丽是个苦命的孩子,父亲安学民在她五岁的时候到嘉陵市去做生意,被当做投机倒把抓了起来,还判了三年。等出来的时候却因为癌症在前年英年早逝,而妻子也改嫁了,就剩下安晓丽跟着爷爷婆婆生活。
安飞去过安晓丽的家,和自家比起来,安飞才明白所谓的“家徒四壁”的真正含义。幸好队上的人大多姓安,家族内部互相帮助,这才让安晓丽和爷爷婆婆能够坚持下来。
偏偏这安晓丽从小就特别懂事,很聪明,学习成绩在队里的小孩中算是出类拔萃了,和当初的安飞一样,是公认的读书苗子。也许都是跟着爷爷婆婆生活的孩子会有同病相怜的感受,所以,安飞有时会将爷爷婆婆给自己的好吃的还有一些本子圆珠笔之类的学习用品给安晓丽拿过去。但安飞明白,自己其实是同情安晓丽,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孩子不读书可惜了。毕竟安晓丽算是孤儿,而自己只是父母不在身边而已。
“可以啊,你带来了吗?”安飞低头笑道,安晓丽都11岁了,但个子却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又矮又瘦,只是两只大眼睛黑白分明,格外灵动。
“嗯,我晓得星期六你会回来,我就准备好了。”安晓丽举起手里的本子和笔。一脸希冀地看着安飞道。
“嗯,那去我屋吧。”安飞说完走到婆婆跟前,低下头轻声对正在看《新闻联播》的婆婆说:“婆,晓丽要问我数学题,您把晚上炖的鸡肉给她来一碗要的不?”
“要得,我们飞娃是个大善人,婆婆肯定要支持。”婆婆笑着站起来跟爷爷说了一声便去了厨房。
安飞的卧室,40瓦的白炽灯算是光线充足了,墙上贴满了这些年安飞挣来的奖状,“三好学生”、“优秀学生”、“优秀班干部”、“作文比赛一等奖”等等。安晓丽不是第一次来安飞的房间,但是每次来,看到这满墙的耀眼的奖状,安晓丽都会用充满崇拜和向往的眼神反复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