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placeb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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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干嘛呢？”向来大大咧咧的张佳乐快步走上前去，向自家混世魔王问好。毕竟要是被发现看见她却没有过来问好，是会被小丫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嚷嚷的。
“我和我宝贝说话呢，你一边待着去。”一看见是自家小堂叔来了，张蔚然一脸嫌弃，表示他的出场破坏了她撩妹的大好时机。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的”，张佳乐假装没看见张蔚然的眼刀，不仅不走开反而贴得更近，一把薅上张蔚然蘑菇一样的妹妹头，“你喊人家宝贝人家同意了吗？一点社交分寸感都没有。”
“我家宝贝才不会拒绝我呢，你说是吧宝贝。”张蔚然撇撇嘴，白了张佳乐一眼，又将脸转向对面的女孩。
此时张佳乐才完完整整地将女孩的全貌纳入眼中。
女孩小小的一只，仿佛初生的小猫幼崽。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脸红红地、腼腆地对他笑着。
因为血液循环过快而发红的耳垂，仿佛在对他说：“被你看到这副场面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张蔚然，快放开人家。你没看见人家脸都红了吗。”张佳乐无奈地对自家厚脸皮小祖宗说着，试图给女孩解围。
然而张蔚然小朋友可是这一片儿有名的社交悍匪，从来不知害羞为何物。九岁的小学生，也很难懂得“共情”的道理，很难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
她只是觉得，张佳乐嫉妒她有好朋友，因为他自己是一个成天窝在网吧的宅男。只见她不仅没有放开女孩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略略略，我和宝贝亲近，你嫉妒了。”张蔚然眉毛神气地扬了扬，眼睛贼溜溜地盯着他，似是嘲讽他朋友少。
她渐渐地和女孩贴得更进了。两个粉嫩嫩的脸颊贴到一起，小祖宗的手臂绕上女孩的手臂。她挑衅地眨眨眼，炫耀着自己的感天动地姐妹情。
可女孩的脸皮却不如张蔚然那么厚，在公共场合，在陌生的、年龄差许多的异性面前和朋友贴贴，也确实超出了她的羞耻底线。
她的脸越变越红，慢慢地，像一朵娇嫩的玫瑰花含苞欲放。
如果这是动画场面，那么女孩的一双眼睛，应该早就变成代表晕乎乎的蚊香眼了。
“行了，站没站相的。”张佳乐直接一伸手，把混世魔王从女孩身上捞了下来，“你是蛇啊还是树袋熊啊，贴别人那么近。”
“哎嘿，我就喜欢贴别人那么近。我小时候贴你也近，这不是你不接受嘛。”张蔚然手痒痒，往张佳乐的小辫子上摸了摸。
十七岁的张佳乐已然过上了逃课上网的生活。
学校的老师对他失望，家长也不知道该教育一个快要成年的人，于是他获得了其他学生没有的自由。
作为一个有着浪漫审美的文艺青年，张佳乐慢慢蓄起了长发，并且拿着压岁钱去找托尼老师染了头红毛。
现在，由于是红毛长发的造型，不把头发扎起来会影响打荣耀时的视线，所以他每天都给自己扎了小辫子。
一是方便生活，二是小辫子好看，可以臭美。
自己可以随便摸小辫子，但当着一个小辈的面被另一个小辈摸辫子，这就有些让张佳乐面子挂不住了。
为了自己的家长威严——虽然并没有这种东西——他一手薅掉了张蔚然的魔爪，一手按住她的蘑菇头，说道：“小祖宗，人还没多高就来抓我的辫子……你还是多吃几碗饭长高再说吧。”
张蔚然也觉得自己在好朋友面前被下了面子，鼓着腮帮子，忿忿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比你长得还高的。”
“噗呲。”正在互怼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憋笑声的来源处。
刚才还在脸红害羞的女孩，现在正捂着嘴，偷偷地笑着。
大小孩和小小孩相视一看，默契地收起了自己的手。
“绝对不能在宝贝/小学生面前丢脸！”两人心里喊道。
“咳咳，那个，乐乐叔叔啊。这是我的好朋友，艾慕。”仿佛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张蔚然小朋友开始介绍。
她又转向张佳乐的方向，指着他对艾慕说着，“那个留着红毛长发的兵马俑就是我小堂叔，之前和你说过的，是个爱打游戏爱臭美的宅男。”
张佳乐顿时很无语，没想到张蔚然会和其他人说起他。
不用什么“帅气”“厉害”之类的词也就算了，偏偏没想到她会用“爱打游戏爱臭美的宅男”来概括他。
完了完了，一世英名，毁在小学生手里。
张佳乐欲哭无泪。
“你以后看见他，叫他乐乐叔叔就好了。”张蔚然得意地晃晃脑袋，“毕竟他年纪也挺大了。”
张佳乐满头黑线。明明自己也只比这丫头大八岁，怎么就成“年纪挺大”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青春靓丽，完全可以被叫哥哥。
好多人家里的弟弟妹妹也和他们相差七八岁，甚至十几岁的都有。他们都能被叫做哥哥姐姐，自己却要“超级加辈”当叔叔。
在年龄上有些许在意的张佳乐并不是很想被小八岁的女生叫叔叔。
“嗯，那啥，你可以叫我哥哥，”张佳乐不太自然地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毕竟也就只差了八岁啊……”
“张佳乐老不要脸你。”张蔚然不高兴了。
自己好朋友把自家堂叔叫做哥哥，那她岂不是平白无故矮一辈。
“你叫我叔叔，她叫我哥哥，没问题啊，你俩各论各的。”
还没发觉自己逻辑有什么不对的张佳乐非常得意，觉得自己终于扳倒了小魔王一次。
正当张蔚然要再次袭击小辫子以泄愤时，艾慕抓住了她的手，安抚她道：“没关系的，叫什么都一样。”
张佳乐十分惊奇地发现自家作天作地的混世魔王一秒钟便安静了下来，像一只被顺毛的小狗狗。
不是吧。
张佳乐心里惊讶，小祖宗这么听这小姑娘的话。
被小魔头压迫许多年的张佳乐表示活久见。
八年之后，已是二十五岁的张佳乐回忆起这幅画面，不禁感到怀念。
当时只是惊叹于小祖宗的听话，却没想到，未来的自己在她面前也会变成一副无比乖顺的样子。
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镇定心绪，甚至会因为她的一个音调就丢盔弃甲，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神魂颠倒。
有时张佳乐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张家人特攻”属性。
待到尝遍苦辛，千帆阅尽，他才清楚：这种顺从，名为在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placebo
